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春意正濃, 花落卻被月暮勒令在家休養,簡直閒的長草。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簡直就要變成月暮養的豬了。
不行, 她不想變成豬一樣的生物, 她必須提前她的計劃了。
“月暮, 我出門一趟。”花落狀似無意地說。
月暮“嗯”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 眯起眼睛詢問道:“你要去哪裡啊?”
花落也是經歷過大是大非的人了, 說謊對她來說也早已成爲一件小事了,她毫不心虛地說:“我就隨便走走。”
但是月暮根本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放心, 他放下手中的柴火,一點不猶豫地道:“我陪你。”
花落這下可爲難了, 她出門的目的就是爲了甩開月暮這個跟屁蟲, 獨自出去買些家禽。
可是他非要跟着, 那她可能連出村都難了。
花落假笑道:“不必了吧,我就在村子裡走走, 不會跑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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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萬一磕着碰着了呢,走吧。”
月暮態度堅決,花落不好再反駁下去了,再反駁下去就顯得有些問題了。
現在的月暮又不是那個純真的月暮, 非要說的話, 現在的月暮還是現在的花落的人生導師呢。
花落在心裡嘆息着。
她被月暮牽着手, 走在鄉間小道上。
月暮非常細心, 連看到小石頭都要提醒花落不要絆倒, 彷彿花落只是一個普通的孕婦。
花落面對月暮這種無微不至的關心,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忘了她的身份,喜的亦是。
但是現在,她不在想那些,而是在想,如何偷偷溜走,溜出村子。
正出神呢,頭上突然多了個什麼東西,將她眼前的一切擋住了。
她回過神來,發現頭上多的東西是個斗笠,遮住她視線的東西是個面罩。
她掀開面罩,看到月暮也戴上了斗笠面罩,她疑惑道:“你這是?”
月暮寵溺地說:“你不說我都能看出來了,你想出村玩是吧?戴上面罩,就沒人認得出我們了。走吧,我帶你去。”
“嗯。”
花落這下可高興了,正要用魔力飛行,就稀裡糊塗地到了村外的山崖上了。
花落還沒來得及問呢,月暮就先給出瞭解釋:“在你的身子恢復前,禁止你使用一切魔力。”
“好吧。”花落懶得和他爭吵,不服氣地嘟嘴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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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他們第一次出村,但看月暮那熟悉的樣子,根本不像是第一次走這條路。
他們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地走在路上,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叫做不管鎮的小鎮。
花落看着眼前真實存在的小鎮,好奇道:“月暮,你怎麼對這幾條路那麼熟悉啊?”
月暮不打算瞞她:“我年少時不知道魔界禁區的秘密,經常偷偷從小路回去看我母親。”
花落驚訝道:“你年少時?那你現在多少歲啊?”
“天機不可泄露也……”月暮就是不告訴她,轉身離開,但是並沒有離得太遠,而且看到人後又回到了花落身邊,牽起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人多了起來,而且不少人都身穿白衣,月暮和花落受忘憂門的影響,不約而同地躲着那些身穿白衣的人。
哪怕那些身穿白衣的是男人,一看就是北方長白宗的人。
那些白衣男子似是在巡視,看到他們兩個戴着斗笠面罩的人,立刻將他們攔住了。
“站住,你們是從哪來的?爲什麼戴着面罩,快將面罩摘下來。”
花落心想:原來是我太樂觀了,這麼大的人界,竟然除了他們那個無名村,就無處可讓他們去的了。
見他們遲遲不動手,有兩名男子上前了幾步,想要親自動手。
“懷清,懷禮,走了,這個小鎮問不出什麼。”一個白髮蒼蒼的英俊青年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花落面罩下的臉上盡是驚恐,她猜想月暮此時應該也是和她一樣的反應。
這是多大的緣分啊,他們竟然在這不起眼的小鎮中遇到了他。
不知道是該叫他大白還是思仁。
“是,師尊。”兩名長白宗弟子聽話地跑回思仁身邊,與他竊竊私語着什麼。
花落和月暮握住的手開始冒冷汗了,他們覺得,這一戰,不可避免了。
可是現實是,思仁轉身離開,那兩名弟子也跟着他離開了,隨後一大片的白衣男子都和他一起乘風而去。
花落沒想到事情會那麼順利,順利的像夢一樣。
她不知道的是,思仁是故意引開他門下弟子的,她不知道,思仁在看到她的背影后,有多開心;看到她的肚子後,有多失落。
思仁那麼有原則的一個仙人,第一次,在花落的事上違背了原則。
這些,花落都不知道。
只以爲,是她和月暮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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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的運氣確實挺好的,不管鎮之所以叫不管鎮,是因爲在這個鎮上,不管你是人是魔,都可以生活。
