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大人就是院長大人，是學院裡的掌控者，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兔子崇拜的在胸前合攏雙手，又慌慌張張的把跳出來的棉花壓了回去。
“但是他拋棄了你？”暮希眨了眨眼睛。
“哦，那都是在下的錯。”兔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下沒能成爲一個合格的守護者，被該死的獵殺小組突破到森林裡了……”
它的語氣變得低落，“雖然都是在下的錯，但在下不想繼續呆在裡面反省了，裡面又黑又冷，什麼都沒有……”
“所以這裡只有你一個失格的守護者。”鹿澤又試探性的把匕首往空洞裡捅去，卻仍然發出了“咔嚓”、“咔擦”的聲音，“爲什麼結界仍然打不開？”
“院長大人把這裡徹底封閉起來了，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兔子看着鹿澤畏縮了一下，慢慢的扭着自己灰粉色的屁股，挪到了暮希身邊，“好心的小姐，漂亮的小姐，能帶在下回學院嗎？在下很有用的！”
“獵殺小組是什麼？”暮希問。
“是一羣壞人，很壞很壞的人！他們想要傷害學院裡尊貴的女神們！”兔子尖叫了起來，直到鹿澤又一腳踩在了它的肚子上。
“閉嘴。”
等兔子捂着嘴巴，拼命點頭後，鹿澤一把抓起兔子的耳朵，把它丟到暮希懷裡，又重新背起自己的箭囊，“時間來不及了，先離開這裡。”
雖然鹿澤臉上仍然沒多少表情，但暮希能察覺出對方正在生悶氣。
難得的一次深入森林的機會，卻什麼也沒發現。
不，懷裡的兔子不算。
暮希低頭打量着布偶，對鹿澤提過很多遍的那句“虛擬就是虛擬”有了一點實感。會渴、會累，能學習成長，還能睡眠休息的地方，很容易混淆人對現實的認知，這隻兔子就像某種標誌，讓暮希清楚的知道這裡不是她以往所生活的世界。
外面可不會存在這樣一個
能說能動的布偶。
“你叫什麼名字？”暮希問道。
兔子不像之前那樣愛動愛說，反而像個真正的布偶般，老老實實的呆在暮希的臂彎裡。聽到暮希的話後，它的耳朵動了動，“在下沒有名字，小姐能給我取一個嗎？”
“叫我暮希吧。”暮希想了想，“叫你阿森怎麼樣？”
“別亂取名字。”鹿澤的腳步沒有放慢，語氣裡卻越發的缺少感情，“名字就像是錨點、像是感情的寄託，一旦你給它取了名字，你就和它有了一份聯繫，你確定你要留着它？”
他像是語有所指，又像是在告誡暮希，但暮希不打算聽他的。
“阿森，你會背叛我嗎？”暮希把鹿澤之前遞給她的短刀舉起，“如果你不會，就把右手切掉一半吧。”
鹿澤腳步頓了頓，但很快就繼續往前走去。
“暮希大人……”兔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把手遞到了刀口前，“在下想成爲阿森，在下……在下不怕疼！”
它咬牙對着刀刃揮下了自己的手臂。
一陣奇怪的光芒從阿森的斷肢上閃現，光芒退去後，阿森身上的豁口都被黑線縫起，頭上多了幾個難看的十字傷疤，但兩隻手終於變得長短一致，身上的灰塵也全都消失了。
暮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小拇指上的銀色指環。
“看來你已經提前學會了女神的能力。”鹿澤偏頭看她，“你怎麼做到的？”
“不是能力，是權限。”暮希說，“聽着，鹿澤，我們得去找權限。虛擬世界不都有所謂的控制權嗎？”
“你以爲我沒……”
“那些女神們的首飾。”暮希打斷了他的話，“普通的首飾我不知道，但特殊的首飾很有可能代表着某種權限……楠和幽尼身上代表着領袖身份的暗金鈕釦！還有立槿！”
鹿澤皺眉道，“那個不可能從她們身上奪走……立槿倒是比較可疑。”
“對，就是這樣。”暮
希把短刀還給鹿澤，激動的拍了一下手，“所以這裡是黑暗之地，所以我……”
她住了口。
鹿澤在旁邊的大樹上切下幾塊樹皮遞給暮希，才把短刀放回自己腰間的皮囊裡，“前面是取燈油的地方，有這隻兔子在，你的考覈很容易就能完成。遇到風了就把油燈塞進兔子的肚子裡。”
他沒追問暮希的未盡之言，也沒像暮希一樣逼着對方“坦率”，鹿澤冷漠的說，“有什麼新發現，隨時通過胸針聯絡我。”
“鹿澤。”暮希咬住了自己的嘴脣，“你知道我和黑暗之地的聯繫，你知道我有這裡的權限，對嗎？”
“我只知道你失蹤的父親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鹿澤看着暮希瞪大的雙眼，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麼，不然你以爲爲什麼我會特意來找你？”
“所以，其實你不知道，這裡就是黑暗之地，也不知道黑暗之地的意思嗎？”暮希捏着了阿森的胳膊，阿森像是感受到了這種緊張的氣氛，變得和真正的布偶一樣安靜。
“你當時表現的像是什麼都知道，其實只是裝的？”
“我只知道這是你父親留下的唯一一條線索，我以爲……”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此生動的表情，“早知道我就……”他懊悔的閉上雙眼，把裡面的痛苦給藏了起來。
“A說整座學院都可以叫做黑暗之地，但真正的黑暗之地，也許在那座地牢裡。”暮希把阿森舉到面前，“你知道怎麼進入地牢嗎？”
“在下不知道。”阿森怯懦的說，“地牢是禁地。”
“所以學院裡真的有所謂的禁地？”暮希問，“H老師說成爲高排名女神就能在城堡內暢通無阻，也包括地牢這樣的禁地嗎？”
“是在地圖上暢通無阻，地牢不在地圖上，所有的禁地都不在地圖上，H騙你的，尊貴的女神大人們怎麼可以接近禁地那種骯髒的地方！”
阿森又尖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