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絨緩過神來,立馬跑向這邊,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周安之看着她滿面桃花的樣子,心裡甚是堪憂,怕是看上了哪位官員家的公子?
“絨絨,你有心上人了?”周安之試着問道,“姑娘,我纔沒有。”絨絨臉一紅,低着頭不知該怎麼說,十分糾結的樣子。
周安之低頭,看着她兩手卷着衣角,顯然是內心極度掙扎被人戳破謊言纔是這個樣子的。周安之抿脣一笑,似懂非懂的向大廳走去。
絨絨立即跟上,低着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可是自己只是個小乞丐啊,配不上他。
周安之腦海裡全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小丫頭已經春心蕩漾,對自己的弟弟暗許春心了。
“姐姐也來用膳啊。”嬌柔的女聲從另一邊傳來,周安之擡眸一笑,“妹妹不也是嗎。”她不喜歡正面回答別人的問題,特別是對她最恨的人。
“姐姐不介意一起吧。”周若素的笑容在周安之的眼裡就像某個季節開的菊花一樣時分噁心。周安之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緩聲“當然”話還沒說完,周若素突然大叫一聲,撲通的一聲面衝周安之跪了下去。
“誒呀,妹妹這是怎麼了,姐姐應了就是,妹妹不必下跪。”周安之指尖一動,收回手裡的玉骨針。世間第二暗器,果然名不虛傳。
周若素憤恨的咬了咬牙,羞辱感蔓延在心裡,不知爲什麼,腿上一痛瞬間就跪在了地上,如今卻怎麼都站不起來,看着一邊說着風涼話看着她笑話周安之,怒火攻心。
一旁的婢子看見周若素的目光,猛然打了個冷顫,緊忙跑上前扶起周若素。心裡卻暗道倒黴,洗衣的小丫頭被提升爲二小姐的婢子,傳言都說二小姐溫順和藹,興高采烈的被派到了二小姐當貼身丫鬟,玉兒才知道傳言什麼的都是假的,喜怒無常脾氣暴躁,時不時生氣還拿她們做丫鬟的發脾氣。
顫着手扶起周若素,胳膊上的疼痛讓她心裡更加恐慌。
周安之冷笑,“妹妹可是還要與姐姐一同去前廳用膳嗎?”話裡的溫柔,笑容的無害。空氣裡時刻不蔓延着危險的氣息。
“不了,姐姐帶妹妹告知外祖母就好,若素不小心跌倒無法去前廳用早膳。”周若素狠狠的掐着玉兒的胳膊來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怒,小丫頭被她掐的一臉慘白也不敢出聲。
“那姐姐先走了。”周安之微微一笑,轉身優雅的揮了揮衣袖離開了,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甚是瀟灑。“小姐,咱們…”只聽空氣裡清脆的一聲,玉兒捂着臉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低頭臉上卻是不解的神情。
“該死的奴婢,你沒看見本小姐摔倒嗎?”周若素看着跪在地上不吱聲的婢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腿上還是鑽心的痛楚。“奴婢錯了,奴婢錯了。”玉兒低聲抽泣得乞求着,煞是可憐。
“扶我回去
。”周若素懶得理她,若不是佳兒被周安之害死,又怎麼會換了一個沒大腦的婢子。腿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痛的她忍不住緊皺眉頭。四周沒有別人,絨絨的來歷母親已經調查過了,只是八皇子撿來的一個乞丐而已,並沒有武功。難道是周安之那個賤人?周若素暗在心中否定了她,她不相信周安之會武功。
……
“安之給外祖母,母親請安。”周安之看着大廳內坐滿的衆人,盈盈一拜,恭敬的請安。 “表姐來的可真是早,外祖母都來了好半天了。”喬喜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嘲諷道。
周安之不理會她,眼神落在喬老夫人的身上,輕啓朱脣,“外祖母,安之來的時候遇見了若素,可不幸跌倒。後來…妹妹說她站不起來,便讓安之告訴外祖母一聲。”周安之加重了‘站不起來’這四個字,將事實平淡的敘述了一遍。
“什麼?若素怎麼會跌倒?有沒有事?”喬韻一下從喬母身邊站了起來,盯着快速的問道,語氣慢慢的都是擔憂。周安之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刺眼,低着頭不去看喬韻,“安之跌倒時,母親不是送貨藥嗎?安之已經交丫頭把藥送給妹妹了。”
她受傷的時候,喬韻不聞不問,甚至她叫人通知喬韻才送來一瓶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創傷藥。此時周若素跌倒,喬韻就這幅樣子,她怎麼能不恨?
