【27——秀於林的木，也是撩動水的風】
先前，有點是爲了心無旁騖，直到約定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完全沒有收到[交易]申請的總士和一騎都沒再進入到[金融街]這個空間中。
……終於來到約定的當日。
從計程車上下來後，總士首先拿出自己的麥迪斯卡，手一晃。
在飛濺四散的光中，一騎顯出了實體。
總士對一騎伸出手，“走吧。”
一騎把手放到總士的手心上，點點頭微笑應了聲：“嗯。”
像是爲對方鼓勁那樣，也像是告訴對方自己會一直都會在這裡那樣——兩隻手握了下彼此，然後默契地鬆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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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先前說好的那樣，負責接待的人早就已經在先前約定好的地點耐心等候。
一見到總士和一騎出現，那個人立刻迎上前，恭敬地對總士說：“請允許我爲皆城先生你們兩位帶路。”
總士點點頭，客套地回了一句：“有勞了。”
就在這時，涼風忽起。
在這陣涼風的吹拂中，總士感覺有些恍惚，順着風的去向擡頭沿望，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起風了。”
同樣順着風的去向沿望，一騎點點頭，“嗯。”
在這個名爲[金融街]的奇怪空間中，是完全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也沒有雨雪雷這一類稍微極端的天氣。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風。
在這陣涼風中，無論是總士，還是一騎，同樣感覺有些恍惚。
不知爲什麼，他們兩個，同樣想起時刻縈繞在龍宮島——他們的故鄉四周的風。
留意到總士的注意力似乎是被什麼給引開，那名來迎接他們的使者體貼地暫時停下腳步，提醒般的細聲探問一句：“皆城先生？”
“沒什麼。”總士收回視線，帶着一騎，對來迎接他們的人應道，“我們出發吧。”
“是。”應聲之後，便是那名使者拿出自己的麥迪斯卡，隨手一晃。
場景隨即一換——傳送完成。
在那裡，一名金色長髮的男性[企業家]安坐在一把靠椅上。
從外貌看來，那是一名擁有混血血統的人類。
只見使者朝對方一個躬身，招呼：“紫藤先生，皆城先生他們已經來了。”
對方從容地一個點頭，微笑着說道：“辛苦了。”
“您太客氣了。”充當使者的人畢恭畢敬地對那個人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那個人點點頭，算作應允。
當傳送的光芒散去，在那個私人空間中，就剩下總士和對方這兩名[企業家]。
那個人微笑着做出一個推送的手勢，彬彬有禮地招呼總士：“皆城君，請坐。”
出於禮貌地一聲道謝，總士拉着一騎落座。
這點小細節自然是被對方收在眼裡——那個人微笑着感嘆：“皆城君果然是如傳聞那樣，十分愛護自己的[資產]呢。”
總士不躲也不避，“既然是傳聞中，想必紫藤先生您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資產]的前身到底是誰。”
那個人微笑着點點頭，應道：“是的，我知道。”
“雖然皆城君你應該蒐集過關於我的情報，不過我想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是紫藤達也。”紫藤達也不着痕跡地爲這場談話開頭，驟眼看來沒有多少作爲首席的矜持，感覺反而是有點熱情得過分，“皆城君的表現真的很好呢，最近的[交易]更是打得生猛。年輕人果然是充滿活力啊，實在讓人心感佩服。”
總士應道：“紫藤先生您實在是太誇獎我們了。”
不卑不亢地聽着對方以恭維開場的言辭，再及時地接上對方客套一般的讚詞，總士從容不迫地去與對方周旋——畢竟，他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忍不了一時的十四歲毛躁小夥子，不論年齡，還是心態。
另一方面，紫藤達也繼續着自己的說話。
“我喜歡東方人的哲學，其中有一句話我更是欣賞。呃、是什麼來着……”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紫藤達也他忽地一個靈光一閃的模樣，“啊、以和爲貴，和氣生財——對，以和爲貴，和氣生財！”
聽到這裡，總士免不得有些疑惑。只是，就算是心裡直覺地感到違和的地方，但總士他還是耿直地發出邀請：“紫藤先生，戰後的現實世界很歡迎金融街上的各位迴歸。我們可以同心協力地建設這個新的世……”
“不不、皆城君，恐怕你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紫藤達也攤起手掌截聽了總士的說話，十足是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幼稚孩子。
雖然對方的這個動作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但成熟的風度讓總士把這點不適感暫時忍下，並且安靜下來等待對方截停自己說話的下文。
另一方面。
不自覺地帶着上位者特有的憐憫與傲慢，紫藤達也放緩着語速，像是一名特別有耐心的導師那樣，細細地說着給總士聽：“我們這些[企業家]，要頭腦有頭腦，要資源有資源，簡直是理應的上層人士，而不應該是辛辛苦苦地再次從底層爬起。”
聽到這裡，總士的表情冷下了些許。饒是如此，他還是很好地穩住自己，保持着不卑不亢的風度說：“恐怕，我不太明白先生您的意思。”
誰知道對方拉出一個歡快的笑容，說：“皆城君你是聰明人，你應該聽得懂的。”
總士不動聲息地半眯起眼，語氣明顯地冷淡了不少：“意思是，由壟斷物資的[企業家]支配這個百廢待興的新世界……嗎？”
