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手忙角落的將路桃枝擺平在地上。鍾子傑坐在地上喘着氣,明珠公主急忙走過來蹲在他身邊一臉擔憂之色:“子傑,你沒事吧。”
鍾子傑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來不及抹臉上的水,英俊的容顏此時滿是慌亂,他站起來快速的走到路桃枝身旁,用手指頭探向她的鼻子,又俯身聽了她的心跳,一切都是那麼的微弱,他皺着眉頭,臉上留下的是汗亦是水,即刻將路桃枝扶起來,用力的拍打她的後面,她卻一定反應都沒有,她的手無力的隨着身子晃動着,頭亦向後仰去。
“你不能有事,你聽到沒有!你還有欠我的債沒還完,你還要還清我!我和你說過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要活着!”
他邊說邊用力的拍打路桃枝的背。
“子傑,算了,我看她不行了!”皇上上來拉他。
鍾子傑一把甩開皇上的手,看向他大聲叫道:“不會的,她就像一棵野草,野草是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她不能死,她要替別人還債,她還欠着我的債!”
從未見過鍾子傑如此激動失控的皇上站在一旁愣了愣,見他這番模樣,他也爲之動容。
鍾子傑抱起癱軟的路桃枝,將她背在身上,用力的跳了跳,終於,水從路桃枝的口中吐出來,她被嗆的連連咳嗽。
鍾子傑停下動作,神色愣了愣,他站在原地不動了片刻,就聽得路桃枝微弱的咳嗽聲。他深邃的眼神一亮,回過神來,將路桃枝放在了地上。路桃枝用力的呼吸幾下,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了站在前面愣神的崔鶯兒,她下意識的去摸袖子裡的月餅,伸手掏出來,滴着水已經化得差不多,她伸手遞給崔鶯兒。
崔鶯兒走近,蹲下來,接過,已經淚流滿面。
路桃枝這才意識稍微清醒些,看向身旁的鐘子傑。
鍾子傑看着懷中妝花的黑呼呼的路桃枝,可憐又可恨的模樣。他扶正
她,厲目瞪向她,她還記得在廂房之中第一次看到他兇狠的眼神,那眼神如今又現在眼前,她愣了愣神色,直勾勾帶着驚恐看向鍾子傑。
面對她突然的驚恐,他的心中又痛又氣,他咆哮道:“和你說過多少次,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你爲什麼總是受傷?不是掉進井裡,就是掉進水裡!你到底要怎樣!你以爲你的命是你的嗎?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不能隨意的丟了你這條小命,你還不起!聽到了沒有!”
見到鍾子傑對她這番叫囂,她纔想起剛纔看到一幕,見不遠處躺着的小月,她的手中還緊緊的撰着那半塊月餅。她咬着脣,兩行熱淚流了下來,傷心欲絕。
慢慢的轉回頭來看向鍾子傑,她黑呼呼的眼睛帶着沮喪的神色道:“我也不想的,我不想總是這樣那樣的受傷,總是面臨着疼痛面臨着死亡!不是我要死,就是看着別人死!我是不是煞星轉世,剛剛和那小宮女說了幾句話,她就死了!我爲何總是跌跌撞撞,總是見到一切好悲傷的事情,爲什麼會這樣!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想認真的在你面前完美一次都不可以?是不是乾枯的桃枝永遠都開不了花了!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鍾子傑一把摟過她,將她用力的摟在懷中,她哭着顫抖着,用所有的氣力大聲的哭出來。
見到此情此景,皇上也眼含霧氣。他看向明珠公主,有些後悔將明珠公主執意嫁給鍾子傑。或許他的心中,已經容納不了明珠了。
明珠公主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突然甩袖轉身離去。
皇后看着明珠公主離去,一抹複雜的笑容勾起在嘴角。而皇后的表情,卻被站在她對面的董小小盡收眼底。
落香苑之中。
路桃枝回到鍾府之後,便一直髮高燒,說胡話。這次御醫是由着皇上派來的。一直照顧在左右,鍾子傑指派了五個丫鬟同來與崔鶯兒一起幫忙照應,一同忙
亂。
崔鶯兒將冰涼的布巾放在她的額頭上,廚房裡正在熬藥,鍾府之中籠罩着沉悶的氣息,鍾子傑一直坐在路桃枝身旁一句話都不說。陰陰冷冷的表情,讓大家都感到害怕。
路桃枝一直在發惡寒,一滴汗都沒有,身子滾燙,口中胡言亂語些什麼,有時還會輕輕的叫救命,讓人心痛。
御醫見到廂房裡全是人,有些暈頭轉向,他看向陰着臉,手支在鼻尖,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帶着陰冷之色,一動不動的盯着路桃枝的鐘子傑。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膽的開口對鍾子傑道:“大人,老夫要與她放血,要在她背部鍼灸,得••••得光着脊背,老夫不能憑感覺下針,因此得看着,如若事後大人要挖去老夫的雙眼,那老夫•••可不冒這個險,再者這麼多丫鬟在旁伺候,我的頭都被轉暈了,大人又陰着臉坐在此看着,老夫哪裡受着住你無聲的威脅,老夫知道如若淑人有什麼閃失,你定饒不了老夫,皇上亦表示了關切,如若淑人的命保不住,恐老夫的命也保不住了,所以淑人的命怎麼着也會保住的,可否給老夫一個安靜的空間。”
鍾子傑此時已經換了乾的衣衫,髮絲傾瀉在身後,不扎不束,手支在鼻尖,眼睛發紅,他的怒氣和擔憂混合的氣息瀰漫在他的臉上,俊雅的容顏此時爬滿陰森的味道。
他轉過深邃的眼睛,看向御醫,看的御醫心中發毛。御醫手微微的拖着,手中舉着針,一動不動的帶着些許驚恐之色對視他,兩人僵持了片刻,鍾子傑終於將放在脣邊的手指放下來,沙啞的聲音道:“除了小翠,其他的人下去。”
丫鬟們鬆了口氣即刻欠身快速的離開了廂房。誰也不想觸碰鐘子傑的眼神。
崔鶯兒依舊在幫着路桃枝撤換額頭的布巾。神色麻木,鍾子傑站起來,走到窗口:“御醫,只要保住她的命,你怎麼做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