“你…”喬韻氣急,這小蹄子是在指責她嗎?“行了,翠兒早膳過後送藥給若素,安之快過來吃飯吧。”喬老夫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看着喬韻的目光帶着不悅。隨後笑着將周安之叫了過去。
周安之不去看喬韻,溫順乖巧的走到喬老夫人的身邊,小模樣看的喬老夫人心疼的很。喬韻心裡雖然着急,但瞧着喬老夫人的臉色只能有安靜坐在那裡吃飯。
幾日就在喬家的腥風血雨中度過,說來後幾天還算安寧,周若素腿傷時時不好,喬韻四處買藥治傷。周安之也閒得在自己的院子裡將冰絲玉骨針熟悉的很好,沒事便按照書上說的練練內力,雖然沒什麼起色…
直到回到周家,周律向全家宣佈的事情才晴天霹靂般的落入周安之的耳朵裡。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周律竟然真的辭職回江南,原因竟然是說自己年老!周安之不禁扶額。
事後,周律叫了周安之留下,周安之自然知道他要同她說什麼,也就在衆人疑問的目光下離開了。
“安之,父親知道你那日說的,可父親也有父親的難言之隱。”周律嘆了口氣,發間隱約變白的頭髮透露着他的疲憊。
周安之微微一笑,雖然事情在她意料之外,但她毫不擔心,來來去去兜兜轉轉要經歷的事情還是要經歷,原本想着如果能省下,也免得折騰了。“安之明白。”
“京城的水越淌越亂,你前段時間被刺客刺殺,後有出現漠北戰亂,屬實放心不下。二皇子和五皇子對周府虎視眈眈。父親人老了,不爭什麼,自然不能拿周
府作爲代價來賭。”周律站到窗前,任由冰冷的風吹在自己的臉上,刺骨的冷即使在大廳內的周安之都能感覺到。
“父親若是覺得回到江南能安寧,既然父親已經和皇上稟明,不知何時啓程?”周安之笑笑,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過去的,她索性不說。
“兩日後。”周律思慮片刻,纔出言。
周安之頷首,道了句便離開了。
爲什麼回江南?呵呵,周家胭脂鋪開業百年不倒,家底雄厚,江南纔是周家的源泉。京城人人皆知周家是商家,卻不知道王朝多少財產都是周家的。周家在天子腳下自然是不敢放肆的,所以無論是幹什麼都極其內斂,雖然這種內斂在衆人面前還是很奢侈,卻無人知道江南的周家又是怎樣的奢侈。
“鶯歌,醉臥樓,午時。”周安之回到梅院第一件事便是叫鶯歌去找御亦安。意料之外的周律辭職會江南,離開京城之前她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還好周律提前跟他們說。估計,就是說給她聽的。
畢竟她是御亦安的師妹。
“小安之,有沒有想小爺?”一道紅色從門外飄了進來,媚惑的聲音驟然在周安之耳邊響起。“拿開你的爪子。”周安之狠狠的拍了一下在她腰間的手,斜睨了御亦軒一眼。
御亦軒滿臉怨婦樣兒,“小安安,這麼長時間不見,怎麼見到小爺我就打我呢。”瞧着御亦軒硬生生的指責,周安之不禁扶額,這人真是………
“我想你還不如想想絨絨養在外面的老母豬。”周安之毫不留情的打臉,面對一張如花似玉的美人臉,周安之不爲所動。
御亦軒終於放棄了,到底是誰調戲誰啊。說來說去他這麼帥的美男子還不如門外的老母豬。“對了,我忘告訴你了,門外那隻豬是御亦安送給我當黃耳的,兩天之後還要牽回去散步呢。”周安之淺笑着,看着御亦軒吃癟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她怎麼知道自己要殺豬!果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和自己竟然心意相通。御亦軒不要臉的安慰自己,順便誇獎了一下自己的識人眼光。
“你這幾日沒出什麼事吧。”御亦軒關心的問道,盯着周安之略有疲憊的小臉。“你想我能有什麼事,就不能盼我點好。”周安之不看他,繼續擺弄着手裡的粉末,認真的樣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失神。
“小安之,我這是在關心你,你知不知道自從我那日說了要教你武功之後,第二天就被皇上派去平南方的水災。”美男子繼續幽怨起來,衝着周安之一頓傾訴自己偉大的事蹟。
周安之不說話,直到弄完手中的東西纔看向滔滔不絕的御亦軒,拿起一本書狠狠的拍向他,“把你的嘴閉上吧,太吵了。”周安之掏掏耳朵,不耐煩的模樣甚是可愛。
御亦軒躲掉迎面而來的書,急忙跟了上去,“小安之,你要去哪啊?”“請你吃飯。”周安之邊走邊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