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功了!”
洛婭神情疲憊地從空中落下,急促地喘息着,夾裹在身上的光芒微微閃爍了幾下便完全消失了,此時的她已經徹底耗盡了力氣,連站起來都是問題,周圍的分身也接連的消失。
直到克羅索德走過來以時間回溯爲她恢復了些許體力,勉強從地上站起來。
“這下結束了吧,別再站起來了!”洛婭臉色心悸地咬着牙,看着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了零梟,已經完全喪失了意識,渾身萎縮的皮肉顯得猙獰恐怖,而他身體周圍殘留着的黑色肉片如爬蟲般輕輕蠕動着。
“都這樣了,估計是不會再站起來了!”克羅索德擡手擦了擦臉頰的汗水,然後仔細的感應了幾番“我能夠感知到,噩夢之源已經從他體內流逝殆盡,就算能夠再站起來,也成不了氣候!”
“——零梟!!”這時候,千魁忽然大喊着,慌張地從不遠處的趕了過來,他檢查着零梟一動不動的身體,雖然表面幾乎連擦傷都沒有,但渾身的肌肉萎縮無力,彷彿病入膏肓的人。
千魁眼神暗淡地擡頭望向兩人“零梟他……死了嗎?”
“沒死!”克羅索德平淡地開口迴應道:“不過身體既然萎縮成這副模樣,看來是將噩夢之源寄生在身體裡面,而且有段時日了,他以自身精力持續滋養,所以纔會得到那麼大的力量,但是這種方式對他的損害尤爲嚴重,想要恢復過來也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就算恢復了,自身修爲也會大減!”
“這……這樣啊~”千魁面色沉重地嘆了口氣。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克羅索德忽然面色威嚴地冷聲道:“零梟染指噩夢之源也是事實,違反禁忌的規定,而我等身爲超越者不能坐視不管,應當對他進行制裁!!”
“咳咳~!!”這時候,零梟忽然渾身劇烈抽噎着,並猛地咳嗽了數聲。
“醒了嗎……正好!”克羅索德挑了挑眉,然後看向無比虛弱的零梟,他的雙眼頓時瞪大。
“這是……?!”洛婭雙眼忽然眯細,只見零梟極爲痛苦地掙扎着身體,大量的紅色微粒毫無徵兆地從零梟的嘴裡、眼睛裡以及耳朵鼻子中冒出,他們飄蕩在空中,又很快消散於空氣。
克羅索德瞳孔一縮,頓時臉色地咬着牙“看來……零梟也只是被利用的!”
黑暗裡,紅髮女子發出極爲愉悅的笑聲。
“呵呵呵呵……哼哼哼?……!”Ghost用手遮住雙眼,嘴角劃過冰冷如刀鋒似的弧度“作爲單純的試煉而言,會不會太困難了些,不過最後是克羅索德幫你的,而不是你自己獨自解決,算了……就這樣吧!”
“好在你完全摸清了你現在所擁有的力量,該如何作出正確的選擇想必心中也早有了答案,至少現在沒有我再插手的餘地!”Ghsot再次張開口,流露出小惡魔般誘惑的笑容“不過我說過我會暫時消失一段時間,我不會去找你的,而且那些傢伙……也看的很緊!”
Ghost臉色陰沉地擡起頭,睜開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紅雙瞳,在那無垠的黑暗虛空中,一團暗銀色的混沌虛影緩緩地移動着它那無限龐大的身軀,它周身傳遞着令人絕望的氣息,而Ghost此時正躺在混沌虛影所張開的巨手中,被它緊緊的攥在手心,Ghost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好了~世界晚安!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能夠給我更大的驚喜!”
“那究竟是什麼?!”
洛婭震驚咬着牙,那些消逝的紅色微粒給她無從感受的姿態,但又不知爲何,有點似曾相識。
“你見過嗎?”洛婭問向克羅索德,而他也表情凝重地搖搖頭。
“發生了什麼事?”零梟疲憊地睜開眼睛,看清了圍在身旁的人影“陛下!!還有……你們是?”
千魁神色擔憂地問道:“你終於沒事了,身體感覺怎麼樣?”
“身體……”零梟努力地動彈着身體,但是卻發現,身體有種詭異的不協調感,沒有知覺彷彿四肢都僵硬了,即使竭盡全力的掙扎也沒辦法支撐他使出半點力氣。
“動……動不了!!陛下……我這到底是……”
“呼……身體果然創傷的很嚴重,後遺症的話的恐怕要幾十年才能恢復!”克羅索德皺了皺眉頭,然後彎下身子向零梟輸送了部分時間之力治癒他糟糕的骨髓和四肢,他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用力的擡起身體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時間之力嗎……還真是方便!”洛婭調侃地笑道:“要是我們換換就好了!”
克羅索德說:“都給你要不要?”
“不……還是不要了!”洛婭尷尬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千魁和零梟。
“既然如此,我們就告別了!”洛婭點了點頭,然後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千魁。
“對了,有句話……那個中部區域的新任妖王艾蘭……我勸你,最好不要小看她!”
“艾……艾蘭?!”
洛婭意味不明地深瞥了他一眼,然後便直接拋下一臉錯愕的千魁,急忙和克羅索德離開了這裡。
以空間穿梭移動到遠離妖王殿的某處,洛婭別有深意地看着克羅索德“總之噩夢之源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克羅索德,你是不是要還有什麼東西沒交給我?”
“哈哈,你還沒忘記啊!”克羅索德毫不介意地輕笑,然後直接從兜裡拿出散發着綠光的珠子並遞給了洛婭“這個東西給你,是艾茵大人讓我交給你的!”
“生命精魄……是嗎,有了這個就能救諾嵐!”洛婭雙眼微微發亮,然後深吸了口氣,質問道:“既然你一開始就打算幫我的話,又爲什麼那麼大費周章?”
