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的命令是拿東西,不是殺人,把東西給我,我就會離開。”尖細的聲音傳來,曲墨抓着蘇熙的手,躲在一旁,掌心裡是一片片的汗漬。
她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平靜下來,將手中的東西慢慢揉成了一團,一點點細微的聲響都讓她繃緊了神經。
曲墨看着手中小小的一團紙團,猶豫了會兒,將紙條塞到了嘴巴里,硌的嗓子生疼才嚥下去了。
她靠近了蘇熙一點,“往前走六步,你的左邊就是樓梯,待會我出去的時候你就跑上去。”
曲墨放開了她的手,將掌心裡的汗漬蹭在了膝蓋上,從一旁的文件當中抽出了張紙,慢慢地站起:“我把東西給你,放我走吧。”
曲墨擡腳輕輕地踢了踢蘇熙,示意她趕緊跑。她深呼吸兩口氣,往旁邊挪動着,想要將兇手的視線從蘇熙身上拉離。
“是誰派你來的?”曲墨盯着一片黑暗,低聲開口。
“砰。”一槍準確的打在了曲墨腳下,曲墨繃緊了身體,不敢再動。
“把東西拿過來,慢慢的彎下腰,把東西扔過來。我拿到了東西,就會放了你們。”黑暗中傳出了一個聲音,經過了特殊的處理。曲墨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只能夠按照他說的去做。
曲墨將手裡的那張紙揉成一團,動作很慢,她不住的思考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對方沒有任何理由留她活口,她沒有那麼天真,會相信他的話。
曲墨轉動着眼珠子四處看了看,黑暗中她沒有辦法看清周圍的景象,只能夠聽過聲音辨識那個男人的位置。
她慢慢的蹲下身,捏緊了手裡的紙團。慢慢的將手裡的紙團朝着一個方向滾過去。
她聽得到那個男人低聲罵了句什麼,然後能夠聽得到細微的聲音往紙條的方向走着,曲墨彎下腰在桌上摸到了一個古董花瓶,伸手將花瓶舉了起來在手裡掂量了下。
希望不太貴吧,她低低的喘息了下,閉上眼睛仔細的聆聽着那聲音,直到他的腳步聲停止了之後,曲墨猛地舉起手中的花瓶,朝着那個方向砸了過去。
只要能夠製造出幾秒鐘的時間,就能夠讓蘇熙跑上樓。去求救。曲墨握緊了雙手,屏住了呼吸有些緊張地聽着一旁的動靜。
“砰”的一聲,花瓶猛的炸裂開了,曲墨猛地往下一蹲,低聲叫了聲:“別動!”
原本準備跑上樓的蘇熙,猛地僵直了身體往後縮了縮,躲在角落裡不敢動彈了。曲墨忍不住的咬死了一口牙,剛纔那種聲音,沒有砸中人,只是落在地板上。
這下要完了……
曲墨慢慢的吐了口氣。很奇怪的這個時候,她依舊沒有覺得慌亂反而是在想她已經害死了陸正南,這一下她又害死了蘇熙。
不知道看到了她的屍體後,陸延亭是會原諒她,還是一直恨到她屍體都腐爛。
“你永遠都學不乖是不是?”那變調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尖利,曲墨能夠聽得到有誰大步的朝這邊走過來,可是他不能動,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躲,她只能在這裡等死。
一陣細微的聲響傳來,頭頂上的燈突然間亮了,習慣了黑暗的曲墨都覺得眼睛一陣酸澀。
她你腦袋在一瞬間給了她行動路線,曲墨猛地弓着身體朝一旁跑了過去。
“該死的!”站在正中央的男人,猛地伸手摘掉了頭上戴着夜視鏡摔在一旁,舉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曲墨。
半空中突然飛出了一個木棍,正好打中了那人的胳膊,他手裡的槍被甩到了一旁,一路滑向了曲墨腳邊上。
想也沒想,曲墨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指向中央站着的那男人,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那人的胳膊上。悶哼聲想起,曲墨往後退了退,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聲音低啞:“劇情大反轉啊。”
“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人依舊站在那兒,什麼也沒有說。
曲墨晃了晃手裡的槍,沉聲開口:“把你的面罩摘下來。”
“不如你自己過來啊。”那人往旁邊移動了一下。
“別動。”曲墨聲音冰冷,她往又往後退了退,沒有動。那男人是警察中的人或者是僱傭兵,什麼都好,她只要走近那人三米以內距離,依他的能力,拿着槍也會玩完,她纔沒那麼傻。
她轉過頭看了眼慢慢冷着臉走進來的陸延亭,又轉過頭看了看那男人,沉聲開口說道:“是你自己來,還是我讓他幫你?”