對方沒有迴應，只是盯着總士看。
直覺地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開玩笑，早就蹙着眉頭的一騎終於忍不住輕輕一句：“太過分了……”
同樣因爲對方的默認態度而皺緊眉頭，總士對對方的言論實在是不敢苟同：“現實世界經過漫長的戰爭才迎來相對穩定的和平環境，我只希望這份和平可以以良性的狀態持續發展下去，而不是君臨其上。”
聽着總士的說話，紫藤達也的微笑逐漸散去，到最後，只剩下皮笑肉不笑的一張表情。
這張表情的主人問總士：“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嗎？”
總士的態度很明確，“恐怕就是了。”
這話相當於是談判決裂的信號。
明明表情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眼神中卻沒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殺意。
之後，紫藤達也隨意地揚起自己的麥迪斯卡，懶洋洋地發出一聲召喚：“真阪木。”
話音剛落，那個始終神出鬼沒衣着怪異的存在拖着殘影出現，剎停在對方面前，恭敬地一個躬身，說道：“請問有什麼事情可以爲您服務呢，紫藤先生？”
“申請交易。”
真阪木倏地直起腰，呲着笑容問：“請問您是想指名哪位[企業家]作爲您的對手？”
聽到真阪木的詢問，紫藤達也首先是慢慢地朝總士睨了一眼，話語中隱約帶着嘲諷風格的笑意：“皆城總士。”
像是要以行動明示自己的決心，總士勇敢地直接迎上對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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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接受[交易]——不論是義務式的，還是被指名的——那麼[企業家]本人，可以以“向麥迪斯銀行上繳自身資產總值的一半”爲條件，申請[豁免交易]。被豁免的[交易]也會被算入歷史記錄，直接進入新一輪義務式[交易]的排期。
然而，自從知道“資金過少是會讓一騎處於負擔”之後，總士就沒也再考慮過[豁免交易]這種令資金平白被消耗的事情——當然，前提是，總士在現實世界中沒有更爲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
因此，哪怕是需要面對強大無比的敵人，總士也不會退縮。
這是一場黑卡與金卡的[交易]。
單純從等級來說，是一場等級懸殊的對戰。
饒是如此，這也不是總士會退縮的理由。
當然，更不會是一騎退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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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不遠處與自己和一騎對峙的紫藤達也，儘管對方還沒召喚出自己打算派出戰陣的[資產]，但從對方身上，總士只有一種感覺。
——傲慢。
然而，作爲[金融街]上的總資產值第一人，紫藤達也確實是有傲慢的資本。
在[交易]開場之前，總士鄭重其事地對一騎說：“一騎，拜託你了。”
雖然自己是不太明白局勢這種感覺深奧的東西，不過憑着直覺本能，一騎還是知道這一次的戰鬥會是非常的艱難。對於總士的這次拜託，一騎是一臉凝重地點點頭，慎重地應道：“我儘量。”
[Open Deal.]（交易開場。）
只見紫藤達也看似隨意地拿出自己的麥迪斯卡一揮。
在四濺散開的光芒中，一名身穿中世紀長擺禮服、頭戴面具的人類男性形態[資產]出現。
總士認得：那是對方的第二個[資產]。
——在[金融街]上，所有白金以上級別、包括白金級別在內，[企業家]都可以向麥迪斯銀行申請第二個[資產]，也就是所謂的[衍生資產]。
而且只要交出等量的[未來]，[衍生資產]的申請數量可以不限——例如紫藤達也，他就申請了兩個[衍生資產]。
也許總士應該慶幸對方沒有直接派出自己的第一個[資產]、也就是所謂的[原生資產]——對於那個謎一樣的存在，目前爲止，總士手頭上壓根就沒有與之相關的有用資料。
其實，對於紫藤達也的這個[資產]，總士所掌握的資料，其實還不完全。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資產]的小額魔法和中額魔法的效果，但鉅額魔法還是成謎的狀態。
關於這一點，其實也難怪總士。
對於絕大部分[企業家]來說，[資產]的鉅額魔法，不僅是一招殺傷力巨大的招式，同時也是對自身資產總值消耗巨大的招式——簡而言之，鉅額經濟魔法，其實是一把雙刃劍。
因此，如果沒有必要，一般[企業家]都不會使用的。
然而對於現在的總士和一騎來說，眼下的情況，已經算是必要了。
密切地留意着對面的[企業家]和[資產]組合，總士頭也不回地對一騎說：“一騎，用鉅額魔法吧。”
對於總士的指令，一騎毫不猶豫地用力一個點頭應聲：“好！”
儘管無論總士、還是一騎自己，他們都不知道一騎的鉅額經濟魔法到底會是怎樣；然而，通過先前對其他[企業家]及其[資產]的情報收集和總結，總士得出的其中一個結論是——[資產]所擁有的[經濟魔法]，是成一個系列的風格。
也就是，一個[資產]，如果中額魔法是輔助型，那麼這個[資產]的鉅額魔法，就絕對也會是輔助型的風格，不會出現風格突變的情況。
把這個結論應用到一騎身上，那就是——由於一騎的中額魔法顯然是積極進取的主動進攻型，所以一騎的鉅額經濟魔法，有很大可能同樣是積極進攻型。
總士當機立斷地拿出麥迪斯卡一個拂手。
系統立刻傳出提示：[Micro，Mezzo，Macro Fl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