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溟俊若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微微擺手,“皇弟不用擔心,阿離昨日進宮替朕送來了仙草, 今日朕服下後, 覺得好多了……”
墨紫溟一臉含笑, 昨日, 當莫離把那仙草呈現到他面前的時候,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的興奮,莫離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仙草,那是不是說, 他的頑疾,有救了?
迫不及待的把仙草交給配藥的太醫, 這不, 今日他服了那草根熬製的藥汁後, 便覺得身子好多了,看來傳聞, 也並非都是假的。
墨紫瀟走到一旁坐下,“皇兄,白楚派人去殺莫離,這件事情……”
墨紫溟卻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沉聲道, “白楚這個老狐狸, 想要朕死, 朕怎會讓他如願?”
“皇兄, 那白纖雲,你準備如何處置?”
他知道, 那白纖雲也許就是白楚的眼睛,如若白素衣和白楚沒有任何的干係,那剩下嫌疑最大的人,便是她,所以,皇兄得病的消息,白楚纔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可是,皇兄對白纖雲似乎很是寵愛?
墨子溟沉思片刻,冷冷道,“朕暫時不會對她怎麼樣,既然她是白楚的眼睛,朕會好好表現給她看的。”
墨紫溟一雙水晶般透明的雙眸中,卻浮現一絲陰謀的算計。
墨紫瀟略帶疲憊的臉上,卻浮現一絲震驚的神色,原來他以爲皇兄對白纖雲那麼的寵愛,或許是喜歡她的原因,而今日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皇兄設的局?
墨紫溟看墨紫瀟的神色有些許不對,氣色很差,便關切道,“皇弟,你怎這般模樣?”
墨紫瀟一雙深邃的雙眸中帶着點點血絲,分明就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墨紫瀟擡手喝下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神色頹廢,“白素衣不是白楚的人,她在崖底救阿離的時候,被人暗算,如今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墨紫溟卻一臉詫異,隨後走到墨紫瀟面前,“怎麼會這樣,朕即刻傳太醫去替她診治……”
他的心猛然一緊,聽聞白素衣受傷了,他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焦急神色讓墨紫瀟眼眸一頓。
墨紫溟似乎覺得自己反映過火了,便尷尬道,“朕只是關心弟妹,畢竟,她是爲了救莫離而受傷……”
墨紫瀟微微擺手,“皇兄不必擔憂,沒有性命之憂,阿離答應回府便會替她治療。”
墨紫溟點頭,心底的石頭暫時放下,他的腦海中,似乎又浮現出第一次看見白素衣的樣子,那個淡漠如水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謙,讓他這個九五之尊的皇帝都不得不驚歎,可是,如今,她卻爲了他們的事情而受傷了,叫他怎能不着急。
“皇弟,恆親王世子和郡主此刻就在宮內,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墨紫瀟手中的杯子一緊,隨後放下杯子起身,“臣府中還有事情,就不去了……”
提起玄磯,這個男子,恨他入骨,他大概是知道他的容貌是他派人毀的,纔會如此的恨他,如今,還加上一個要殺他的白素衣,他和白素衣,玄磯這個樑子確實是結大了!
墨紫溟卻淡淡一笑,他知道墨紫瀟煩那個玄妃煙,那個玄妃煙,深的母后的歡心,經常進宮來逗母后開心,她的那點心思,衆人皆知。
墨紫瀟看墨紫溟不懷好意的笑,便一臉不悅道,“皇兄,連你也取笑我嗎?”
墨紫溟臉上一僵,停止了笑意,“好了,皇兄錯了,瞧你,鐵定一宿沒有休息吧,快回去吧,白素衣,還需要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卻浮現一絲酸澀的感覺。
墨紫瀟點頭,微微抱拳,“那臣告退……”
墨紫溟淡淡揮手,“去吧……”
奢華的太妃宮殿裡,大廳中,此時傳來一陣陣歡笑的聲音,屋子中,賢太妃一身粉色宮裝坐在正殿上面的雕鳳金椅上,身後的一旁,站立着一排服侍的宮女,賢太妃比上次去華清寺看起來要老態不少,儘管臉上精緻妝容卻也掩飾不了臉色的慘白。
一身黃色衣袍的玄妃煙依偎在太妃的一旁,一臉嬌笑。
“娘娘,瀟王爺沒來看你嗎?”
玄妃煙直入主題,她來宮中陪太妃,當然是爲了墨紫瀟。
太妃一臉溫柔的笑意,擡手摸了摸玄妃煙的小臉,“王爺前幾日來看過哀家,煙兒,怎麼了?”
太妃一臉寵溺,眼前的玄妃煙,算是她孃家的人了,她和玄火是表兄妹。這個侄女,她從小便一直寵溺着。
“沒有,煙兒就是隨口問問!”
玄妃煙的臉色稍微一變,隨後,便又恢復如初。
坐於一旁的玄磯只是靜靜的在那裡飲茶,他一襲黑衣,臉上帶着薄薄的面具,衆人對他的臉已經不再有當初的好奇和惋惜之意,他也漸漸適應於這種狀態。
一個人呆,似乎無悲無喜。
看着那坐上一臉討好太妃的玄妃煙,玄磯犀利的雙眸中,閃現出一絲嘲諷之意,煙兒可真是會找機會,可惜,他玄磯已經猜到,賢太妃是不會准予玄妃煙的請求的。
“姑姑,聽聞王妃娘娘身子不好,王爺日理萬機,怎能沒有人貼身照顧,姑姑,你就幫幫煙兒好不好……”
玄妃煙的臉上露出委屈之意,絲毫沒有女兒家該有的羞澀,她竟然大膽到來皇宮求太妃准予她和墨紫瀟的婚事。
太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她看着眼前的玄妃煙,心底卻微微嘆氣,這個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她不是不幫她,她早知這孩子對瀟兒的情誼,可是,她上次跟瀟兒提起的時候,卻被瀟兒一口回絕,爲了不影響母子之間的感情,她也只好作罷!