那人慢慢的舉起手放在了面罩上,大步走過來的陸延亭伸手將地上的木棍撿起,冷着張臉快步朝着那人走過去,擡手就朝着那人的後腦打去。
那人背後卻好似還有雙眼睛一樣,往下一蹲躲過了揮過來的木棍,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小刀朝着曲墨手裡的槍打了過去,翻身從樓上跳了下去,身體靈巧。
“嘶。”曲墨手一軟,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她咬着牙,努力的讓自己忽略手背上的疼痛。
陸延亭趴在窗沿上看了那人一眼,想要去追,猶豫了一下又折了回來,快步朝着曲墨跑了過去。
我沒事三個字哽在喉嚨裡,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陸延亭就越過她奔向了倒在一旁的蘇熙,滿臉着急,“媽?你沒事吧?”
嚇的臉色蒼白的人猛地鑽到了陸延亭懷裡,手指死死的抓住了陸延亭的領口,身體剋制不住的顫抖着。
陸延亭鼻頭一酸,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蘇熙的後背,啞着嗓子開口說着:“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有我呢,沒事了。”
曲墨急忙移開了視線,眨了眨眼睛,不去看他們,忽略到了身上的疼痛,走去一旁找到了一個塑料袋,將地上的槍包了起來。
找了點棉籤,沾上了那人的落下的血,放到了塑料袋裡頭才走到了陸延亭跟前,“我需要你們拷貝下來的監控錄像。”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媽纔剛剛從別人的槍口下活過來?!”陸延亭皺着眉頭擡眼盯着眼前的人,曲墨的冷血讓他覺得吃驚。
曲墨握緊了雙手,陸延亭顯然也忘記了她也剛剛從別人的槍口下活下來。她也纔剛剛從死神身邊逃開,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線。
心口的疼痛讓她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她咬了咬舌尖,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沒關係,我沒關係。”蘇熙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輕聲開口:“我沒事的,你去吧。”
她扶着牆撐着身體站起,腳還有點軟,一個踉蹌快要摔下來。
陸延亭趕緊上前伸手扶住了她,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硬盤,朝着曲墨扔了過去,頭也不會地扶着蘇熙往樓上走,連目光落在曲墨的身上都覺得浪費。
曲墨沒躲過去,東西砸在了她的臉上,曲墨伸手將硬盤捏在了手心裡,黑色的硬殼上印上了一個鮮紅的手指頭印子。
她咬了咬牙,努力地邁着還顫抖和的雙腿扶着樓梯扶手,往上走着。
……
陸延亭把蘇熙送到了房間裡,這才稍微的鬆了口氣,伸手幫她倒了杯水,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沉聲開口:“你沒事吧?”
“你該去追那個殺手的。”蘇熙還沒有回過神來,身體有些顫抖,手指緊握着玻璃杯子,杯子裡的水不停的晃動着。
“我放心不下你。”陸延亭啞着嗓子開口。
蘇熙往他的方向湊了湊,腦袋一歪,靠在了他的胸前。蘇熙皺了皺眉頭眼眶一紅,淚水突然就滾落下來,沾溼了睫毛,她捂緊了嘴巴,不想讓聲音從嘴巴里泄露出來。
她不想哭,可是那情緒被壓了太長時間了,逐漸的反彈着,讓她有些控制不住。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又將淚水逼了回去,急忙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溼潤。
怕他擔心,便垂着頭低聲重複着:“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你別擔心。”
低啞的聲音讓陸延亭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出聲安慰,因爲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
蘇熙將杯子裡的水全部灌了下去,她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有些不安地伸手輕輕摩擦着手中的杯子,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你不該那麼對她,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爸爸的事情,她明顯知道些什麼卻不願意跟我說,我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那麼對她,“我早知道她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真沒想過他根本就沒有感情。”
“她……”蘇熙猶豫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卻又將話嚥了回去。
“怎麼了?”陸延亭有些疑惑。
“她太努力了。”蘇熙眨了眨眼睛,低聲嘆着,蘇熙咬了咬下脣,深吸一口氣,不知道這話要怎麼說纔好,好長時間才組織好了語言,卻只說了一句:“她給自己太多壓力了,她太平靜……”
“她向來如此,不受任何感情控制,你說的那些所謂情緒對他來說只是累贅,僅此而已。”陸延亭想起了之前曲墨的話,不住的苦笑着。
“她不是沒有感情,她只是在逃避感情……”
蘇熙還想說什麼,看到了顧成澤的臉色之後卻只能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開口:“你需要休息。”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她就轉身準備離開,陸延亭急忙叫住了她,“你去哪兒?”