這還要歸功於北方長白宗和魔界前前魔尊管理的好。
在這個鎮上,人與魔相處的特別和諧,真正做到了“不管”這個詞。
比方說:在這個小鎮,你可以等價交換,不一定要以錢來換物,可以以物換物,甚至可以以力換物。
月暮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帶着花落來這個小鎮的,要不然就他們兩個窮鬼,不偷不搶還真的就只能白跑一趟了。
月暮全程以出力的方式,爲鎮上的人修補屋頂,去鎮上的餐館幫忙。
直到天黑了多時,忙碌的後廚才終於閒歇了下來。
“忙了一天了,餓嗎?”花落邊用衣袖爲月暮擦汗邊問道。
月暮是魔,當然不餓了,但是他們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人,人肯定會餓的,月暮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聲:“餓。”
花落似是早就想到了一樣的,將一碗紅湯麪條推到他面前。
花落道:“快吃吧,老闆默許了的。”
“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這碗是專門爲你做的。”
“嗯。”花落爲他做的麪條,哪怕只是一碗白麪,他都會吃的乾乾淨淨的。
更何況,花落爲他做的,不是白水煮麪,而是雞湯麪,面底下還藏着個大大的雞腿。
月暮疑惑地看着花落。
花落豎起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聲張。
月暮感動地笑着,三兩下就把一碗麪條吃完了。
花落還特意消滅了證據,把雞腿的骨頭化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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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月暮得到了頗豐的報酬。
五隻小雞仔和五隻小鴨仔還有求了好久才求到的一隻小豬仔。
花落按照約定將小豬仔送給了梨奶奶養,並向她說了一堆養豬的方法。
五隻小雞仔和小鴨仔她決定自己養着,等養大了有了更多小雞了再送些給村民。
村子一共就那麼點大,花落帶回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的事情很快就人盡皆知了。
因爲好奇,村裡每天都會有人過來看,尤其是一些小孩,每天一早就過來,玩到晚上才走,每天光是看着小雞小鴨的,都能開心一整天。
花落倒也大方,各留了一公一母兩隻小雞仔和兩隻小鴨仔,其餘都送出去了。
花落一遍遍地向小雞小鴨們的新主人教授養它們的方法,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聽懂。
月暮全程看着花落認真教孩子們的樣子,看着花落從內心深處展現出來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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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要養的家禽後,花落的生活不再那麼無聊了,她每天躺躺屋外月暮爲她獨家定製的竹椅曬曬太陽,無聊了就逗逗小雞小鴨還有小豬。
泣歌也越來越習慣他的新身體了,他真的像是在這個無名村定居了,經常跑來他們家蹭飯,還有找花落聊天。
儘管被月暮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盯着看,泣歌仍是不動聲色地吃飯或者和花落聊得很開,兩人彷彿舊友一般。
月暮有時會偷偷靠近他們,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結果他們只是在交流養豬的經驗。
月暮在心中吐槽他爹:拜託,你是當過豬,不是養過豬好嗎!
儘管討厭他爹,但是月暮看在花落的面子上,不曾趕過他爹,甚至越來越習慣這種生活了。
花落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每天除了喂小雞小鴨小豬外,開始織布做嬰兒的衣物了。
還有就是開始給她和月暮的孩子想名字。
他們夫妻,都不是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姓氏之說,不過這反倒是更加難取名字了。
有一次花落和泣歌聊天時說了這個煩惱,泣歌激動地說道:“取個名字有何難的,你看我隨便給我兒子們取的名字,多好聽,月暮、隆冬、踏海......”
這還沒完,泣歌越說越得意:“我看你也別煩惱了,就叫夕月吧。”
花落覺得“夕月”挺好聽的,月暮卻死活不願意用他爹給孩子取的名字,把泣歌氣的破口大罵月暮好心當做驢肝肺。
最後花落還是沒給孩子定下名字,畢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花落在這個無名的村子裡,每天悠閒地過日子,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有着很多的朋友和家人,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
歡樂的日子,原來那麼簡單......
真希望,時光可以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