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宮殿,是芝婭生前最喜歡的宮殿,這裡有她,和芝仙最美好的回憶——孤獨殿。
那是她出生的開始,也是獨留一人空空的開始。
這處正殿,放着的是她,那處偏殿,是她最愛的芝仙。
她拖着長長的銀袍,來到了一處用純種的白硨磲制好的一口無蓋之棺,棺內,有着一個墨發飄舞,一笑迷衆生的溫柔女子——芝仙。
芝仙,被她生前最愛的玫瑰粉所裝飾着,潤的誘人的紅脣竟永遠地掛上了一抹讓人永遠暖心的笑,長長的睫毛安安靜靜的,一點也沒有想要睡醒的意識。身下極其明豔的深粉色爲她綻放出了她對生命的熱情。
她說過,她好喜歡風流舞月那個人,希望自己(芝仙)能夠和他在一起。
她努力了,也做到了。
她說過,她欠了帝泣一筆賬,她希望她能夠好好安慰他,將她的債還了。
她拼盡了,也做到了。
並且,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被他傷害了多少!
銀裝素裹的她,悽慘的笑對着無法醒來的芝仙。
“芝仙,我好愛你,但是我又好恨你,你知不知道啊?!因爲你,我打算接近帝泣,而帝泣卻又很恰巧的找上了我,他清楚我的弱點,虛假的對我好,但最後又傷害了我!”
她的情緒開始激動了,因爲本來只是在殿內蔓延的寒毒,伴隨着快速凍結的寒冰,向殿外進攻,而裝着芝仙的硨磲上,也開始爬滿她的寒毒,她卻沒有察覺。
“你不是很疼愛舞月那個人嗎?我告訴你,他中了帝泣的神火之毒,身爲神界醫神的他都無法只好自己,經常痛徹一夜,或是孤獨的呆在宮殿裡獨自忍受!都是你,都是你!”
若不是還僅存一點點的理智,經歷了這些的人,不,是神也是,不會瘋掉纔怪。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真的要怎麼辦啊!
無力垂在地面上的手,此時已經握成拳,泛白的骨節,宣泄她的憤怒。
她待天不薄,憐惜衆生,雖是有些狂傲冰冷卻也不傷及無辜。
她東走西奔,專注政事,雖是一副慵懶卻一絲不苟。
無父無母,她專由這個叫芝仙的女子撫養至今。
一切,都是在痛的深淵裡建造短暫的快樂。
放下吧,或許這是你該得到的。
那一刻的猙獰,那一刻的不甘,化爲烏雲了嗎?
她不要了,她的傷痕夠多了。
她的傷痕有多深,寒冰就會蔓延多長,這一會兒,整個行宮都陷入了可怕的寒冰當中。
整個行宮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怎麼辦啊?神君天生寒體,身負着可怕的冥陰寒毒,一旦情緒控制不住之時便會寒冰千里,可怕至極。”說話的,是在四方幻尊面前不斷喃語的竹筠。
“這東西,沒有幾個人能控制得住,目前能找的,只有冥神溟幽。”荷霧仙嚴肅地說道。
因爲,一個不小心,幻界都會有危險。不然,他們也不會被迫待在空中了。
“誒!你看墨珏,朝孤獨殿去了!”夜卿忽然拉着幻沉叫嚷着。如果是在地面上,他大概都要跳起來了吧。
聽了夜卿的話,其他四人向孤獨殿看去。
一看,果真看見那抹白墨混雜的身影朝孤獨殿“進軍”。
他竟不怕這寒毒?莫非是擁有神火之人?
曲弦想了想,飛身就朝孤獨殿而去。
“曲弦你瘋了?孤獨殿那邊的寒毒的氣息最重,你不要命了啊!”竹筠看着他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不禁擔心。
夜卿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曲弦離去的方向說道。
“情至深處,誰...沉!他傻你也傻啊!回來!不要去!”
在他還沒有嘆息完的時候,那個地方又多了一抹身影,夜卿急匆追去。
而最後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去了。
在孤獨殿的上空,遠遠地看到醒來的芝婭,神情悲傷的蜷縮着腿腳,銀裝奢華的鋪散四方,她在凝眸處,看見了停駐在殿門前的墨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