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章 去蒙邊
這時候的火車不是太快,大家一會兒就麻木了。景色除了海子,就是草原;村莊也不多,很容易產生視覺疲勞。強霖也收回目光,與大家聊了起來。
蔣偉問:“這幾天你被凱茜放假了麼?怎麼不見你們成雙出對。”強霖只好解釋說:“她現在很忙,在熟悉新隊伍呢?”
牡丹最上心強霖的事情。她忙問:“凱茜是什麼任務?”強霖說:“他要陪着漢卿大帥出訪幾個國家,現在正是準備期。”
洪森問道:“能夠講講麼?”強霖看看大家,都是自己要“文訓”的人羣,就給大家說:“既然是好朋友,嘴就的嚴實。你們有些從我這裡得到的消息,可能關係到國家安全的。以後要注意就是了。”
洪森嚴肅的點頭,大家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全都答應。強霖就開始講:
凱茜是這次正式被任命爲大元帥府的外交事務助理和主要發言人,這樣的話,基本上就沒有北京外交部什麼事情了。大帥府另外起了一個外交爐竈,不過只是代表大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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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深多少明白一些,等於是軍政府的外交部。那麼是否代表內閣簽署條約,就是看大帥府的意思了。
強霖繼續講道:
除了大帥府的參軍王卓然以外,都是一些外交新人。平均年齡25歲不到,但都是留洋的,大多數是幾個名校畢業的。所以,如果他們成功的實現訪問,那麼北中國的外交就會轉到年輕一代手裡。
蔣偉很羨慕地說:“這麼年輕,能行麼?不就是留過學麼,我沒有機會去留學。”強霖奇怪道:“你家裡的條件很不錯,怎麼不去留學?”蔣偉不願意提自己那段歷史,估計是不開心。強霖覺得蔣偉太在意麪子,沒有必要。等了一會兒,蔣偉說:“我家裡面也是有糾紛,但主要還是被上海大學,還有北京大學的五四氣氛吸引了。以爲革命就是一切,新生活不來,我們就要促進它快些的來。”
嘎達梅林和牡丹瞪圓了眼睛聽這些詩一樣的語言。
洪深和強霖是明白人,知道這些受壓迫的人巴不得社會亂成一鍋粥,然後大家重新來過。馬克思說過:奴隸們失去的只是鎖鏈。
革命真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啊。蔣偉的觀點自己已經知道不對,但想不到還有人願意聽。她迷惑地看着強霖,不知道是否繼續下去。強霖點頭,鼓勵她說下去
蔣偉說:“那些革命道理讓我心潮澎湃,聽的我熱淚盈眶。我小時候就聽媽媽說社會的不公平,長大了對我也不公平。所以就跟着他們飄蕩。也嫁了人,生了孩子。現在還是在飄蕩。”
牡丹問道:“你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好啊,還是不好啊。”
蔣偉說:“這你還聽不明白麼?你看人家那麼年輕就代表國家出去了,我們還在這裡飄蕩,好在哪裡?”牡丹對蔣偉的脾氣還是不知道的。怎麼說的好好的,就發起脾氣來了。
洪深是大哥大了,給牡丹解釋道:“她的意思是當初判斷錯誤。你想啊,有委屈和挫折,誰都有。但怎麼革命是個問題,飄蕩不是革命,紮下根來纔是革命。她在埋怨自己呢,與你沒有關係。”
荔英卻說道:“這個要看什麼人。你們湖南騾子脾氣太差,容易走極端。湘女也是暴烈,多情。你們母女的性格就是這樣,平淡的工作收不住心。”蔣偉覺得荔英說的可能是對的,自己不禁悲哀起來。
牡丹這次聽明白了:“蔣大妹子,不要多想。你再暴烈還能超過我?我們蒙古女人的性子纔是暴烈性格。你跟着我,準讓你找到生活的樂趣。”蔣偉不禁大喜。自己離開荔英遠些,坐得離牡丹近些。大家不禁大笑,真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荔英提醒強霖接着講下去。強霖嘆了一口氣說:“人生就是這樣,總是覺得自己受到的不公平;革命也變成了浪漫的事情,大概來自法國?”
