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的直覺就是這件事不想讓趙子藺知道,如今的公司正在最焦頭爛額的時候。而且趙子藺現在在出差,一時間回不來。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己還不要麻煩他了,而且成思楠應該對周蕭有一點了解,這件事情問一問成思楠應該最好不過了。
想到這兒顧湘就給成思楠發去了短信,短信上言簡意賅,絲毫沒有留給成思楠拒絕的餘地。上面寫着:今晚7點老地方見有要事相商。Thank you very much!
過了沒一會兒,成思楠的短信回覆過來了,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個字,好,連感嘆號都沒用,這就是兩個人多年之間的默契,總是知道對方想些什麼,不需要詢問太多就會出現。
“這麼沒見過我,有沒有想我啊?你最近工作很忙嘛,也是,你就沒有不忙的時候,把生命奉獻給事業的事業狂。”雖然知道這種話成思楠不願意聽,顧湘還是要說。
事業重要,人的身體當然更重要。成思楠哪裡都好,就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上次聚會的時候,成媽媽偷偷地把顧湘叫到一邊,對顧湘說:“湘湘啊。”成思楠的媽媽拉着顧湘的手說:“你們如今也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媽媽可以理解。你們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了。你從小到大一直非常聽媽媽的話,沒有讓媽媽操心過,可是成思楠他太不讓媽媽省心了。”
顧湘非常理解成母作爲一個母親的心情,成思楠作爲一個兒子,也的確非常不負責任。
“我和你成爸爸馬上又要回美國了,媽媽希望你能多勸勸成思楠,讓他不要把工作看的太重要。然後多關心他一下,雖然知道說這些多餘,但媽媽還是想和你說。”
“嗯嗯,我都記下了,我會替你們看着成思楠的。”
當時的記憶浮現在眼前,許多話就在嘴邊,但是,卻無法說出口。
成思楠點點頭,顧湘知道,點頭對於成思楠就代表他,聽進去了,並且接受了。
“我感覺你的找我的語氣很急迫,你到現在還沒有說,看來是我猜錯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不應該啊。”成思楠開門見山地說。
“是有一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就是你知道的,我最近不是找到工作了嘛,然後很巧地是我今天才得知公司的總裁是周蕭。”
“周蕭?是我認識的那個周蕭?周璇的親哥哥?”
“是的,就是那個周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巧,我其實是不想這樣的,你知道。否則我不會拒絕你的邀請,趙子藺的請求,而選擇自己獨自面試。我就是不想靠你們的幫助,我想靠我自己。
可是現在公司有人謠傳我與周蕭有不正當的關係,說我是靠傍上了周蕭的大腿才進的公司。可你知道的,根本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樣的人,更重要的是,我與周蕭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根本不認識的,我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謠言流出來,思楠,怎麼辦,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知道的,周蕭這個人,我也不太瞭解。可是他沒有那麼簡單,認識的人都說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變幻莫測,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成思楠覺得這個流言並非憑空產生,一定也是發生了什麼,成思楠建議顧湘最好離他遠點,要不辭職算了,成思楠覺得顧湘沒必要要承擔這些。
況且成思楠覺得顧湘沒有必要這樣,她有隨時放棄這個工作的底氣。畢竟他和趙子藺兩個人的公司雖然沒有周氏企業那麼大,但成思楠覺得只是時間的問題。
周氏企業發展的時間在那裡,雖然涉及多個產業,但最近的事情,使員工人心渙散,所謂樹倒猢猻散,外界許多專業人士稱,周氏企業未來的發展只有一個結局,就是不斷地走下坡路。所以成思楠從經濟的角度分析,也不建議顧湘選擇這個公司,所有求職者都希望選擇一個工作前景好的公司,但這些成思楠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和顧湘解釋。
