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只能聽到火爐內燃燒的聲音,所有人都在努力回憶剛纔一幕究竟發生了什麼。
光頭青年此刻臉上充滿了懊悔與不甘,他第一次發現眼前這看起來略顯稚嫩的小子竟如此狡詐,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他一定會讓對方好看,但眼下,這顯然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至於其他大漢則徹底愣住了,他們不明白平日裡高高在上,美貌、智慧與實力共存的聖女怎麼擡手間便被制服了。
韓靂沒有考慮對面那些人在想什麼,他知道自己這次賭對了。
剛纔那一刻太兇險了,白衣女子實力太強了,如果不是取巧,韓靂也沒把握短時間內製服她。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快速走到火爐旁,此時香已燃盡,繩子上竄起的小火苗告訴韓靂妖狐很危險。
取出腰間備用的繩子,韓靂把白衣女子與自己綁在一起,縱身一躍,在妖狐即將掉落火爐內的瞬間將妖狐橫抱出去。
落地瞬間,韓靂一個轉身,白衣女子直接落在地上,韓靂壓在她身上,而妖狐則壓在韓靂身上。
在光頭青年帶人圍上來的前一秒,韓靂與妖狐立即起身並把白衣女子當做人質與他們形成對峙。
“放開她。”光頭不甘心惡狠狠地說道。
“你在威脅我?”韓靂斜着眼不屑的看着光頭。
光頭青年看着眼前韓靂一副欠扁的樣子簡直要瘋了,要不是顧忌到聖女的安全,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韓靂給撕碎。
從小到大,只有他戲弄別人,但今天卻輸給個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再加上只有隱藏在他內心的另一種情緒作祟,他現在要瘋了。
而在光頭內心劇烈活動的同時,韓靂又做了一件在光頭他們看來人神共憤的事情:韓靂把白衣聖女直接抱起,做出向火爐內投擲的動作。
“住手。”光頭青年這下徹底慌了手腳,剛纔即使韓靂挾持着聖女,他除了懊惱沒有絲毫擔心,畢竟這裡是雪女族聖地,韓靂二人想要安全離開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剛纔看似韓靂佔了上風,其實事情還在他們的掌控內。但韓靂如果真的把聖女扔進火爐內,聖女一旦香消玉殞,那將是雪女族千年來最大的恥辱,最算把韓靂二人殺了又能如何。
“剛纔有多長時間?”韓靂沒有理會光頭的恫嚇,沉聲問道。
“從掛起到被主人解救,一共七分四十二秒。”妖狐自見到韓靂後第一次開口。
“好,我們八分鐘後再談。”韓靂看也未看光頭青年,反而轉頭向着身後的雕像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衣女子早已失去之前的從容,燒灼的熱氣把她的臉烤的通紅,柔順的髮絲上汗水一滴滴滴落在火爐內,傳出“吱吱”的聲響,而全身的香汗使得她本就透明的衣服徹底貼在身上,而身處韓靂雙臂內,白衣女子有種與韓靂肌膚相交之感,這種她從未有過的體驗讓她心跳加速,臉,變得更紅了。
等待是漫長的,這八分鐘對光頭青年、對白衣女子來說比八年還長。
“主人,時間到了。”妖狐略帶笑意與得意的聲音打破了大廳內異常壓抑的氣氛。
把白衣女子重新放到地上並交到妖狐手中,雖然根據自己的判斷,這雪女族應該不會要自己的命,但經過剛纔那一出,韓靂也有些把握不住。
不過韓靂不後悔,做了就是做了。現在這白衣女子成了他們二人的救命符。
“談談吧。”韓靂依舊衝着身後的雕像問道。
“是該談談了,梓清,你在外面守着,年輕人,帶着你的人進來吧。”雕像後有蒼老的聲音傳出。
沒有理會光頭青年憤慨的樣子,韓靂轉身與妖狐走向雕像後的黑暗,那裡有扇門剛剛打開了,微弱的燈光從裡面傳出,柔和又帶着些許殺氣。
踏入屋內,裡面的佈置讓韓靂一愣。
這間屋子,或許稱爲密室更適合的地方就是外面大廳的縮小版,一樣是中間佇立着一座雕像,雕像前面是九把椅子,中間椅子前是一個火爐,不過都是縮小版的。
不同的是這裡沒有那些柱子與蒲團了,不過韓靂感覺這裡比外面好,因爲這裡雖然不大,但有人,他面前的九把椅子除了中間那把,其它的椅子上都坐着人,剛好四男四女,這些人年齡都不小,年長者有百歲以上,最年輕的也有四五十歲。
此刻,這些人正以不同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在韓靂進門後,這些人瞬間都把目光集中在韓靂身上。
身後的門已被無聲地關閉,不過韓靂也沒有在意,向着妖狐揮揮手,鬆開白衣女子身上的繩子。
韓靂向着眼前人抱拳鞠躬問候道:“小子韓靂與家人見過各位前輩。”身後的妖狐也跟着韓靂欠身請安。
“小夥子,坐吧,韓靂,好名字。”對面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看着韓靂笑呵呵地說道。
韓靂聽出之前的聲音也是這位老者的。
與此同時,白衣女子在簡單處理後坐到了韓靂正對面的紅色座椅,恢復了之前清高冷豔的樣子。
