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茗兒笑眯眯地看着桐桐:“沒錯,你的確很喜歡你的阿璃哥哥。桐桐,你爲什麼這麼問?”
桐桐嘟了嘟嘴:“阿璃哥哥有娘子了。可是那個姐姐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趙茗兒對這種清淺的男歡女愛並沒有什麼經驗,聽完這番話也只是微微皺眉,醞釀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安慰:“沒關係,只要你的阿璃哥哥還像以前那樣喜歡你不就好了?你的阿璃哥哥知不知道你幫我傳信的事情?”
桐桐愣了一下,臉色刷地一下子就紅了。
她支支吾吾地低着頭,好半天才勉強擡起頭來回答道:“不知道……他們是不知道的!”
趙茗兒雙眸含笑:他們?她方纔問的只是雬璃一個人而已,哪來的他們?真是個連說謊都不會的呆子!
“很好!那你幫我把這封信送去擷芳小館,給紫衣姐姐,好不好?”
趙茗兒只覺得心口還在撲通通地跳着,說了一句謊話簡直要了她的命,可是爲了阿璃哥哥,也只能對不起茗兒姐姐了。
“喏,收好了信。快些過去吧,到了晚上,紫衣可忙着呢。”
桐桐心底愧疚,急忙收好了信。出門跑走了,卻不是朝着擷芳小館……
“姑娘,桐桐姑娘出門後果然沒有直接去擷芳小館。”
“不必再跟着了。”
“是。”
掌櫃的回身離開,不一會兒。西京城的城北突然有絢爛的煙花在墨色的夜空炸裂。
趙茗兒立即出門去,順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朝那煙花燃起的地方飛奔過去。
…………
卻說雬璃帶着章妍在小院裡等了沒多久,桐桐就一閃身出現在了院子裡。嬌憨地喊着:“阿璃哥哥,阿璃哥哥……”
章妍笑眯眯地瞪雬璃:“你的桐桐妹妹來了。”
他無奈地笑:“她真的只是我的妹妹而已,別多想。”
帶着她出門,桐桐就把手裡的信小心翼翼地遞給他了:“這是茗兒姐姐讓我送的信,我先來這裡找你了。”
說完忽閃着大眼睛看着雬璃,言下之意:我乖不乖?求表揚。
章妍忽然笑嘻嘻地摟住桐桐,在她後背輕柔地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說道:“桐桐真乖!趙茗兒沒發現你吧?”
桐桐被她抱着倒也不覺着有什麼難受的,被她拍着後背,倒是乖乖地搖頭:“沒有,茗兒姐姐沒發現。”
她做壞事了,茗兒姐姐以後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她?
可是阿璃哥哥在她心裡比趙茗兒重要啊,怎麼辦?
雬璃看完了信,眉頭微微一皺,轉首把信朝章妍遞來,遞到一半才忽然一僵:她不認識幾個字!
章妍也瞪着眼不高興地看他:“你念給我聽聽不就好了?”
“城北的京畿大營是西京城最大的軍隊力量了,有三萬人的兵馬。可這大營的兵頭子,王將軍。是紫衣的入幕之賓……”
章妍皺眉:“入幕之賓什麼意思?”
雬璃:“唔……就是姘頭。”
章妍恍然:“繼續!”
“紫衣的姘頭,手裡握着護符。這封信應該是出自永安郡王的幕僚之後,給紫衣下的命令是,控制住王將軍。假借軍令,打着入宮勤王的旗號,今晚子時動手,攻入皇宮,劫殺太子和蘇皇后!”
章妍立即急了:“子時?兩個時辰的時間?”
“嗯。”
她眉頭一皺,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京畿大營的兵馬拔營到宮門前,需要多久?”
“大概一個時辰。”
“那也就是說,我們必須立即入宮把這件事情告知蘇皇后和太子殿下才行?”
雬璃皺眉:“你不能去冒險。我和桐桐兵分兩路,我去宮裡傳信,她去擷芳小館送信。”
章妍不樂意了,這件事情是她要找趙茗兒的不痛快,怎麼到最後她倒成了躲在背後享受安穩的人了?