“她也需要休息,她不是機器。你也別把她當成機器。”蘇熙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彎下腰輕輕的在陸延亭發間落下了一個吻“好好休息。”
……
曲墨正看着電腦上的畫面的時候有誰推門進來了,她轉過頭掃了門口的人一眼,繼續將視線停留在面前的那臺電腦上。
鄧允兒站在她的身後,輕聲開口:“小區的監控設備今天正在換新,所以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小區門口還留着監控,當天沒有任何的可疑車輛進來。我們把對面咖啡店的監控攝像也拿了過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
“我們該怎麼辦?”鄧允兒有些頹然地垮了肩膀。
曲墨手指輕輕的從眉心滑過,慢慢地閉上了酸澀的眼睛,“打電話給小高,我需要他幫忙。”
“好。”鄧允兒立刻撥通了小高的電話,電話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一樣,“喂,怎麼了?”
曲墨接過了手機:“你現在在警局嗎?我需要你調取一份監控錄像。”
小高沉默了會兒,才恍惚地開了口:“恩恩,在呢,我這就過去。”
“xx路,昨天下午……”曲墨看了眼跟前的電腦。報上了時間。
“好的。”話音剛落,小高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曲墨皺起眉頭看了手機一眼,隨手將手機放在了一旁。
小高的動作很快,很快就接到了他發過來的視頻文件,曲墨打開看了看,眉頭越皺越緊了。
“怎麼了?”鄧允兒有些疑惑。
“沒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叫上他們兩個過來。”
“那你呢?”鄧允兒詫異地盯着她。
“我還有事情要做。”曲墨伸手輕輕地捏了捏疼痛的眉心。
“你真的沒事嗎?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鄧允兒仍舊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了。”她揮揮手,回答的漫不經心。
鄧允兒離開之後,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面看着眼前的電腦,從桌上抽出了一支筆,想要記下那幾個車牌號碼,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找到紙張。
曲墨伸手握緊了手裡的筆,煩躁涌了出來,忍不住地輕輕地捶了下桌面。突然間一隻手捏着張白紙越過她的肩膀放在了曲墨面前,蘇熙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在紙上滑過,“有需要直接告訴我。”
曲墨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過了紙張在上面記下了幾個車牌號碼。她給小高發去了一個信息,伸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痠痛的眼睛。繼續盯着那份監控錄像。
“你不休息一下嗎?”蘇熙從一旁的櫃子裡抽出了瓶紅酒,捏着兩個高腳杯又走了回來。
“我說過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了。”曲墨一雙眼睛鋪了層紅血絲,視線都開始有些恍惚。
“你……”蘇熙張張嘴想說什麼,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又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倒了杯酒把杯子放在桌前,朝着曲墨推了過去,聲音相較之前柔軟了不少:“來一杯嗎?”
“不了。”曲墨想也不想的回絕了,“我需要保持清醒。”
蘇熙愣了愣,視線從她蒼白的臉上慢慢滑過,放在桌下的那隻手正輕輕顫抖着,手背上劃出了一道口子,滿手鮮紅。
“你受傷了?!”蘇熙有些詫異,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房間裡找着急救箱,“是因爲剛纔那個人?”
“我沒事。”曲墨有些意外她的態度,把手往身後藏了藏,伸手扯了張紙巾將手上的鮮血又擦了擦。
蘇熙急忙拉過了她的手,皺起眉頭用棉籤沾了碘酒,擦了擦她手上的傷口,“傷口得縫針,你需要去醫院。”
“現在還不行。”曲墨縮回了自己的手,將掌心蓋在了手背上,想要緩解手背上那一陣陣灼熱的刺痛感覺。
她沒有時間了,她不想要在原地踏步了,她必須爭分奪秒,把周圍的一切可利用的東西全部利用起來,發揮它最大的用處,包括自己。
“受了傷必須趕緊處理,不然的話,可能會感染,發炎。總之,會越來越糟糕。”蘇熙直接抓過了她的手,幫她仔仔細細的上着藥。
看着她認真的模樣,曲墨突然問了句:“你不怪我?”