“韓靂,我給你介紹一下,在坐的九人是我雪女族當代的九位主事人。梓涵你已認識,是我們雪女商族當代聖女,其餘八位是我族的長老。老夫商天涯,是雪女族上代族長,當代長老。”白髮老者笑呵呵的爲韓靂介紹了眼前九人在雪女族的地位。
“原來是見到雪女族的當權派了。”韓靂心頭想,但他不露聲色,起身再次向各位長老行李後說道:“雪女商族,相信各位煞費手段將小子招來絕不是先來聊天,小子既已到此,還請各位前輩明示,不知小子有什麼可效勞的。”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如此直爽,那我們開門見山,我先問一句,你今年多大?”這一次是坐在商梓涵,也就是那位白衣聖女旁的中年美婦開口說道。
剛進門,韓靂就發現這中年女子與那商梓涵的眉眼有幾分相似,在看剛纔她爲商梓涵整理衣物,韓靂有八九分把握這中年美婦是商梓涵的母親。
剛纔自己對商梓涵不敬,想來這中年美婦肯定不會善了。因此,韓靂決定以攻代守,先殺一下這些雪女族當權者的銳氣,也好爲將來的談判增加一些籌碼。
“小子今年十二。”韓靂並未看那中年美婦,而是繼續盯着那白髮老者,在這九人中那商梓涵雖是聖女,但估計她在族內的象徵意義遠大於掌握的權利,而餘下八人中以這位老者年齡最長,在這個古代氣息濃重的寨子裡,韓靂相信年齡越大的人往往說話越有份量。
因此,在與雪女族談判伊始,韓靂便決定藉助別人來顯示自己的能耐以此獲得老者的青睞。韓靂相信,只要自己越有價值,自己與妖狐二人的生命才越有保障。
因此韓靂選擇赤裸裸無視中年美婦。
果然,在看到韓靂直接無視自己後,中年美婦那本就因女兒被欺而積攢的怒火終於有了爆發的機會。
“十二?你騙誰了,看你筋骨至少十六以上,是不是因爲長得矮才故弄玄虛。”中年美婦哼了一聲,不陰不陽的說道。
而她這一說,正中韓靂下懷。
既然要露才,那就要一個機會,既然美婦已給了機會,韓靂當然不會放過。
“根據您的年齡,我應稱呼您一聲奶奶,既然這裡是商族,我姑且稱呼您爲商奶奶,如有不對,請您指教。”韓靂起身向那老者一躬身後,面向中年婦女道:“商奶奶,您問我年齡,我如實告知,您既不信,那與我何干,至於我的身高,依據我的年齡,只會長,不會縮,它不會像年齡,只會不斷地變長,變老。”
“臭小子,你說誰老了。”中年美婦聽到韓靂稱呼她爲奶奶後直接暴走,沒有哪個女人能容忍別人說她老。
這中年美婦本來年齡也就四十出頭,加上平時保養得當,看起來如同三十四、五,使得她的容顏集美貌與成熟爲一體,即使與她那當了聖女的女兒相比也不遑多讓,可今天韓靂竟一再諷刺她年齡偏大,這讓本該雲淡風輕的她直接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我並沒說誰老了,只是根據我的判斷據實而言,而且之前也說了,如果判斷不當請您見諒。”韓靂平靜地回答道。
“好、好、好,我不與你一般見識,這次你來我雪女族有何居心?”中年美婦 深吸口氣,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質問韓靂。
韓靂沒有回答,就那麼面帶微笑靜靜地看着中年女子。
屋內沒有了聲音,氣氛漸漸有些壓抑,任誰都看得出此時韓靂正以一種嘲諷的眼光看着中年美婦,雪女族的人都在想韓靂到底想幹什麼,只有那商天涯竟在此時閉目養神,好像現在發生地一切都與他無關。
中年女子最終在與韓靂的對視中敗下陣來,此刻她突然有些歇斯底里般喊道:“臭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在問你話呢,如果不想死,就照實回答,不要以爲自己有兩下子就能目中無人,比你身手好的我見多了,但死在我手中的更多,我商如月殺人的時候你還沒投胎了。”
說完這句話中年女子整個人氣勢都變了,之前那慵懶的貴氣被一股肅殺之意取代,韓靂明白眼前這位商如月絕對殺過人,而且她殺過不止一個人。
但韓靂依舊不爲所動,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韓靂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一撩,瞬間一些零件掉在地上。在商族人未反應過來之前,韓靂用眼花繚亂的手法迅速組裝出一件球形物件拿到手中,微笑道:“這是閒來無事研製出的小玩意,我叫它“歸墟”,現在只要把它摔到地上,裡面會爆射出九十九根細針,這些細針上附有劇毒,如此狹窄的空間我相信大家都走不了。另外,這個小東西中間有一些鈾,只是極少極少的一點,威力根本無法與核彈比,甚至就是探測裝置都檢測不出來,但轟平這間屋子應該足夠了。”
聽着韓靂的話,剛開始雪女族人都不以爲意,甚至有些譏諷,但當聽到鈾後他們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他們可以不在乎那些細針,畢竟這裡是雪女重地,但鈾確實他們不得不重視的,如果真如韓靂所說,那這間屋子中的高科技在這個微型爆炸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一時間,屋內又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