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演了一出奪命飛車的壯觀景象。
周大師心中狂不笑,向公路衝了幾步,正要以最快速度殺去把法器奪走之時,他的瞳孔驀然放大百倍,一片陰影出現在眼球當中。
只見瑞虎痛苦轟鳴一聲飛震起來之時,這車前的擋風玻璃啪啦一聲震碎脫落。
就在瑞虎凌空飛滑而出時,林離和張小飛嚎叫着,竟是從原本是擋風玻璃處的空位,撲通一聲從大約一米多高的地方掉下來。
這時,瑞虎直接從二人頭頂一米多的半空中繼續斜斜的飛滑過去。
正在往路坎上一瘸一拐狂衝的周大師看見的,正是這向他飛滑過來的汽車。
周大師驚恐萬分的看見了這部車翻滾着飛向自己,從十多米外迅速飛來。
爲什麼會這樣,這跟他設想的可完全不一樣。
他哀嚎一聲,拔腿就跑。
不得不說,周大師跑路的本領還是很剽悍的,雖然瘸着腿,可跑起來,依然極有短跑世界冠軍的範兒。
汽車轟的一下墜落在地上,翻滾出驚天動地的聲勢,與地面擦出耀眼火花,哧哧的直追周大師——說起來,這汽車好象有靈性似的,就看準了周大師狂追不捨。
就是周大師的拔腿速度再快,到底還是跑不過汽車。一眨眼的工夫,汽車追到他身後,砰的一下車身一擺……
周大師痛苦的發現自己成了受害者,連慘叫都來不及,當場和汽車發生了超友誼親密關係。
這一次碰撞堪稱華麗之極,周大師就像跟汽車玩碰瓷似的,輕輕一碰,就自動手舞足蹈的飛出十多米。正好落在路肩邊緣,還來不及抓穩,就順着路坎撲通撲通的再一次滾下去。
好一招無敵風火輪。
周大師滾落到路坎下,哎喲哎喲的悲嚎不已,渾身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動一動就全身劇痛不已。
然而,林離和張小飛從擋風玻璃處掉下來,只是摔得灰頭土臉,卻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
驚魂未定的二人還以爲自己丟了半條命,卻不知他們的運氣都極佳,有人給他們擋住了這一災。
二人緩過神來,在倪秋如的尖叫聲中正要起身,遠處的汽車轟鳴一聲爆炸,無敵火焰沖天而起。
碎片哧溜亂飛,從二人腦袋上飛來飛去的,竟沒有一片落在二人身上。
不過,後面的勞斯萊斯縱然隔了數十米,也擋不住這碎片的亂飛。蘇文舟的倒黴時運,就好象磁鐵一樣吸引着那些碎片狂飆而來,將這部奢華的房車砸得到處都是印子,還有被碎片插得到處都是窟窿。
更誇張的是,倪秋如和蘇文舟親眼看見,那瑞虎的大軸承不知怎麼的,居然就直接對準了這邊的車頭飛過來。
砰的一聲之後,勞斯萊斯的車頭徹底凹了大半下去,整部奢侈的房車,居然已經跟破破爛爛的報廢車沒太大差別了。
一部小小的瑞虎愣是幹掉了一部身價上百倍的勞斯萊斯。
這等畫面,何其壯觀,正所謂人生難得幾回看。
一連串的巧合下來,包括蘇文舟在內,所有人全部呆若木雞。
林離狼狽的趴在地上,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說:“原來電影沒騙我,汽車真的會爆炸。”
張小飛聞言都快暈了,都什麼處境了,林離的第一念頭居然是這個。首先跳起來喊道:“汽車好象撞到人了,過去看看。”
林離這纔想起來,連忙和張小飛一起跑到路坎下,一眼就看見趴在路坎下躺着一個哎喲哎喲亂叫的人。
光是哎呀哎呀就算了,偏偏不知怎麼搞的,一塊燃燒的碎片正好飛到這人身上,燒得這廝愈發的哎呀哎呀了。
周大師當然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倒黴到這個地步,居然還有這種飛來橫禍,揮着處處骨頭都在疼的雙手拼命的想要拍滅火,仍然給燒得肉香陣陣。
直到林離和張小飛趕來,把他身上的火給撲滅了。林離這才認出來,驚詫不已:“周大師,怎麼是你?”
