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在戰車上,推在那羣官兵陣前的人,的確是章小六的二姐和三姐。
二姐嫁的是燕州城內一個普通的屠戶,三姐嫁的是另外一個叫做顧縣的小縣城裡一個商鋪的小掌櫃,都是本本分分過日子的人。
想不到還是被這些官兵捉了來,五花大綁在戰車的柱子上,向整個鳳鳴寨的土匪們昭示着,作爲土匪的家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章小六黑了臉。
雖然她出生的時候,二姐三姐都快出嫁了,姐妹之間沒什麼深厚的感情,可是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這麼綁着,她表示,她還是怒了!
“山上的土匪們,你們都好好看看,這是你們匪首的姐姐們,你們要是識相的,就乖乖扔了手裡的刀下山來,不然的話,下一次被殺的,可就是你們的家人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打馬走在最前列,旁邊一個大嗓門的士兵負責朝半山腰上吆喝。
章小六轉頭朝土匪丁打了個眼色,他也走過來,朝着山下吼道:“軍爺,咱們鳳鳴寨這些年和官府都是相安無事,大家發財,您們又何必爲難我們呢?我們鳳鳴寨一沒有劫掠官家,二沒有騷擾百姓,我們都是和過往的商隊長期保持友好合作的,敢問官爺,爲什麼要來走這一遭?還綁了咱們六爺的姐姐們,她們可不是土匪,都是無辜的老百姓,軍爺您們還講不講道理?”
那軍官看着年輕,卻是經過戰場血腥的,對着土匪絲毫沒有講道理的打算,長槍一指山寨大門的方向,親自喝道:“兵就是兵,匪就是匪,兵匪之間還有什麼道理可講?我等奉命剿匪,爾等速速投降就是!”
章小六面前是自己的兩個姐姐,背後是老弱婦孺,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
一不小心,就被逼入了這麼兩難的境地。
她只覺得心跳如雷口乾舌燥,想了想,讓土匪丁退後,親自帶着侯七和一幫弟兄打開了寨門,縱馬下到半山腰。
那軍官在馬上靜靜地等着,看到她只帶了二三十名弟兄就下來見面,倒是有些賞識,直到她打馬走近了些,才忽然發現原來這匪首是個女人。
雖然做了一身壯士的打扮,頭髮高高地豎起來了,可胸前的風光和平順纖細的脖子,明明白白地告訴在場的每一個官兵,這就是個女人,還是個長得相當不錯的女人!
她看着那軍官:“軍爺,你綁我的姐姐之前,難道沒有打聽過,我和這些姐姐一向都是不來往的嗎?你覺得綁着她們,能威脅我下來乖乖投降?”
軍官皺着眉看她:“哦,是嗎?”
他忽然轉頭,朝扛着刀站在戰車邊的劊子手打了個手勢,那劊子手立即噗噗吐了兩口唾沫在手上,握着刀,舉起來就朝她二姐的頭上砍去。
章小六的二姐雖然和她長得有些相似,都是瘦高個的女人,性子卻完全不一樣,看到那刀舉起來,只嚇得慘叫一聲翻着白眼暈過去了。
她三姐也嚇得啊啊大叫起來:“啊!!章小六,你這死丫頭,你還跟官爺犟什麼,還不快投降了!你想害死我們啊??”
章小六:“……”
侯七在旁邊聽得上火了:“三丫,你這說的什麼話?小六投降了,寨子裡那麼多人怎麼辦?”
那軍官在旁邊冷笑着,說:“匪首投降後,自然是要梟首示衆的!至於其餘人,只要跟着匪首一起投降,可以保全性命,判個流放不成問題!”
這軍官居然也是個小白臉,面白無鬚,長相清俊,是章小六喜歡的款。
章小六聽完這番話,看着他,卻真想衝過去將他從馬上扯下來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