太妃把玄妃煙摟在懷中,輕拍她的腦袋,“煙兒乖,不是哀家不幫你,而是,瀟已經有了自己的王妃,你是哀家最疼惜的侄女,哀家怎能忍心你去做夫人,哀家答應你,待日後你看上哪家少年,不論身份,哀家替你做主,可好?”
玄妃煙一臉委屈失望之意,還在不死心道,“姑姑……”
“好了!”
賢太妃似乎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你難得來一趟宮中,陪哀家出去走走吧!御花園的五彩菊花開了,隨哀家去瞧瞧……”
玄妃煙看她生氣,無奈點頭,隨後站了起身,扶住太妃的手臂,瞧了一眼坐在堂下的玄磯,“哥哥,你去嗎?”
玄磯微微搖頭,“你陪姑姑去吧,我在此處等你們回來!”
太妃看着眼前的玄磯,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強求於他,他知道,玄磯自從被毀容後,便變得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談,她也就不好勉強他,只是淡淡道,“玄兒就在此處等你妹妹吧。”
玄磯站了起身,微微施禮,“是,太妃!”
這次他叫她太妃,沒有和玄妃煙一樣叫她姑姑,賢太妃明顯聽見太妃這兩個字的時候,多疑的看了玄磯一眼,可是,他的那張臉全部被面具遮住,也看不透他的情緒,在心底無奈嘆氣,隨後,在玄妃煙的攙扶下,和幾位侍女走了出去。
此時陽光正烈,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微微有些許熱度!
玄磯從廳中走出,走到宮殿前面,一雙犀利的雙眸看着眼前遼闊恢宏的皇宮,黑色的衣袍下,大掌微微握緊!
墨紫瀟出宮後,便匆匆往府中趕,待馬車還未停穩到王府的時候,他快速的從馬車中鑽出,似乎迫不及待一般,剛走到王府大門口,便招來了一名守衛的屬下,“莫離公子可有回來?”
守衛一聽王爺問神醫,點點頭,“神醫在府中!”
墨紫瀟還未等那人把話語說完,便匆匆往府中惜花閣的方向趕。
在去長廊的路上,他碰到紅鸞和柳夫人一行人,那紅鸞和衆人看到風塵僕僕的王爺,臉上都洋溢着驚喜的表情,他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王爺了。
紅鸞扭動着豐盈的身姿率先走到墨紫瀟面前,微微施禮,一臉嬌俏道,“王爺!”
墨紫瀟停下步子,劍眉輕蹙,瞧着眼前這幾個女人,只覺心底一陣厭煩,微微擺手,“免禮!”
紅鸞和衆人起身,她伸出手臂想去挽住墨紫瀟的手臂。
墨紫瀟深邃的眼眸一頓,似乎看透了她的舉動,惱怒拂袖,“給本王讓開,本王有要事……”
紅鸞和衆位女人的臉上立刻僵住,這王爺究竟有什麼着急的事情,讓他連朝服都沒有換?
紅鸞等人微微垂頭,讓開了一條路,墨紫瀟冷寒的從她們身旁走過,從始到終,沒有看任何女人一眼。
衆人只得看着墨紫瀟離去的背影無盡惋惜,紅鸞等人瞧着他離開的方向,一張原本打扮美如畫的臉,有些許扭曲。
“王爺這麼着急,是去看那賤人?”
一侍妾在紅鸞耳畔輕聲道。
紅鸞扭頭,手臂一揮,甩手就是一巴掌,那侍妾被打的差點跌倒,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看着紅鸞一臉的怒恨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慌忙跪了下來,“姐姐,妹妹知錯!”
紅鸞這次卻沒有手軟,而是狠狠道,“以後我不想再聽見這些話,王爺,自然也不想聽見的,王妃昏迷不醒,王爺當然關心……”
衆人聽聞這話,面面相聚,這紅夫人今日是怎麼回事,以往的她鐵定把白素衣給詛咒了個遍,而今日……
“好了,我希望衆位明白,在這王府中,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什麼話語該說,什麼不該說……”
紅鸞陰寒的雙眸掃視衆人一眼後,便帶着自己的丫鬟獨自離去。
幾個女人相互對望一眼,誰也沒有去安慰那個被打的女子,而是,一甩拂袖,全部散夥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被打的女子捂住臉,咬了咬牙,一臉膽怯的看着衆人離去的方向,隨後,只得戰戰噤噤的離去。
紅鸞和冬梅走在回去的路上,冬梅在身後一臉的狐疑之色,紅鸞待那人的視線不再後,便停下步子,微微轉身,“冬梅,你想說什麼?”
冬梅也停下步子,饒到她前面,“夫人,您剛纔……”
冬梅想說的是,紅鸞剛纔爲什麼要打那個侍妾?
紅鸞的臉上,卻綻放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環顧四周,確定那人沒在了,便冷冷道,“本夫人剛纔只是做戲罷了,你沒發現,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嗎?”
冬梅一臉震驚之色,她怎麼不知道有人在監視他們?
紅鸞看冬梅一臉單純之色,嘲諷一笑,“你要是能看得到,那王爺早就把那人逐出王府了,
王爺可真是厲害,這府中,真是處處有眼睛,咱們,以後行事說話,需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