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聞言,喟嘆一聲,“如此神器,若是裝備禁軍,這天下,還有誰是大宋敵手?可惜啊!可惜!”
未央暗道,一點都不可惜,無敵於世的國家,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很容易消亡,比如羅馬,比如亞歷山大帝國,比如拿破崙的帝國,都是如此。大宋就像是一個剛剛成長的孩子,還處在被鄰居欺負的境遇中,要是給了這個孩子一杆槍,直接幹翻了自己的鄰居,只怕這孩子就回野心滋長,不斷的殺伐,到時候民生凋敝,外憂內患,實在不是大宋之福。
這也是未央擔心的,要想一個國家強盛,必須得徐徐圖之,他剛剛解決了孔家這個天下第一毒瘤,正是趁機發展國內工商業的時候,天下集團正在佈局,豈能隨意就破壞掉?這不符合利益最大化。
“聖人勿憂,給臣十年的時間,培養百工,十年之後,別說是狙擊槍,就算是大炮,臣都能給陛下鑄造出來。”
“大炮?”幾人一愣,趙禎還以爲是與狙擊槍一般的神器,笑呵呵的道:“可能千里取人首級否?”
“不能!”
趙禎面色一滯,繼續問道:“可能殺人於無形否?”
“亦不能!”
趙禎面色難看,“可能衝鋒陷陣否?”
“不能。”
“這啥都不能幹,要這勞什子大炮幹啥?”曹佾不愧是豬隊友,上來就補刀。
未央臉都黑了,你到底是哪邊的?
旋即,未央振聲道:“聖人可以把大炮看作狙擊槍的放大版,如今我蓬萊錦衣衛處,就有二十門迫擊炮,臣能攻破遼國皇都,靠的就是此物。但是大炮更大,威力更強。”
“有了大炮,所有的軍陣都莫能御之!”
“有了大炮,所有的城門將在無用處!”
“有了大炮,騎兵將不再是我大宋的威脅!”
“有了大炮,我大宋收取幽雲十六州,反掌之間!”
“有了大炮,我大宋大軍所過之處,將萬族臣服!”
未央這邊慷慨激昂,其他人卻是面面相覷,他們的心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真的有如此神器嗎?
未央演講的熱血沸騰,滿以爲別人會與他一般,不曾想沒有一點反應,頓時就掛不住了。
“聖人莫非以爲臣在吹牛?”
曹佾撇撇嘴,陳琳看向了房頂。
趙禎笑呵呵的道:“愛卿少年英傑,更是天馬行空。”
未央不樂意了,換句話說,你就是白日做夢。
“聖人,咱們打個賭如何?”
“哦?”趙禎來了興趣,“賭什麼?”
“就賭臣能不能造出威懾四夷的神器來,若是造了出來,聖人把首相的位置送給我,若是造不出來,臣送給陛下十億錢財,如何?”
幾人一驚,曹佾更是大驚失色,十億啊!大宋一年到頭,也不過幾千萬貫的收入,遠遠沒有達到億這個標準,就算是把天下集團賣了,也不過兩三億。你未二郎怎敢誇下如此海口?
趙禎頓時一拍桌子,“賭了!”
“口說無憑,須得簽字畫押。”
趙禎都樂了,反正也無所謂,就當君臣的一個玩笑罷了。
“陳琳,去筆墨來。”
陳琳哆哆嗦嗦的取來了筆墨,趙禎親自動手,一手漂亮的飛白,一蹴而就,轉眼間的功夫,就寫出了賭約的內容。
趙禎自己簽了字,就推到了未央的面前。
未央扭扭捏捏半晌,才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幾人看去,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趙禎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道:“愛卿啊!你也是有才華的,暨行書院大儒那麼多,滕子京更是書法大家,你這一手字,這個,這個,朕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未央老臉漆黑,說實在的,他現在的字已經進步了許多,但是在這個時代,隨便一個讀書人都能寫出一筆好字的時代,實在是不堪入目,宛如狗爬一般。
“賭約嘛,自然要有見證人,國舅爺,陳公公,你們來如何?”
曹佾與陳琳也不推辭,上前簽了自己的名字。
未央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樂不可支道:“就算是臣輸了,有這一張賭約,也能換個萬貫家財,衣食無憂。”
趙禎翻了個白眼,你敢賣,也得有人敢賣,皇帝的筆跡,不是誰想有就有的。
曹佾也笑道:“二郎若是輸了,就把賭約抵給我,哥哥給你萬貫家財,助你東山再起。”
君臣笑鬧一番,外面傳來了聲音。
“官家,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曹皇后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雖然依舊神體虛弱,但是卻神采奕奕,顯然從打擊中恢復了過來。 Wωω ▲тTk Λn ▲C○
曹佾連忙道:“官家與二郎打賭,賭了十億錢財。”
曹皇后大驚失色,他雖然生於將門豪族,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也不過數萬貫,十億貫那是什麼概念?只怕能鋪滿開封城了吧?
未央滿不在乎的道:“你們怎知我一定會輸?萬一贏了呢?”
趙禎笑呵呵的道:“愛卿若是贏了,區區首相自然是不在話下,就算是封王,朕也許你。”
趙禎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太宗皇帝就說過:收復幽雲十六州者,封王!
未央要是能造出他口中的神器,只怕收復幽雲十六州根本不在話下,封王自然是順理成章。
未央朗聲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趙禎好笑的看着未央,只覺得少年意氣,覺得自己啥事都能幹成,自己年少時,可不就是這副模樣?
又聊了一會天,曹佾便帶着未央走了。
趙禎看着他們的身影出神,過了許久,才嘆息道:“朕很久沒有笑的如此快意了。”
曹皇后溫柔的拉住他的手,說道:“官家身負江山社稷,億萬黎民百姓翹首以望,自然是沒有機會如同今日一般開懷。”
趙禎笑道:“總而言之,這個未央,當真是個賢才,朕覺得十年後,就算是他輸了,也能坐上首相之位,執掌天下。”
曹皇后一愣,旋即道:“官家這麼看重他?”
趙禎幽幽道:“自然是的,他做了很多朕想做而又不能做,或者說不敢做的事情,朕自然是看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