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緊接上回繼續爲大家講述——
柴樺是真怒了,我就是買個鞭炮,咋就這麼多事兒呢?我花錢還花出錯來了?
柴樺把巡洋艦猛地一停,把圍巾解下來放在了車座上,擡手就要指揮方遒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柴樺的!柴樺忍住氣,拿出了手機,一看來電號碼,柴樺的氣是一下子就泄了,怎麼了?這是誰的來電啊?
是佳怡的電話!
是佳怡的電話就怎麼了?柴樺怎麼就泄氣了呢?因爲佳怡在臨走之前就約法三章了,春節期間必須做到與世無爭不能出一點兒事兒,否則回來之後算總賬!而且明着警告柴樺,有柴靜等人做暗探,時刻盯緊了自己,隨時電話通報情況!
這個時候了,千鈞一髮了,接還是不接這個電話?
“好好好,我買我買,消消氣消消氣,我接個電話啊,接個電話。”柴樺一改剛纔的態度,向着鞭炮攤主點頭哈腰的示弱了。
鞭炮攤主撇了撇嘴,朝着兩個手下襬了一下頭,示意先別動手,看情況再說。
柴樺接聽電話了:“喂,佳怡,玩兒的高興嗎?你們在那裡玩兒,我可是忙壞了。”
“啥?我在賣鞭炮呢,過年了得放點。”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一切放心。”
“大剛你小子,長見識了吧?回來別吹啊!”
“放心好了,平安無事,平安無事。好好好,不說了,漫遊費很貴的,好了,好了,再見,再見,放心,一定聽話一定聽話!”
終於接聽完了電話了,於是佳怡,又是大剛的,這通囉嗦,不知道長途漫遊費很貴嗎?
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柴樺看了看形勢,行,剛纔沒有打擾自己接聽電話,算是給面子,那就40元一掛買了吧,不計較了吧。
柴樺點出了320元人民幣,又回到了攤子上,準備把剛纔的那八掛鞭炮買回去了。
“漲錢了,360!”攤主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特麼幾分鐘時間一掛鞭又漲了五塊錢?這不是宰人,這是玩兒人了!
柴樺看向攤主的眼睛有點冷了,而攤主則是囂張的看向了柴樺。
“你是哪裡的?”柴樺問了,這不是簡單的問話,這是要約戰之前的報號!
“我是崔軍的大軍!”對面的攤主很囂張的答道。
崔軍的大軍?不認識,柴樺是真的不認識,而且還沒有聽說過,沒有人向他說起過什麼崔軍的大軍。
崔軍倒是知道,南定鎮過去就叫崔軍鎮的,南定鎮這個名字纔不到20年的事兒。不過看來這個崔軍不是崔軍鎮的意思,而是那個著名的崔軍村的意思。崔軍村柴樺是略知一二的,好像是宋朝時候一個進士在這裡安家了,組建了一直部隊保衛鄉鄰,被人成爲“崔軍”,後來這個地方就被稱爲“崔軍”了,源遠流長的,一直到現在。
看柴樺懵懂的表情,對面的崔軍大軍也就是攤主發話了,“哈哈,不認識?好啊,今天就讓你認識認識我崔軍的大軍!”說罷,他走出了攤子,大手一揮,朝着周圍的攤子吆喝了一聲:“集合了!”話音剛畢,周圍攤子上跑過來了五個棒小夥子,柴樺心中暗暗數點,周圍一共是五個攤點,加上這個是六個,每個攤點過來一個人,總共是六個人,還是攤主所謂的崔軍大軍,七個人把自己圍起來了。
這是怎麼了?咱書中暗表,這一個鞭炮集中銷售點,全部都是這個崔軍大軍的,沒有別人家的,這些攤子上的人都是這個崔軍大軍的手下,一共是十五個人,都是精壯幹練的小夥子。
這崔軍大軍不簡單,他是崔軍村的人,姓王,名軍,因爲參過軍當過偵察兵,後來人們就叫他大軍了,而他也喜歡這個名號,於是大軍就被叫火了。當然大軍的出名不是因爲大軍這個名字,而是因爲他的事兒——
退伍之後,原本以爲能夠就近安置到南定鎮的這些廠礦企業的,可是竟然沒有被安置,因爲人家廠子都在精簡人員了,自己的那些職工子弟還安置不過來呢,哪能安置這些村子的人啊,於是大軍就待業在家了。
大軍參軍前就不是善茬子,從小練武,參軍之後當了偵察兵,功夫更是長進,五個六個人近不了身邊。退役之後,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村裡燈光球場那裡哼哼哈嘿的練武,身邊一下子就聚集了很多小夥子,也成了一方勢力了。
大軍是閒不住的人,因爲崔軍村就在506廠的龐大宿舍區的南宿舍旁邊,於是大軍就從鼓搗小吃店開始,一步步發展起來了,反正是什麼掙錢搞什麼,一點兒也不嫌棄行當。很快,大軍就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了,成了崔軍村的小富戶了。
張北市實行鞭炮攤開始集中銷售了,大軍發現商機了,一下子就投標把大賈莊這裡的集中銷售點的攤位都搞下來了,因爲過年都得買點鞭炮的,而且越是靠近年根了,價錢越貴,從臘月二十二開始銷售,生意一直可以做到正月初五。利潤如何?售價是進價的一倍是最少的,一般都是兩三倍以上。而大軍的這個鞭炮銷售點的價格更是很高,按照大軍的說法,對這些欠揍的城市人,能宰一個是一個,不能留一點情面!