“一方面想要見識下你的成長,而且原本並不是那樣的目的!”克羅索德輕輕嘆了口氣“而且生命超越者艾茵也不是多年好說話的人,我也是好不容易纔求來的,所以……你開心就好!”
“……謝謝你!”洛婭感謝地低着頭“還有對不起,上次對你說那樣的話!”
“什麼話,我不太記得了!”克羅索德裝作無所謂地摸了摸後腦勺“總之,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向艾茵大人作報告這裡發生的問題!”
“等一下!”洛婭面沉如水,急忙叫住了克羅索德,遲疑地咬了咬嘴脣。
“我能夠……拜託你嗎?……再拜託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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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婭的眼睛劇烈顫動着,透着極爲複雜的感情,而克羅索德無意識地以看穿了洛婭的真實想法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頓時目瞪口呆地瞪着洛婭,緊捏着的手掌裡滲出濃稠的汗水。
“是……那件事嗎?你真的要嗎?……你就……不考慮考慮?”
“不!!”洛婭眼中抹過一縷堅決,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已經不會再後悔了……我已經做好覺悟了,該做的事情……不,是想要去做的事情,真高興來到了這裡,遇到了艾蘭,解決了原本就應該解決的疑問,而最後更是她點醒了我,我……不單指某些人,而是純粹的我自己!!”
克羅索德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你找到了嗎?”
“是的,我找到了……那屬於我的東西!”洛婭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感慨似的笑着說:“即使悲傷依舊相隨,我也不能夠遺忘,是絕對無法遺忘的啊!!那依然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會再去要求自己做到什麼,因爲我不是萬能的,我也是這個世界的其中一個微小的點,我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不,應該說,我希望有更多做不到的事情!”
聽完,克羅索德釋然的閉上了雙眼,然後高興的笑了起來。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去嘗試幾番!”
“唉……”克羅索德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阻止你呢,那麼……我就全力來幫你吧!”
“謝謝你!”洛婭眼眶裡流出淡淡的淚水。
шωш ▪тт kǎn ▪c○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把這裡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成後,對了,你所需要的期限呢?”
洛婭伸出了三根手指,面無表情地說道:“期限是……三!”
聽完,克羅索德微微一驚,然後深沉地點着頭“我知道了!”
緊接着,克羅索德便離開了這裡,而洛婭還有些飄飄然,心彷彿飛了起來,她用力的捂住胸口,並急促地喘了口氣,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
“奇怪,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來着?”洛婭臉色發懵地搖着頭,在沉默了數十秒後,猛地尖叫了起來“糟糕了!!我把他的事情完全忘記了!!”
是零,原本來東部區域就是爲了尋找被零梟擄走的零的,但是剛纔卻把他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但是經歷了零梟的苦戰,噩夢之源已經從零梟身上清除,已經不是剛纔的那個零梟,即使現在再去問他,恐怕他也會完全不記得。
“該怎麼辦纔好的,剛纔應該問下克羅索德的,不,再去問下塔克拉吧!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說!”洛婭極爲煩瑣地抓着頭髮,而隨着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達過來,洛婭怔怔地看着出現在不遠處的紫發少年,而他身旁則跟着一位面容頹廢、滄桑的女人。
“零?”洛婭又驚又喜,急忙跑了過去。
零也驚訝地看着洛婭“剛纔那麼大的騷動果然是你,你爲什麼在這裡?”
“我是特地過來找你的!”洛婭咬着牙,眼神凝重地盯着他“你爲什麼藏起來?”
“我沒有要藏起來,我只是想要辦件事,我不想讓你爲我擔心!”
“既然如此,那我爲什麼搜索不到你,你是怎麼避開我的空間感知的?”
“很簡單,我只是將我的氣息做了些微的調整,所以就算是你找不到!”
“爲什麼?”洛婭不解地咬着牙問道,緊接着,她突然將目光對準了零身旁的那個滄桑女人,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瞳孔裡涌現着淡淡的寒意。
“等一下,她是……”
“你的製造者……是嗎?”不等零說完,洛婭便反問道,她神情憂鬱地長嘆了口氣“你來妖界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要找到當年把你放出去的那名製造者,你想要感謝她……還是想要做些什麼?不過,現在你人已經見過了,可以了嗎,跟我回去吧,你不屬於這裡!”
洛婭強硬地大叫道:“你現在是屬於我的東西!!”
“我拒絕,沒辦法跟你走!”零面色陰沉地咬着牙回答道。
“你竟然……拒絕我??”洛婭震驚地皺着眉頭,然後細細的打量了那個人一番。
零愧疚地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堅定道:“洛婭,謝謝你,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不把我當成試驗品,而是當成一般的生命來看待,所以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無法跟你走,因爲我註定屬於這裡……屬於妖界!”說着,他還同時用手指了指天空,眼神裡透露着一縷憂傷。
聽完,洛婭一臉落寞“這……這樣啊!”
“不過,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不會失言!”零又說道。
“知道了……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洛婭欲言又止,將想要說的話掐在了心底。
“我沒辦法強行去替別人做選擇啊……!”
洛婭拉扯出一絲苦笑,沉澱着心中的奇特滋味,那彷彿放空了思緒,身體飄蕩在遙遠的某處。
“祝你好運!”
臨走前說了這樣的話,洛婭心情顯得極爲複雜,她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梳理着頭緒,有些疲憊,想要快點躺在牀上睡一覺,於是便準備回去中部區域,不過走之前想到了某些事沒做,於是便前往了塔克拉那裡。
還是一片蕭索的景象,塔克拉身穿巫女般的鮮紅長袍站在兩側的花叢中央,眼中閃爍着光澤,挑動着眉頭,耐人尋味似的笑了起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