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靜靜講完她的故事之後,就一直縮在陶修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擡起頭,像只無辜的的小兔子一樣,眼眶通紅通紅的。
穆子欣肯定地點了點頭,才笑着對她說:“當然,如果我不做,我可以不說,你們誰都沒辦法要求我。所以既然我說了,就一定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接着她又看向陶修,一抹靈動的狡黠一閃而過:“不過,他們一上崗就有工資,你既然是靜靜的哥哥,我就只能包吃包住了,工資嘛,當然是要拿來付靜靜的醫療費。”
老實說,這許多人裡面,穆子欣最欣賞的,這是這個叫陶修的少年,雖然這條歪路也算是他引着衆人走上去的。
一開始她以爲陶修跟靜靜是親兄妹還不覺得,後面聽靜靜說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穆子欣才覺得這個少年骨子裡的某些東西是多麼難得。
靜靜這麼一年跟着陶修在外面飄蕩,早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知道這樣的條約哥哥很吃虧,卻又不好意思再向穆子欣提出什麼要求了。
這個姐姐要幫她醫病,還要給石大哥他們提供工作的機會,已經幫了他們很多了,她不可以貪得無厭的。
陶修比她表現得更加激動,幾乎是穆子欣的話剛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跟她求證:“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我接受懲罰,你就願意付靜靜的醫療費,還給石哥他們工作?”
“當然。”
穆子欣其實也不知道靜靜的病需要花多少錢、她跟夏依依的小公司能不能負擔得起,可是有陳伯言在,而且陳伯言還到現在都沒有對她的決定做出什麼異議,想來也是同意的吧。
“好,不管是什麼懲罰,我都願意接受的。”少年眼神堅定地看着穆子欣。
褪去了那一層兇狠的外殼,少年依舊人高馬大,黑黑壯壯的,卻莫名變得憨態可掬起來。
穆子欣看着好笑,卻更加心酸。
這大概纔是少年原本該有的模樣吧?可是爲了保護弱小的妹妹,爲了能讓自己跟妹妹在這個人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他不得不讓自己變成先前那般模樣。
“局長,我跟伯言不起訴的話,這個案子可以私了吧?”穆子欣可沒有陳伯言那樣的底氣,敢不把公安局局長當做一回事。
“當然可以。”但不管她跟陳伯言是什麼關係,單憑陳伯言也在這裡,並且對她的所有決定都是一副默認的姿態,局長也不得不給她這個面子。
何況他本來就有心要放這些人一馬。
隊長見狀直接就喜上眉梢,也不端着了,走上來給幾個還穿着警服的就是一人一下,把人打疼了,他卻更加高興了。
“你們幾個臭小子,運氣不錯遇到好人了,還不趕快去寫檢討,然後辭職?”
所謂引咎辭職嘛,很多時候其實也就是一個說法,他都這麼說了,穆子欣總不好再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這幾個都是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就在他手底下工作的,說實話,隊長還真是捨不得。可他也知道,要不是穆子欣不計較,只怕小石他們不光要失去工作,恐怕幾人的未來也都統統喪盡了。
小石他們直到這時才如癡夢想,連連跟穆子欣道謝,然後就一溜煙兒的跑得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