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主子心血來潮,展北自然要有眼力勁兒,早已下車,很識相的拖着吻安那個小小的行李箱溜達一小圈。
車裡。
座椅傾斜吻安就勾了他的脖子,模糊嚶嚀的推了推他,“很多人……”
車子雖然停在它該停的位置,但人來人往,這也太放肆了。
男人低眉看了她,溫熱的呼吸試着收斂。
沒奏效。
“明天去?”他低啞着嗓子,算是顧及她的感受了。
什麼?吻安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沒得來回應,宮池奕才吻了吻她的嘴角,低低的不滿,“你就折磨我吧。”
瞧着他那一臉憋屈,吻安有些想笑,忍了忍,“我以爲你今天生氣了,以前都會不高興的。”
“沒有。”他很正經的回答,就是表情淡淡的。
吻安笑了笑,“我知道了。”
轉而她想了想,看着他,言語間斟酌了會兒,“宮池奕,雖然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如果我會給你帶來麻煩,你還願意跟我繼續下去麼?”
目光微微凝着她片刻,他才薄脣微動,“給你解決麻煩,顯得我生有價值。”
她抿了抿脣,“……我以前,一直想把導致顧家落魄的原因揪出來,算是給爺爺一個公道,現在又迷茫了。”
事情不簡單,她不是怕擺平不了,是怕牽連太多,畢竟政界糾葛的那些事,一旦被揭露,爲大局考慮,很多人會死得不明不白,甚至不爲人所知。
可能爺爺當初不想讓她碰這些事,就是這個原因。
“你只管把你的戲拍好,你爺爺就很高興了。”他低低的道。
她看了他,“你就那麼去找古瑛了,他會不會派人跟着你?”
宮池奕略微閉目,“別的我不知道,但你今晚話太多了。”
吻安淺笑,側首看了他的腕錶,“還有半小時。”
“不夠。”男人黑着臉,低低濃厚的嗓音。
可話是說着不夠,吻卻密密麻麻的落下,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去纏綿個夠。
…。
戰備是掐着登記時間差不多才拖着小行李箱回來的。
彼時車內已平息。
只是他擁着她,饜足之餘刻意冷着聲,“過去別再給我惹桃花。”
吻安闔眸,眉尾淡淡的笑,“桃花擋道,我又躲不開。”
男人薄脣寒冽:“踩過去!”
她不說話,只是淡笑,但是東里簡找她的事也沒打算說,總之也沒譜,不可能發生的,餘歌那個小插曲也不打算說了。
衣服是他脫的,所以最後也是他幫她穿的,吻安從頭到尾除了享受什麼也沒做。
“送你進去?”一切完畢,他又吻了吻她脣角。
知道他的‘送’是抱她進去,所以吻安睜開眼搖頭,轉身去開車門。
宮池奕還是跟着她到了安檢口。
雙手別進兜裡,昂然立在幾步開外看着她進去。說話講,一個大男人竟十分不喜歡這感覺。
大晚上,親自送走本該陪他春宵良夜的女人。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心情看起來不怎麼樣,直到他說直接去公司的時候,展北才皺了皺眉。
也不是沒單身過,怎麼太太走了乾脆一夜不睡了?
…。
吻安抵達濱城時天微亮,晨風拂過,凍得她直打哆嗦。
手裡的行李箱忽然被接過去,她纔看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東里。
高大的身軀裹在幾乎及踝的大衣裡,心裡的不滿很直接的擺在臉上,也不說話,直接往他車上走。
吻安笑了笑,“這麼冷,你感冒還沒好怎麼過來接了?”
行李箱扔進車裡,東里才瞥了她一眼,“跟我就不要說這種廢話。”
說實話,東里不常常笑,她隱婚之後更是每天脾氣都在惡劣邊緣徘徊。
上了車,她才側首看了他,“還生氣?”
東里沒說話,抽了紙巾擦了擦感冒不聽使喚的鼻子,反手把紙巾扔進紙簍才啓動車子。
抵達酒店,爲了避過可能跟拍的狗仔,兩人幾乎沒什麼停留,從負一層直接上樓,到她房間後,東里看了她。
“我跟那個餘小姐,只是第一次認識。”忽然就說了這麼一句。
吻安脫了外挑,動作頓了頓,然後淺笑,“我知道。”
東里蹙眉,很明顯的不高興,“知道你還給我點什麼鴛鴦譜?”
很明顯麼?她挑了挑眉,只是剛剛這麼想而已,他居然都猜到了。
走到他面前,吻安想了想,仰頭看了他,道:“東里,你雖然比我小,但其實也可以考慮了,尤其你家裡的想法,必定是覺得你在這方面穩定了,他們才放心,興許你結婚了,就不會催着你回去接你姐的位子了?”
好在東里的父母還沒到非要給他在界內聯姻的地步,東里簡也很開明。
東里扯了扯嘴角,“緩兵之計。”
下一秒,他又皺了皺眉,狐疑的看着她,“我家裡從沒提過讓我把終身大事穩定下來。”
只是試着讓他談個戀愛,所以相了一回親,他現在身在娛樂圈,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考慮婚事?
就算要他離開這個圈子,要掌管家族事業,那這時候成家也還是太早。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片刻,東里淡淡的看着她。
異性裡,瞭解她的,莫過於他。
不過她笑了笑,“沒有。”然後看了時間,“要一起吃早餐,還是你回去再睡一覺?我看於馥兒至少中午纔到。”
讓她頂了一個女配的位置,跟東里有兩場對手戲,正好在這裡補拍。
這事東里之前就是知道的,但這時候還是皺了眉,“能用替身麼?倒模也不錯。”
吻安聽完直擰眉,“你在質疑我麼?”
