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老人繼續嚷着:"要不是別人嫉妒我,陷害我,我早就娶了門主的女兒,當上了門主,如今已可號令天下,笑傲羣雄。"
朱嘯聽到這,就有點難過了,眨了眨眼,道:"空空師傅,那些人都是看不得別人風光,是下等人。"
空空老人眯着眼睛,看着白色牆壁,沉重地呼吸了兩口氣,就"啪"地一聲從椅子上栽倒到地上,朱嘯急忙將空空老人扶起來,空空老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朱嘯把他拖到了牀上,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回到大廳拿起自己的大葫蘆,一個人回去了宿舍。
在牀上躺了很久,他只感到難以入眠,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抑鬱。他知道自己想家了。
他從牀上爬起來,走到外面,在懸崖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他面對的方向就是他的家鄉。而這個方向上只有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
黑暗並不可怕,至少在朱嘯看來並不可怕,因爲他的心是光明的。
只要心中有光明,有希望,黑暗遲早總會過去的。
朱嘯醒來的時候,空空老人已經坐在了他的牀頭。朱嘯趕緊爬起身子來,張大了嘴巴,道:"空空師傅,現在什麼時候了?"
空空老人站起身子,道:"還早着呢,才午時。"
朱嘯立馬從牀上跳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午時了還早?今天是演武啊。"
空空老人卻不急不忙的,徐徐道:"急什麼,你的對手是神刀堂的金貴,你們的比試在下午,還早着呢。"
朱嘯聽到金貴的名字,叫有點叫苦不迭了,皺着眉道:"金貴師兄跟隨蕭師叔好多年了,上次我用法寶打他,他隨便一出手就破了,我哪能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比試也要找個旗鼓相當的呀。"
空空老人看了看朱嘯,道:"你想找個旗鼓相當的麼?"
朱嘯點頭。
空空老人抱起大葫蘆喝了兩口酒,道:"那你還是趁早退出爲好,這個地方最小的弟子入門也有兩三年了,你是學習時間最短的。"
朱嘯摸了摸鼻子,一邊想一邊道:"這樣啊,那我就出去準備了,不過若是弟子不敵金貴師兄,還望空空師傅您別生氣吶。"
空空老人看出朱嘯底氣不足,信心不夠,就故意道:"那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你若是輸了,我怎麼丟得起這個人。"
朱嘯有點不服氣了,道:"可是我才學了三個月,怎麼有可能是他的對手?"
空空老人沒有跟他解釋很多道理,只道:"只要你想贏,你就能贏。"
朱嘯低頭沉思了半晌,才道:"那好,弟子這就前去,若是弟子輸了,弟子就不再回來見你老人家。"
空空老人又坐下,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句話顯然給了朱嘯莫大的勇氣,朱嘯雙拳一握,大聲道:"你老人家就等着弟子獲勝歸來吧。"
朱嘯出了門,沿着一條彎曲的小道,一路走向凌音的柳絮堂,他並沒有騎葫蘆,因爲驅動葫蘆飛行會消耗他很多的真力,而一切法術的運用都需要真力相助才能發揮出來的,他要盡最大的努力留住體內的真氣去跟金貴對戰。
他到的時候,很多的人在柳絮堂外的天外臺邊看着臺上的兩個人,這兩人各站兩邊,正在慢慢地挪步,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着對方,兩人都沒有出手,他們都是試探對方武功的深淺,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撲上去。
朱嘯並沒去看臺上,只是先走到凌音的面前,對凌音拜了幾拜,道:"弟子朱嘯前來拜見掌門,掌門最近身體可好?"
凌音見到朱嘯就笑了笑,道:"好的很,你有心了,在他們二人交手之後,便是你與金貴的比試了,你最近練得怎麼樣了?"
朱嘯見到凌音,心中就有種奇特的親切感,本來一直很緊張的情緒現在也放鬆了不少,回答凌音道:"回掌門的話,弟子練得還不錯,十拿九穩。"
他心中想的跟嘴上說的卻是南轅北轍,別說十拿九穩,連一穩都沒有,他雖然信心滿滿,但實力的懸殊他自己也清楚的很。只是他卻不想讓凌音失望,他不想看到凌音不高興。
凌音聽了果然容顏鬆展,笑道:"你倒跟你師傅一個樣,從不知道謙虛,我等下倒要看看是否如你所說。"
她指了指臺上,又道:"那個小姑娘是你帶來的麼?"
朱嘯這才往臺上看去,站着的兩個人之中居然有一個是狐妖小絲,朱嘯想不到她纔來了四五天也能代表雙宿堂參加演武,他又驚又喜,道:"是的,掌門,她就是弟子在山下遇到的,弟子見她可憐,就帶她上山了,掌門不會責怪弟子吧。"
凌音自然沒有去責怪他,只道:"她自身根基不錯,是可造之材,能爲本門出力,也算是好事一件,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朱嘯想問凌音有沒有看出小絲是狐妖,但想想這個時候人這麼多,還是不問爲好,就轉口道:"多謝掌門,掌門覺得這場比鬥,誰能勝出呢?"
凌音沒有回答他,只道:"看了就知道,你先下去吧。"
朱嘯見凌音沒有再去看他,便從臺階上退了下去,擠進人羣裡看了一會,狐妖跟對面的弟子已經交上了手,兩人平分秋色,難分上下,看來一時是較不出勝負了,他雖然很關心狐妖能不能贏過對面的弟子,但兩人你來我往的施法相抗,看的他眼花繚亂的,他就有點耐不住性子了,這個時候他左右環視着,正好看到了不遠處金貴正在一個石墩上盤坐吐納,就跑過去跟金貴打了個招呼。
"師兄,你怎麼不去看比試呢?"朱嘯問道。
金貴冷哼了哼,道:"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雕蟲小技。"
朱嘯見金貴躊躇滿志,一副自大的樣子,便道:"等下師兄跟我對戰,可要手下留情,小弟法術稚嫩,不能與師兄相提並論。"
金貴還是閉上眼睛不去看朱嘯,只道:"拳腳無眼,你要是不想因此被誤傷,不如跟掌門說說,退出比試。"
朱嘯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了,眉毛一橫,道:"你也別得意,你雖然跟着蕭師叔學了幾年,也不定是我的對手。"
金貴也沒有生氣,淡淡道:"那你就在臺上等着我,不過我可以先讓你三招。"
朱嘯被他這麼一說,更氣了,憤憤道:"讓我三招?那你就危險的很了。"
金貴這時睜開眼睛,盯着朱嘯,忽然笑了起來,道:"你真以爲你那幾下可以要人性命麼,打打石頭樹樁還差不多。"
朱嘯聽聞正要大怒,但臉上怒色還未生出,就轉念一想,若是怒了,等下上臺肯定手腳錯亂,真氣散漫,十之要栽在金貴的手裡,想到這,他也笑了笑,道:"師兄,你難道不知道驕兵必敗的道理麼,難怪蕭師叔說你修行不夠,真是一語中的。"
這個時候小絲已經落入了下風,對面的弟子掌風虎虎,出手快如閃電,數十道寒光包圍住了小絲,不過小絲的腳下非常穩健,閃退有法,移動自如,對面弟子一剎那出手了幾十招,也沒有傷及小絲的毫髮,體內的真氣卻消耗了不少,心神也有點亂了,便後退十多步,準備在遠處駕馭手中的長劍,以攻代守,一邊可以讓小絲無法接近,一邊也可以趁機緩過神來,慢慢地恢復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