荔英這次倒是接了話了:“法國人骨頭裡面就是浪漫的,那個《馬賽曲》,傳遍世界的革命者。巴黎公社,就是浪漫主義色彩。因爲浪漫,纔有了巴黎起義;不是因爲起義,才學會浪漫。”
蔣偉覺得有些繞,怒道:“你是說我麼?起義、革命,本身就很浪漫。誰的骨子裡面不是浪漫?”
大家聽的搖頭。牡丹勸到,“除了掉腦袋的革命,還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浪漫。你跟着姐姐我,準會找到各種浪漫的事情。我們蒙古族就是一個浪漫的民族。”
強霖只好再講一次自己的校長卜舫濟,從小就知道自己幹什麼。22歲學校畢業繼續讀神學院,24歲到中國傳道,當校長。現在也沒有變過,看不出什麼浪漫,但他很盡職。
但是蔣偉顯然更願意聽牡丹的故事,海子,擠牛奶,爲小牛接生,放牧,唱蒙古歌謠等等,十分奔放。
洪深接着前面的話題聊。他問:";年輕的外交家都有哪些人啊?”
強霖唸叨幾個人的名字,如王庚,葉公超,曾寶蓀,正珠爾扎布等等。
洪深說:“我認識王庚,大家同期在美國,當時在美國讀軍校就兩三個人,知道這個人。葉公超這個人,我就更熟悉了,那也是一個公子哥的作風。”
強霖深以爲然。幹外交沒有這種作風,還是不好辦。
強霖沒有說,還有幾個是凱茜的夾帶私活,那就是聖約翰的幾個師兄弟。不過都是跟去做雜務的,出去先練習吧,反正外語是過關的。
張學良發現凱茜的夾帶辦法,自己也喊幾個東北大學的學生帶上,讓聖約翰的學生給做翻譯。這樣湊齊了20多個隨從,進行禮儀的訓練。
後來聽說日本給提供包船,一個排量2000多噸的大客輪。凱西索性公開了這個消息,讓各學校自己安排實習生去日本參觀訪問。
隨從裡面還包括了黎紹芬的妹妹黎紹芳,從來沒有出過國的內向女孩。凱茜有些擔憂,但是紹芳自己告訴凱茜,其實抑鬱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凱茜明白了,原來她是不滿婚姻做作出來的。
聊完這些,大家開始安靜。左娜照顧大家的一路的行程,她讓牡丹給大家介紹景色。強霖有一個感覺,就是一個地區兩套班子,縣城也是旗的總部,王爺府有時候在城裡,有時候在城外。但是不管各自總部在哪裡,區域是重合的。有時候還是雜居的。
強霖看看,這是分不開的。經濟利益是人類最終的驅動因素,人爲的工作,是擋不住自發的經濟利益的。
牡丹說,現在漢人縣長的管漢人的權利,比不上王爺管蒙族人的權利。嘎達梅林解釋就是王爺制度確實是落後了,家裡還養着不少奴隸,當然這些奴隸也是有法律保護的,就是沒有獨自做主的權利。
強霖說:“什麼蒙族-獨立之類的事情,都是王爺們和官僚玩的。一般蒙民都是被矇蔽的,王爺們肯定妖魔化了軍閥。”牡丹說:“也不全是,漢人軍閥的土地太多了,有幾萬垧。”強霖知道督軍們和師旅長都有很多地在出租。
強霖說:“我問過張老帥,老帥的解釋是當時沒有那麼多人去領荒地,流民都沒有錢,只好漢官帶頭去領地。”,牡丹說:“那爲什麼還放墾?”強霖解釋因爲邊關的人太少,沒有國防的綜合力量,比如兵員、給養等等。牡丹不再說話。
嘎達梅林卻說:“江西是有銀行貸款給領地的窮人的。這事情我都打聽清楚了,就是你領頭做的。大帥當初如果貸款的話,還是有大多數窮人是領地,而不是租地。”
強霖沒有話說了,或許大帥不相信流民吧,畢竟江西都是貸款當地的農民,不是外來的流民。但強霖只是說,“什麼政策都不晚,只要大家齊心合力的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