周大師看見毫髮不傷的林離,頓時淚流滿面,大聲吼道:“怎麼不是我,我在這裡做俯臥撐不行呀。”
原本他還以爲林離怎麼着也得受傷呢,可林離居然一根寒毛都沒有傷着的出現了。
周大師痛哭不已,暗恨老天爺不公平,憑什麼他的精心設計沒奪到法器,憑什麼這麼嚴重的車禍,林離居然屁事都沒有,還很瀟灑的跑過來刺激他,憑什麼他是唯一的受害者。
這也忒傷自尊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痛苦的呻吟着,希望林離看在黨國的份上拉他一把。只不過,偷偷看林離的目光中,不免已是極大的懷疑起來:說不定林離真是道行很高的高手,看出他的設計,才故意反設計他。
人是喜歡鑽牛角尖的,周大師無疑就鑽了牛角尖。反正除了這個解釋,他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爲什麼是他受傷,爲什麼林離活蹦亂跳的跑來刺激他。
爲什麼!
周大師憤怒的爲十萬個爲什麼增加新的題材。
往這方向越想越深,看向林離的目光中不免亦是帶上了怨毒和畏懼。他很快就自以爲想明白,以爲林離的道行果然比他高許多。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恨不得當場就把林離給吞了。
張小飛察覺到他的異樣目光,不動聲色。
飛快撥了電話,林離和張小飛一道把周大師擡到公路上。
不動還好,這一動,周大師哭了,爲自己的悲哀而哭。
他這時才感覺到,另一支腿摔斷了。
前後兩天,兩條腿全斷了,他把這筆帳全算到了林離腦袋上。
蘇文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車,只買了半年的新車。想起了之前林離的批語,二十四小時內的橫禍,損失一筆錢。
這話說了不到半小時,就已經實現了,而且還是他親眼目睹了這橫禍是怎麼飛來的。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林離有一點懷疑,那麼這時的他,就再沒有半點疑惑,而是篤定的堅信林離就是大仙大師。
他也知道表侄女爲什麼推崇林離了,更以爲自己知道林離之前爲什麼沒有親自出手,原來林離真正在行的,不是處理鬼魅,而是算命。
這時,他才意識到林離的真正價值,比起三清觀的顧問,批語還要準確了許多。
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因爲信任這些“迷信”而得到的好處,蘇文舟心中一熱。這是送上門的大師呀,要是連這機會都把握不住,他簡直就是不配有現在的成就。
蘇文舟再清楚不過,如今江湖術士不少,算命的抓鬼的,神棍騙子起碼佔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以上。真正有能力的,其實屈指可數,每出一個都是高官鉅富恭敬對待的對象。
可包括三清觀在內的人,算卦也從來沒有算準到這個地步。蘇文舟完全能想象得到林離的價值,也想象得到一旦林離的本事在上流社會傳出去,會得到什麼樣的追捧。
這種人,是不可能被他一個人約束住的。不過,在林離還沒功成名就前,就先把交情打好,這是他能做的。
原本他還想把林離籠絡爲自己一個人所用,現在想來,不禁冷汗直冒,幸虧沒有這樣做,不然要是觸怒了林離,那就沒機會了。
他有點責怪表侄女:“小如,你怎麼沒說他算卦算得這麼準,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算卦的不都是這樣嗎?”倪秋如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她還以爲算卦的只要算準了就是合格的。
“你呀,你記住,以後林大師有什麼需要,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蘇文舟嘆了口氣,又興奮起來,他的事業第二春就在眼前,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張小飛也在想林離的算卦,不過,他把林離當弟弟一樣看待,自然不是想利用,而是擔心林離的能力被人利用。
衆人的各懷心思,林離卻是沒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以他的閱歷也沒法看出來——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在人情事故這方面也是需要閱歷的。
才二十歲,沒有環境薰陶,又沒閱歷的人,如果還能遊刃有餘的處理任何人際關係和察言觀色,那肯定不是人,而是妖孽。
不過,隨着林離步入另一個新環境,這種變化也是必然的。張小飛希望林離變得真正的犀利和強硬起來,可也不想林離丟掉現在的赤字之心。
周大師是流着眼淚被擡上救傷車的,在車上,他撥通了一個號碼,痛哭不已:“師兄,師弟我給師父丟臉了,師弟我被人害了,連新得的法器都被搶走了。師兄,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呀。”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沉聲道:“你在哪,我立刻趕來。”
待得掛了電話,周大師怨毒而貪婪的目光看着身形漸漸模糊的林離,咬牙切齒將林離恨之入骨。
臭雜碎,你等着。
等師兄來,你就死定了。
那件寶物,歸根結底還是我的,誰都別想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