“怪。”蘇熙放開了她的手,垂頭看她,“曲小姐,我很確定你不是殺死我老公的兇手,可是,你隱藏了太多太多事情。”
“外面你的那些……同事?朋友?你連他們都不信任。”
她聲音淡淡的,卻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刮在了心口,曲墨忍不住的握緊了雙手:“我沒有不信任……”
“你有。”她淡淡的陳述着事實,“你不信任任何人。”
蘇熙倚在桌前,垂眼看着曲墨的模樣,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蘇熙卻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幾分焦灼。
她看起來很不安。
她神經一直緊繃着,一直保持平靜,保持清醒,將自己的大腦利用到了極限。不留給自己任何喘息的機會。
在這麼下去的話,她還能夠撐多久?
“累嗎?”蘇熙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輕輕地搖晃着,杯中液體鮮紅。
蘇熙的話很輕柔,落在曲墨心口卻好似一個重錘一樣,她忍不住地握緊了手下的鼠標,身體僵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開了口:“能給我來點水嗎?”
蘇熙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冰箱,幫她找純淨水送過來,突然想起了什麼,“我丈夫留下的那些東西在哪兒?”
“估計這會兒已經被胃液融化了,問那個東西在哪兒之前,不如你先問問爲什麼剛纔那個人能這麼快知道我們找到了線索?”曲墨的視線依舊放在了電腦上,心思卻逐漸的飄遠了。
蘇熙不笨,聽到她這麼說便明白了過來,愣愣地開口,“有人在……”
“監視着我們。”陸延亭推開門走了進來,咬着牙開口,“我在客廳裡發現了針孔攝像。”
陸延亭憤怒不是因爲那監控攝像,而是因爲這已經計劃了很久的謀殺,他父親一直處在危險當中,他卻什麼都沒有察覺。
“媽,我有點餓了。”陸延亭站在蘇熙跟前,小聲地說了句。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陸延亭坐在曲墨的對面,看了她很長時間,突然嘆了口氣:“你之前問我有沒有注意到異常。”
陸延亭嚥了口口水,將那些話從嗓子裡擠了出來:“我注意到了,只是當時我根本沒有在意。若是我……”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這麼想。”
陸延亭擡眼看了眼曲墨。從前要從她口中聽到安慰的話難如登天,到現在他卻只覺得那聲音刺耳的很。
陸延亭往後靠了靠,身體有些疲憊的陷入了椅子裡面,他知道曲墨是個可怕的人,也知道曲墨很聰明,想要找到兇手,他需要她。
他只能夠努力的將自己的怒氣壓下去,用平穩的語氣說出他知道的一切,“幾天前,我們吵了一架,不止因爲你,還因爲他想要我辭職。”
“當時我以爲是因爲我牽扯到了孤兒院的那樁案子,他不想要我查清楚,所以才讓我辭職。可是現在我才發覺,他想要把我保護起來。”陸延亭輕輕地晃了晃手,有些手足無措,“從某些人手中。”
“不……”曲墨的身體僵直了,慢慢地挺直了背部,聲音沙啞:“他的確是以爲你牽扯到了向陽孤兒院的案子纔要你辭職的,他要從他們手中保護你,是他們動的手……”
曲墨伸手輕輕的摩擦着臉頰,十指成梳將頭髮全部攏到了腦後,瞪大了的眼睛裡滿是赤紅的血絲。
是他們殺了陸正南,她早該想到的,那些線索蘇熙看不明白,因爲不是留給蘇熙的,是留給她的。
他們開始行動了,他們在清除插手當年那個案子的人,陸正南都被殺死了,那麼下一步是誰?是她還是鄧允兒?還是任何和當年的案子有過牽扯的人?
曲墨拿着剛纔的筆,想要在紙上寫下當時記下的東西筆尖點了點手下的紙,猶豫了會兒又將筆收了回去。
“我要陸警官留下的錄音,能有多快就多快!”
“徐林還沒有給我消息,密碼應該還沒有破譯。”陸延亭有些疑惑地盯着她,“爲什麼突然間這麼急?”
“我沒有時間了。”他們要捲土重來了。
陸延亭愣了愣,微微皺起了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墨咬了咬牙,閉上了嘴,不再開口。
“又是這樣……”他勾脣苦笑着,從椅子上站起,垂眼看着曲墨,眼裡是一片濃重的黑暗,“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願意說。”
“我……”曲墨搖了搖頭,“我沒辦法。”
房間裡是一陣沉默,曲墨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移開了視線,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