雖然自家男人這麼護着自己挺讓她開心的,可是,放他一個人去冒險,她又怎麼做得到?
“我和你一起入宮。有我在,蘇皇后對我們的話總能更加信服。”
說完,一臉堅定地看着雬璃,忽閃着圓溜溜的大眼,看上去,只要他不答應,那雙杏兒似的大眼裡就要盈滿淚水似的。
他對她一向是沒轍的,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底更是柔軟,沒奈何地揉揉眉心:“好,一起入宮!”
帶在身邊看着,總還放心一些。
桐桐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忽然有種傷感的情緒在心頭。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和阿璃哥哥這麼親密無間的人,該是她纔對的。
可是轉念一想,又似乎不對,好像,那一幅畫面,也只是她自己的幻象而已。
“桐桐,一路小心!”
雬璃低笑着伸手想去揉桐桐的腦袋。陡然被章妍掐了一把,頓時想起她說的,這揉腦袋的動作以後只能是她的專屬動作,只有收回手。朝桐桐溫和地笑着。
桐桐眨巴着大眼,點點頭,依依不捨地轉身走了。
章妍掐着雬璃腰側的嫩肉,笑嘻嘻地問:“是不是很不捨?”
“瞎想什麼呢!又吃飛醋了?”
“怎麼,不喜歡?”
雬璃很認真地想了想,笑了:“喜歡。”
她吃醋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雖然和一般女子相比彪悍了些,可他就是喜歡這麼簡單直白帶着點二二的勁頭的她!
“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章妍立即高興了,鬆開手,和他順着街邊快步朝宮門走。歷陽大街上今晚也不知怎麼地,居然沒人了,他們兩人慎重起見,一直走在陰影裡。眼看着順着城牆根快到了宮門口。
城北的夜空上,突然炸開大朵絢爛的煙花。
“今天是齊王的壽辰,這煙花是西番國進獻的。”
章妍突然眸光一亮:“對啊!西番國那個巴扎王子還在驛站裡呆着呢,咱們既然直接入宮有困難,爲什麼不綁了他,一起入宮?”
雬璃眸光一亮。
兩人相視嘿嘿一笑,奸計頓時成形。
而驛站里正熱得渾身大汗嚷嚷着要洗澡水的巴扎並不知道自己再次被人盯上了,他只是氣急敗壞地抓了驛站的兩個小驛官給自己扇風。
這西京城真是熱得要人命。
他一身肥膘在西京城這邊簡直像是大貂毛襖子似的,可難受死他了。
要了一桶洗澡水,他連泡澡的高檔要求都不敢提了,只張開手臂讓婢女一點點地給他擦身,婢女羞得低頭,站在如山的一堆肥黑肉山之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巴扎的一雙色眯眯的眼,把兩個婢女打量了一番,這倆女的都是西京城人士,天生的矮小精緻的骨架,可是其中一個卻勝在身材豐美,凸凹有致,怎麼看。都讓男人挪不開眼。
當然,這是建立在不看臉的前體下。
不過,巴扎表示,他是個實用主義者,女人嘛,主要用途還是在牀上,長得再好看,吹燈拔蠟脫了衣服還不都是一個用處?到那時誰還在乎長得好不好看?
好用纔是硬道理。
於是。洗完澡,婢女退出去的時候,他就不由分說地扯住了那個豐美的婢女,癡纏起來。
婢女尖聲叫起來,抗拒着。
可是驛館上下誰不知道這巴紮好色的毛病,沒有一個人敢阻止的。
甚至還有人貼心地把那個乾瘦的婢女拉出去,細緻地關好了房門。
巴扎獸性大發,壓着婢女就要提槍上陣,冷不丁地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他疼得張嘴就要慘叫,嘴巴卻被黑衣人死死地捂住了。
一個身材高大卻精瘦的黑衣人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西番話:“乖乖聽話,不然閹了你!”
而另一個身材稍微矮小的黑衣人,則是晃了晃手裡的匕首,猥瑣地朝他的褲襠比劃了一下。
巴扎嚇得菊花一緊,瘋狂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