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着方便,三個人在旁邊的餐廳用餐。
點完菜,侍者上前詢問:“三位喝什麼?”
顧吻安幾乎沒想,“酒。”
宮池奕聽而不聞,神色淡淡,看向侍者:“果汁。”
明顯擡槓。
鬱景庭明智的保持沉默。
侍者看了看宮池奕矜冷的五官,訕訕的,“那……幾位點什麼果汁?”
“隨意。”依舊是醇澈的男聲,而後很自然的握了她的手,“女人嗜酒如命不好。”
顧吻安知道他做給鬱景庭看的,略微深呼吸,倒沒把手抽回來,“我一直這樣。”
宮池奕很耐心的彎脣,眼尾卻沒有笑意,只有一層薄薄的強勢,“以後跟了我,得改。”
他的話剛落,輪椅被她的皮鞋踢中,微微震動。
他們是隱婚,他當然記得,但剛剛的確也不是口誤。
果然,鬱景庭略微看向顧吻安。
一側,宮池奕一副剛想起旁邊有人的樣子,“我在追求顧小姐。”
宮池奕求娶這事倉城很多人都知道,鬱景庭幾不可聞的挑眉,不發表任何言論。
顧吻安臉上看不出情緒,沒搭話。
侍者將果汁端上來都能很明顯的感覺餐桌上氣氛不對,放下果汁就利索的退到了一旁。
三個人裡邊,最該尷尬的自然是鬱景庭,但他的性子使然,倒也淡然坐着,悠然抿了果汁打破氣氛。
雖然點果汁的是他,但宮池奕對水果很挑,果汁他是絕不可能喝的,只倚在座椅上。
顧吻安右手被他握着,左手去拿了果汁,但那頭的剛喝了一口的鬱景庭忽然看了一眼她的杯子,然後阻止,順勢擡手招了侍者。
鬱景庭微側首,語調很淡,“這什麼果汁?”
侍者懵了懵,“這個……酒店有統一製作房,應該是多種有機水果……”
“有哈密瓜?”鬱景庭淡漠的眉幾不可聞的蹙起,看不出不耐煩,但的的確確打斷了侍者說話。
侍者張了張嘴,“……可能有。”
只見鬱景庭直接端過她手裡的杯子遞回去,“換了,上檸檬。”
做完這些之後,鬱景庭也不說別的,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也不多解釋什麼。
另兩人卻不一樣了。
顧吻安是閉了閉眼,總覺得這兩人今天就是來給她添堵的。
宮池奕似是而非的審度,一雙異域冷魅的眸子幽然望着她,“你不能喝?”
她略微深呼吸,“還好,以前對哈密瓜過敏。”
他眉尾挑起,聲音不大,她能聽清,鬱景庭想忽略的話大概也聽不清,看着她,“你的習慣,鬱少倒是清楚。”
聽起來嗓音舒緩沉潤,偏偏像一陣秋風掃過竹林。
一股冷陰。
她沒辦法解釋,只是略微敷衍的“嗯”了一聲。
被他握着的手,指根傳來微微的痛,她剛皺眉,宮池奕倒是鬆開了。
淡然坐回他調整好的位子,看不出明顯的陰沉,但的確鬆開了她的手,看向侍者,嗓音低沉:“菜好了麼?讓後廚快點。”
高檔酒店,沒有這麼要求後廚的,但尊貴的宮池奕就做了。
餐桌上的氣氛又沉下來。
她看了看宮池奕,但終究沒說什麼。
菜上來之後,好像只有她吃不下,宮池奕用得慢條斯理,沒給她夾過菜,峻臉矜冷,目不斜視。
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她總覺得怪異。
“不合口?”鬱景庭倒是看了她,不冷不淡的問。
顧吻安皺起眉,不待說話,他破天荒的給她夾菜,“我記得你不討厭這個菜。”
宮池奕捏着的餐具的手微頓,嚼着的動作依舊優雅,只是頻率極慢,闇然犀利的視線看着鬱景庭的筷子夾過的菜,就在她碗裡。
而她吃了。
“叮!”他看似自然的放下餐具,力道不輕,立體的五官一層薄冷。
兩個人都看過來的時候,他才碰了碰薄脣:“煙癮犯了。”
然後抿脣按下輪椅按鈕推開餐桌要去抽菸。
顧吻安蹙眉看了鬱景庭一眼,轉而站起來:“我推你過……”
“不用。”男人涼竹嗓音打斷,沉沉的,“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看着他的輪椅沒了影,她纔看向鬱景庭,“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頭的男人淡淡的擡眸,似乎吃得正專心被人打斷了,“怎麼了?”
顧吻安閉了閉眼,“鬱景庭,你今天是被索馬里的風吹傻了麼?還是你那些不近人情的淡漠都膩了?”
就算她哈密瓜過敏,她不喝就是了,他根本不是那種會多嘴說出來的人,更別說給她夾菜。
鬱景庭放下餐具,“很平常的事而已,你這麼敏感,看來不是宮池奕在追求你,是已經兩廂情願了?”
她拉開椅子坐了回去,“我說了你不用管我的事,我跟你不熟。”
雖然說不上宮池奕對她多有感情,但她確實能感覺那人情緒不佳。
現在她知道的是不能三天兩頭熱宮池奕生氣,對她沒好處。
過了會兒,兩人誰都沒動筷子,去抽菸的宮池奕也沒回來。
顧吻安正轉頭看向那個方向,展北一絲不苟的臉出現在視野,幾步走近,張嘴可能要喊‘太太’,看到她的眼神後改口:“顧小姐、鬱少,三少不太舒服先走,讓我來跟二位打個招呼。”
鬱景庭面色沒什麼變化,只看了展北,“要緊麼?”
展北迴:“沒大礙。”
顧吻安已經站起來,想到了之前他摔過的事,“他怎麼了?”
展北也不好回。
她拿了外套,“我去看看他。”隨即轉頭看向鬱景庭,“那件事我會找你談,你最好別亂來。”
去黑國藏館主機這事可大可小,她不希望被查到頭上。
鬱景庭不言,看着她走在展北前離開。
她出去時,宮池奕正一個人打開車門,作勢上車,也沒想,快步過去要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