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直打算沉默的季薔薇聽到這話也有些坐不住了。
下意識的看向宋知，收起了臉上不屑一顧的表情。
“怎麼，覺得震驚麼？
卓少知道顧先生小時候所有的事，我瞭解的也只是皮毛。
你要是想要知道，可以問問卓少。
我只想告訴你，顧先生不欠你的。
每次你出任務，表面看都是危險係數極高，可事實上呢？
你再笨，仔細想想也該明白，對所有紅盟成員，顧先生對你是最爲特殊照顧的。
原因是什麼，用得着我說？
顧先生從來都是說的少，做的最多，你們在這個時候故意爲難他，鐵石心腸都無法形容。
忘恩負義，簡直爲你們量身定做。”
宋知的話讓季薔薇心裡到底有些不舒服。
其實三年前做出那樣的決定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因爲自己的一時之氣。
可是不得不承認，顧明燁這麼多年對她極爲照顧，每一次的任務也都是肥差。
至於爲何如此……目光落在歐陽槿身上。
一向不近女色的顧明燁還不是在乎他這個弟弟，自己纔會沾了光。
抿了抿脣，現在兄弟兩人變成這樣，自己也有些責任。
既然已經認定了歐陽槿是自己的男人，她自然也要爲他考慮。
“你們都是一夥的，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雖然心裡已經有些相信宋知的話，但是人性多疑，槿也不可避免的會以爲這是個計謀就是爲了讓他們答應幫忙。
“你跟在顧先生身邊多年，他寧願給你下跪求你，這就說明他的人品。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說這些也沒想你會相信。
只是看管你們這種嘴臉罷了，有些事做的不要太過分。
今日我容你，是因爲你是顧先生的弟弟，真要動手，拼個你死我活，你未必真是我對手。”
特種兵出身的宋知這些話倒不是狂言，歐陽槿雖然功夫了得，可他也不差，尤其是實戰經驗，如果不是當年犯了一樁錯誤被部隊開除之後被顧明燁收留，他現在可能已經是正團級別。
冷着臉，起身離開。
“嘭”的一聲，關上門。
歐陽槿坐在沙發上，半響無言。
“要不要問問卓放？不管是真是假，也先聽聽他的說辭。”
季薔薇走到他跟前坐下，語氣也難得溫柔起來。
歐陽槿擡頭看她。
“你覺得，會是真的麼？因爲我的關係，所以……”
他在意的是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因爲他，才讓顧明燁遭受到那樣的對待，他該怎麼面對。
心心念念想要追逐的真相好像在一瞬間都變得讓他抗拒起來。
是的，他很抗拒。
害怕，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
“那是別人做出的選擇，那每天都有男人說爲了自殺，難不成，都是因爲的原因？
不要搞錯了，就算再怎麼算也輪不到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你想知道答案，小槿，不管發生任何事，我發誓，我都不會離開你，這樣，可以麼？”
季薔薇的話讓歐陽槿終於下定決心。
她說的很對，不管發生什麼，至少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
“消失了這麼久你總算有點良心想到了我，可惜我現在忙的沒有時間和你寒暄。”
卓放的話讓歐陽槿有些意外。
這是他在演戲，還是真的沒有事先溝通。
又想到宋知的話，如果事先溝通好，以顧明燁驕傲的性子，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做出那樣的舉動。
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你先別急着結束和我結束通話。
有些事我想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
如實回答？回答什麼？
卓放一愣，然後開口。
“你知道了？和顧明燁之間的關係？”
這對他來說還真是個意外，他以爲顧明燁不會說的。
畢竟……對於他來說，承認兩人的兄弟關係對顧明燁來說真的是件非常殘忍又痛苦的事。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存在？你對顧明燁很瞭解，是麼？”
“他所有的事，我都知道，這算是瞭解麼？”
卓放的話讓歐陽槿緊緊的抿着脣，宋知的話在他的腦子裡打轉，可求知的慾望還是讓他開了口。
“他曾經被我的生母謀殺過，是真的麼？
顧明燁小時的事，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連謀殺這件事他都知道了？卓放愣了一會兒，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多這個嘴。
可如果顧明燁能和他說的話，那他也不會來找自己瞭解了。
“晉城當年最火的一家娛樂城，金碧輝煌，你母親當初是頭牌。
一次應酬，她認識了顧明燁的生父顧行衍，本來是露水姻緣，可是她卻想要藉此飛上枝頭進入豪門。
然而但年因爲顧行衍的原配十分霸道，眼裡根本容不得沙子，所以就被趕出晉城。
也因此，你母親就虐待顧明燁來撒氣。
有一天她就在家裡關上門窗開了煤氣想要讓顧明燁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
說來可笑，樓下小孩的惡作劇救了他，用轉頭碎片砸中了玻璃。”
煤氣……歐陽槿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好半響都回不過神。
而季薔薇聽到也忽然明白爲什麼顧明燁對人的防備之心那麼重。
那種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是因爲什麼。
“後來，她認識了一個有婦之夫，故技重施，對方有個女兒，妻子因爲年紀大已經沒有生育能力。
而此時有了你，顧明燁就被放到幼兒園的長託去，卻無意之中被那個男人發現，你母親謊稱他是同父異母的弟弟，父親和繼母意外去世，她成了監護人。
那男人聽了覺得你母親有情有義，就將顧明燁重新接回家裡。
而自從你出生之後，顧明燁受到的就不僅僅是虐待。
所有的錢，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他冬天的時候連一身可以禦寒的衣服都沒有。
平時多吃一口菜都要被你母親罵，心情好了賞點吃的，不好了輕了罵，重了打。
顧明燁去孤兒院之前一直在過這樣的日子。如果你以爲只是這樣，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