她雖然年輕,但一進這個行業開始,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工作風格,求真、求實、求完美,嚴苛起來都能把年輕演員嚇哭。
東里閉了閉眼,擺擺手,“當我沒說。”不過也補了一句:“北雲馥到了你再叫我。”
吻安伸手捉了他的袖子,想了想,糾正道:“北雲家的二小姐不喜歡娛樂圈的人喊她本名,私底下可以,面上就叫於馥兒,免得她咬你。”
北雲馥進娛樂圈改名,爲的就是不沾家裡的光,討厭別人說她靠山硬,所以起初偶爾有人喊她北雲馥,她就不高興。
當然,這裡邊不包括晚晚,因爲無論走到哪,晚晚都叫她北雲馥,壓根不看她臉色。
東里只點了一下頭。
…。
下午兩點多,於馥兒抵達。
之前骨折的傷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看到她接機也沒多少表情,畢竟,交情、恩怨都擺在那兒了。
驚喜的是,於馥兒之後,一個美人不顧嚴寒,優美的脖頸間絲巾輕揚,墨鏡底下的紅脣妖嬈笑着朝她走來:“darling!”
吻安怔了怔,畢竟上次匆匆一別之後也好久沒見了,心情有點不受控制。
“你怎麼來了?”
北雲晚墨鏡勾在指間,看了她,“你可別哭,小心眼淚凍在臉上!”
吻安嗤然一笑,又抱了抱她,鬆開時看了她手腕的地方,看看上次的刀傷留沒留疤。
“你想凍死我?”北雲晚故作不滿的把手縮回去了,然後才笑了笑,“放心吧,沒事。”
北雲馥在一旁站了會兒,終於開腔:“麻煩你們倆,能挑個別的時間你儂我儂麼?”
哦對,吻安忘了自己是來接演員的,身爲導演,這事還得做的好一點。
車子一路返回,除了她和晚晚時而親暱的說兩句,北雲馥全程閉眼隔絕。
等到了酒店,北雲晚去了吻安的房間,直接倒在她牀上,她就是屬於天資聰穎偏偏不愛利用的人,身體又很嬌貴,很容易疲累。
“吻安,我睡會兒,傍晚就得走。”她閉着眼,喃喃的道:“你忙你的去。”
吻安看了她,“你是路過?”
晚晚抱着被子點了點頭,“我媽非讓我這個當姐姐把她送過來,你知道的,我很孝順,我媽開口,一百個不願意也得把北雲馥安全送達。”
吻安抿了抿脣。
晚晚是很孝順,比親生的於馥兒都孝順,不然也不會半條命都在供大哥北雲稷。
“回愛丁堡照顧稷哥哥?”吻安過去幫她把被子弄好,問。
晚晚依舊閉着眼搖頭,“小蝌蚪找媽媽……去榮京。”
吻安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問問她跟聿崢那冰塊怎麼樣了,看她已經睡着就沒打攪她。
…。
三個人在東里的房間對了對臺詞,吻安雖然對於馥兒的爲人不怎麼待見,但不得不說她作爲演員是很不錯的。
她和東里的對手戲部分的感情理解比她想象的深,演出來的效果也很好。
兩個人是見過面的,雖然不算很愉快,不過於馥兒要比東里主動一些,至少晚餐是於馥兒約的他。
吻安回房間時,晚晚已經起牀,沒有化妝,已然是神清氣爽的美人了。
“想吃什麼,吃完我送你去機場。”吻安放下包,走過去順勢幫她把一頭棕色長髮理好。
晚晚笑着任她弄,“最喜歡你幫我整頭髮了!”
不過北雲晚轉過身,看了她,“送我就不用了,吃飯我請客,明明我年長,別總弄得好像你在照顧我。”
吻安淡笑,“這還要爭?不然我明天去把年齡改大?”
晚晚挑眉:“你改大一歲,我就改大三歲!”
說說笑笑,一直到餐廳,吻安很喜歡這種感覺,雖然這樣的友人只有一個。
不過時常不在一起,這點讓她在送去機場時心情有些壓抑。
北雲晚看出來了,皺起眉,“早知道,就說了不讓你送。”
吻安站在機場口,擡手撩了長髮,輕熟女的灑脫掩飾過去,清眸淺笑,“你去吧,我不進去了,怕迷路。”
北雲晚笑,路癡是弱勢羣體。
之後吻安在車上又呆了會兒,電話響起。
嘴角略微笑意,接通,“喂?”
“忙麼?”男人低低的聲音,一直很好聽。
她搖頭,“還好。”
吻安想,他打電話一般都要視頻,但是這次沒提,而是問:“你住哪兒?”
嗯?她皺了皺眉。
“地址,房間號。”他再次開口。
吻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上次他就是無聲無息就在她房間裡了。但是她纔來一天,他這麼來回跑不累麼?
片刻,才道:“……我沒換房間。”
那頭“嗯”了一聲,又輕描淡寫的一句:“別多想,不想一個人過光棍節而已。”
然後掛了。
果然,今天十一號,她都沒在意。
好一會兒,想起他最後一句又笑了,想了就直接說想了,傲嬌又不能當飯吃。
不過轉念,吻安想起於馥兒也在這裡,他的舊愛呢,好巧。
候機廳,北雲晚也在接電話,皺着眉,因爲被要挾不讓掛電話,航班卻在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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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可是帥氣宮和安安居然趕上單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