既然顧湘來找自己,那麼成思楠就知道他並沒有告訴趙子藺。成思楠相信要是趙子藺知道這些事,一定會比自己更堅決地反對顧湘繼續留在周氏企業工作。畢竟自己現在只是個外人,趙子藺比他與顧湘的關係更親密,這緣分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何況成思楠也有自己的私心,自從周璇去世後,成思楠一直覺得虧欠周家,不想與周家有更親密的來往,更不願自己身邊親密的人與周家有什麼聯繫。“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就像我當初對趙子藺一見鍾情,下決心追他一樣。身邊的許多人勸我放棄,說趙子藺的追求者太多,我是這麼不起眼,可事實證明我做到了。”
“這根本是兩件事好不好,這兩件事完全是毫無聯繫的,顧湘,聽我說,你現在需要冷靜下來,你現在完全是感性佔了上風,這不像平常的你。給你兩分鐘,我希望你真真正正地冷靜地思考你需要什麼,再做決定。”
顧湘選擇遵從成思楠的意見,給自己時間冷靜。從自己開始找工作,一家家投遞簡歷,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徘徊在人才市場,顧湘回憶起了自己當時的點點滴滴。想起了唐媛媛,她的知心好姐姐,雖然認識了才這麼短時間,自己與她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唐媛媛總是無條件地幫助自己,指導自己,如果自己辭職,無異於選擇拋棄她。 Www⊕ тtκan⊕ ¢ Ο
可是最後顧湘覺得,她還是不能辭職,不能向困難低頭。中國有句話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公司,不就是做實了這個留言。自己與周蕭毫無瓜葛,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在周璇的葬禮上,兩個人有過一面之緣,然而對於顧湘來說,這一面也是沒有的,因爲顧湘的臉盲症。
“我還是覺得沒有弄清楚我就這樣離開,我不甘心,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說我只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你倒好,直接告訴我放棄。”
“不是,我只是不想讓你和周蕭這種人有過多接觸,因爲他的可怕是我們難以想象的。據傳聞,周蕭年輕的時候獨自一個人去美國,並不是去進修那麼簡單的。”
“你知道我最喜歡聽講故事了,你已經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快繼續講。”
“你呀,真是越來越任性了。”
周蕭的故事就是從這時候開始。這也是成思楠認識周璇後,聽自己一個事業上的好夥伴講的。連顧湘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就對這個可以稱得上是陌生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故事要從周蕭的爸爸有了外遇,男人一旦有了外遇,幾乎是很少回家。周蕭的媽媽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雖然很憤怒,可是卻又無法做什麼。周蕭的媽媽出自書香門第,飽讀詩書,遇到這樣的事,只好忍氣吞聲。骨子裡的教養使周蕭的媽媽寧願獨自守着空房子,終日以淚洗面,也不願親眼去見證那個事實。最終鬱鬱寡歡,換上了抑鬱症。
後來,周蕭爸爸那個在外面的女人有了身孕,她不滿足於現在擁有的,擁有更大的野心,想要成爲周氏企業的女主人。她不停地讓周蕭的爸爸離婚,娶自己進門。周蕭的爸爸不肯,他也不忍心傷害周蕭的媽媽,而且自己的兒子也已經這麼大了。周蕭的爸爸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於是一拖再拖。
那個女人隨着獨自越來越大,越來越想要拜託小三的名號,她打算主動出擊,逼着周蕭的爸爸給自己一個名分。
後來不知道那個女人用了什麼方法,聯繫到了周蕭的母親,沒有人知道當天兩個人之間說了什麼,大家只知道周蕭的媽媽回來不久就自殺了。媽媽的去世給周蕭帶來了很大影響。那段時間周蕭整日不出門,呆在母親的房間裡,把自己與外界隔離開來。
直到一個月後,周蕭母親的忌辰,周蕭才又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周蕭的爸爸也覺得對周蕭很愧疚,就爲周蕭在海邊買了一棟別墅,周蕭就開始了自己的獨自生活。
幾乎是沒過多久,周父在外面的女人就轉正了,成爲了周氏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大家以爲周蕭會反抗,會抗議,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周蕭並且出人意料的參加了婚禮,當時大家都覺得周蕭這個孩子太無能懦弱,是非不分。
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接受別人取代自己母親的位置,大家議論紛紛。婚禮那天,周蕭的繼母笑的格外燦爛,說什麼以後周蕭就是他的親兒子,她會像親生母親一樣照顧周蕭。在場的賓客就像聽笑話一樣,不相信。
就算身邊的人怎樣說,周蕭還是不痛不癢,似乎這場婚禮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