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俗子

雅智對於此次的行程是有打算的。先找一個小旅館住下來,然後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到八達嶺長城轉一轉,拍一些好看的照片,若是腿不脹腳不痛(腰不酸)的話,就去故宮博物館參觀一下,這樣的行程走下來,時間充裕就能在鳥巢附近休息一下,簡單的吃點東西打個盹。畢竟,晚上的開幕式纔是他此次來到北京的“重頭戲!”

沒錯,就是這樣!喵喵——

憑着早前與父母外出旅遊時的經驗,雅智在機場附近找到了一家小旅館。接待他的是一位長方臉的老闆,留着些許鬍子,人看上去比較忠厚。他很快把雅智安排進了一間客房,裡面的電熱水壺、電視、衛生間還有淋浴房一應俱全。我這兒地方,雖然小,但配套設施還是挺全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老闆言道。雅智關心的除了房間的安全問題,另一個則是房間裡的wifi密碼。

老闆把wifi密碼告訴了他,連上無線網後,雅智在考慮要不要跟他母親開個視頻。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就剛纔跟哲藍通電話時的口吻,他母親估摸着還在氣頭上,連視頻的話不被罵個半死纔怪!

算了,還是先發個消息給她,報下平安總歸是沒錯的。

於是,雅智拿起手機發了幾句簡短的字樣:我已安全抵達北京,切勿擔心我,兩天後我就回家。

但一時半會兒,母親的消息沒回復的那麼快,雅智猜她那頭要麼在跟他父親打電話“告狀”亦或是在家生着悶氣,甚至更厲害一點,那就是在家裡摔起了鍋碗瓢盆,一副翻天覆地的模樣。

雅智見識過那場面,所以在腦海裡能描摹出這樣的情景來。事情的起因是有一次他父親從國外出差回來後,母親給他整理行李箱時,意外的發現了裡面有一張小卡片;就是那種你住的小旅館店,有人朝着你的客房裡塞各種印有“粉絲誘惑”裸體小姐的小卡片。爲此,母親跟他大吵了一架,在家裡摔起了家當,把周圍鄰居都給驚動了,甚至還鬧到了離婚的地步。

雅智當時害怕極了,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有沒有找小姐這檔子事兒。只不過後來聽說,其實並不是他父親找的小姐,而是跟他同住一屋的同事,實在是寂寞難耐打了小卡片上的電話,叫了小姐,還是個外國妞。他父親只得就近到酒吧看了一晚上的球賽,至於那小卡片爲什麼會跑到他的行李箱裡去,興許是那位同事怕回家後讓他老婆知道,臨行前胡亂塞進去的吧。

雅智相信他父親不會幹這種事。

他曾聽說那些常年出差在外的男人經常會找小姐娛樂消遣,甚至於那些談生意的,根本不是電視上演的那一副西裝革履、正兒八經坐在談判桌上談條件籤合同的樣子,而是三天兩頭陪着客戶去養生會所消遣,搓澡、洗桑拿等等,亦或是去KTV唱歌找小姐,並當着你的面玩出各種花樣,顛覆你的三觀。

而你明面兒見着的事情,其實都已經是私下裡達成了共識,或是說那些大老闆已經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了,才樂意朝你那項目裡砸錢,不管成不成,對他們來說就是爲了消遣罷了。雅智的父親時常感到憋屈,認爲自己辛辛苦苦了大半輩子,到頭來仍是在四處漂泊。

就拿那個朝他行李箱塞小卡片的同事來說吧,自從那次回來之後,不到半年時間,就被調任到總公司裡面去,坐上了副總的位置。

那一晚,雅智陪着父親品嚐了人生中的第一口酒,滿滿的酒精味,把雅智嗆得當場吐出來。父親哈哈大笑,說他暴殄天物,這麼好的酒怎麼能隨便吐掉。雅智哭笑着說你也不看看給我喝的是啥?說完,就把瓶身上標着兩個顯眼的英文字母“J.B”在他面前晃悠。

好在他倆沒有喝醉,父子倆互相攙扶着,踉踉蹌蹌地回到家中,而母親那會兒也似乎是完全體諒到父親的不易,沒再多說什麼,把他迎進門,放到牀上爲他脫了鞋襪,簡單擦拭起身體,照顧了一整晚。

打那以後,他們之間儘管會爲些小事吵上兩句,母親也再也沒有讓父親生個悶氣什麼的,有時還會在家裡陪他一起喝點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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