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喬曄,良辰心軟了軟,和明軒交代了一聲,直接跟着喬夫人找了一家環境比較清幽的咖啡廳。
喬夫人點了一杯咖啡,良辰只要了一杯白開水。
這一次,喬夫人沒有說良辰沒有格調,反倒是拿起小勺子,開始一圈又一圈的攪拌着被子裡的咖啡。
“喬阿姨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您對我向來都是心直口快。”不怎麼客氣。
當然後半句話良辰只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說出口,畢竟對於一個剛離婚的女人這麼說,有點兒不好。
喬夫人呵了一聲,聲音裡透着股說不清的意味,一雙眼睛瞥了良辰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
“以後別喊我喬阿姨,我已經不是喬建國的妻子了,你可以喊我一聲麗阿姨。”
良辰從善如流:“麗阿姨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您不必跟我客氣。”
喬夫人這才停止了手中攪拌咖啡的動作,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良辰:
“我和喬建國已經正式離婚了,看你這不驚訝的表情,想來已經有人告訴了你。”
良辰默,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發表意見,人家夫妻間的事,外人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看良辰沉默,喬夫人又說:“除了軍區大院那套房子,喬建國淨身出戶,賬戶裡連一分錢都沒有。”
良辰腹誹:喬夫人您這是在向我炫耀您的好手段嗎?把自己丈夫剝削的一分錢都不剩,很值得驕傲嗎?
忍不住有些爲喬叔叔不值:“如果那套房子不是國家的,相信如今的戶主也變成了您的名字。”
喬夫人一笑:“沒錯,我就是要一分錢都不給他留。”
良辰這纔開始認真打量喬夫人,得體的職業裝,優雅的妝容,精緻的首飾,無不昭顯着她優渥的出身。
良辰真的很想問一問她,如果不是喬叔叔的身份,就憑她,能過的起如今這般貴婦般的生活嗎?
就憑她招生辦主任的工資?恐怕連一瓶眼霜都買不起吧?
良辰就笑,笑容中透着疏離:“那您今天找我來,莫非是肖想喬曄的資產?讓我拱手相讓?”
喬夫人笑的溫婉:“沒錯,喬曄是我兒子,他若是爲國家犧牲了,作爲他的母親,我有資格接受他的所有資產?”
喬夫人的話徹底惹怒了良辰:這是親媽說的話嗎?喬曄不過剛出任務沒幾天,就在這裡詛咒自己的兒子出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良辰目光不善的盯着喬夫人:“喬曄絕不會出事。”
喬夫人笑的一臉篤定:“如果不會出事,他爲什麼把自己的資產全部轉給你?只有我知道,因爲我和喬建國的離異,讓他受了刺激,他不知死活接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聽說活下來的機率不足百分之一。”
良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將水潑到喬夫人臉上,怒容滿面:
“就是你死了,喬曄也不會有事,絕不可能有事,哪有你這樣的母親?喬喬還好生生活着,你就開始算計他死後的撫卹金?你的心是不是冷的?或者你根本就不是喬曄的母親。”
良辰不允許任何人詆譭喬曄,就算是喬夫人也不行。
喬夫人動作嫺雅的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慢慢的將臉上的水擦乾淨:
“果然是沒有教養的孩子,粗魯,貪婪,愚昧,無知,所有的缺點你居然都佔了。”
良辰居高臨下的看着喬夫人冷笑:“我即便是千般不好,也不會盼着自己兒子去死,想要喬曄的資產,你做夢去吧,我寧願全部捐了,也不會留給你一分錢。”
喬夫人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輕輕附在良辰耳邊,森冷的開口:
“告訴你一個秘密,喬曄他根本不是我生的,所以他活也好死也好,我並不關心,如果不是豐厚的撫卹金,你以爲我會來找你?”
良辰氣的雙拳緊握,恨不能將喬夫人臉上的笑容全部碾碎,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心中替喬曄感到心痛:
怪不得,怪不得喬夫人對喬曄這般的冷冰冰,這般的不在意,原來竟然不是她的孩子?
“剛剛那個小姑娘纔是你的孩子對不對?她喊你媽媽,我都聽見了。”良辰盯着喬夫人的眼睛,低聲吼道。
咖啡廳裡三三兩兩的人,此時也都注意到了良辰和喬夫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良辰聲音中都帶着顫抖:“你說喬曄不是你的孩子,那你怎麼還有臉來要他的東西?你一個人,要將喬家的兩個男人的血都吸乾淨了纔算嗎?”
喬夫人冷笑:“這是他們欠我的,你也別在這裡打抱不平,反正也不是你的,何必握着不放?”
良辰仰頭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之後,才冷冷的看向喬夫人:
“沒有了喬叔叔和喬曄拿命換來的光環,就憑你這貪婪的性子,我倒要看看,看你最後能落得個什麼下場。”
喬夫人自信的一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是和我法院見呢,還是乖乖的把東西給我?”
良辰嘲諷的看向喬夫人:“憑你也配?我倒是要看看,你以什麼名義來起訴我,我等着到法院看你這貪婪的嘴臉。”
喬夫人一再被良辰嘲諷,臉色難看的能滴出墨汁,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
可是想着良辰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稍微嚇唬一下恐嚇恐嚇,就能讓她乖乖的束手就擒。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主,可是既然已經和喬建國撕破了臉皮,華國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所以喬夫人才會打上喬曄財產的主意,雖然不知道喬曄究竟有多少私產,可光是撫卹金也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所以必須在離國之前,將喬曄的錢弄到手。
喬曄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又怎麼樣?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情,可不是一句不是親兒子就能抵消的。
用撫卹金當做自己這麼多年對他的教導養育之情,也算是兩情了。
可惜不管怎麼激怒良辰,也最多讓良辰潑了自己一身水,更別提動手什麼的,這就有點棘手了。
良辰看也不看喬夫人一眼,直接轉身離開,離開之前留下一句‘我開着隨身錄影,會去找喬叔叔求證的’
喬夫人在良辰離開之後,也不管自己已經溼透的衣服,又緩緩的坐下。
開着隨身錄影又能怎樣?就不信喬建國他敢把真相說出去!
姿態優雅的將杯子裡的咖啡喝完,喬夫人這才緩緩的走出了咖啡廳。
光腦的消息提示音響起,喬夫人直接點開,是一封調任書,將自己從原本的招生辦副主任,調到了後勤部資料庫。
雖然級別沒有變,但是一個是招生辦的主任,一個是後勤部的資料庫,一個炙手可熱,一個清冷荒涼。
喬夫人冷笑一聲,人走茶涼、世態炎涼也沒有這麼快。
剛走到咖啡廳門口,就見迎面走過來兩個同樣優雅的夫人,正是工作單位的同事。
兩人可能是剛剛逛街過來,看到一身狼狽的喬夫人,先是呆了呆,然後僵笑着對喬夫人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之後,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擦肩而過。
喬夫人握了握拳頭,心中不平:若是自己沒有離婚的時候,兩人見到自己,哪一次不是神請恭敬、態度諂媚?
想到這裡,喬夫人不自覺的點開喬建國的光腦終端號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