賣鞭炮就賣鞭炮吧,怎麼扯上城市人農村人了呢?因爲大軍有個特點,那就是特別看不慣城市人牛叉哄哄的樣子,506廠南宿舍區就在崔軍村旁邊,這個南宿舍區足足有三千多戶,都是506廠的職工及家屬,規模比崔軍村的1000戶多多了。大軍在南宿舍做生意,竟然被有些506廠的家屬什麼的橫挑眉毛豎挑眼的,憋屈憋氣是經常的事兒,所以大軍對城市人是非常討厭的。
今天看見了騎着大巡洋艦的柴樺了,再看柴樺一副小家子氣的倒黴催的樣子,心裡的氣是不打一處來了,心說特麼的越是城裡人怎麼越是小氣鬼一樣的欠揍啊!而且再看柴樺白白淨淨的樣子,更加欠揍了,不揍白不揍!特麼的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你們城市人上班掙錢,養的白白胖胖的,而我們農村人就得整天自己討生活奔命?
遇上欠揍的市裡人那麼就揍吧,要不然真對不起這些欠揍的市裡人!
柴樺被圍住了,可是人家大軍的鞭炮攤點不影響生意,因爲每個攤點都留下了賣貨的人了,看來這個大軍是早有打算了啊。
柴樺見自己被圍起來了,心氣小了,眼神也不如剛纔那麼犀利了,他對這位崔軍大軍客氣地說道:“哎,這個大軍哥,咱就因爲這麼點兒事兒就那個什麼嗎?”
“那個什麼啊?我告訴你,你們城市人一個個都是欠揍的!揍一個是一個,我這是爲民除害!”崔軍大軍很是義正辭嚴的感覺,他周圍的幾個手下也都是很慷慨大義的樣子。
“城市人就該揍?”柴樺聽了大軍的話,真是徹底無語了,不過也知道了今天要捱揍的原因了,人家是看不慣自己了。
怎麼辦呢?柴樺心裡有計較了,這個城市人農村人問題,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啊,這確實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但是需要“肉食者謀之”啊!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趕快閃離吧!
剛纔柴樺還想教訓一下這個崔軍大軍呢,可是現在他是想趕快離開了,可是人家讓走嗎?
見柴樺示弱了,大軍是更加氣勢凌人了,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柴樺的風衣領子,揚着頭,蔑視的眼神對着柴樺說道:“我告訴你,別牛叉哄哄的,你們城市人在我眼裡就是一條條狗!狗都不如!”
柴樺能感覺出這位崔軍大軍眼裡的怒火,這與冷冰等人眼裡的怒火是不一樣的,這是長期心理受虐的怒火,但是卻有點心理變態的怒火。對於這種怒火,柴樺是有點同情的,確實,城市人其實都是農村人來的,哪個城市人的祖先不是農村人呢?但是不少農村人的後代,成了城市人之後,反而討厭、瞧不起農村人了,這是一個很無奈的社會問題。其實西方也有城鄉差別,但是因爲城鄉差別而導致如此嚴重的心理對立的社會問題,還只有我們這裡纔有啊。
“這個,啊,軍哥,這樣,鞭炮我買了,鞭炮我買了,咱別這樣啊,消消氣,消消氣。”柴樺對大軍抓住自己的衣領是無動於衷,視若無睹。
“消你媽的氣!”見柴樺如此不堪,大軍越發來氣了,在他眼裡柴樺簡直就是一個油腔滑調的傢伙啊。
“消你媽的氣!”這句話一下子把柴樺壓抑着的火給勾起來了,這特麼真是欠揍了啊,你心裡有氣是應該的,但是你把氣撒在了我們老百姓身上了,那就不對了,城市人也基本都是普通人,上班也是爲了吃飯,現在又有多少城市人沒有工作,又有多少城市人吃不上飯啊,說白了,都是一個戰壕裡的人,爲什麼要互相殘害呢?
其實柴樺還隱隱感應出來了,這個大軍身上應該是有當過兵的人的氣息的,因爲大軍舉手投足之間帶出了那種味道了。可惜現在的大軍,他身上的戾氣把這個軍人的氣息給掩蓋了太多了。
一瞬間,柴樺一個翻腕擒拿手,大軍的胳膊被擰過去了,而柴樺是順勢側身往前一靠,用身體側面撞擊大軍的屁股,大軍一下子就向前竄出去了好幾步——柴樺沒有用腳踹大軍的屁股。
大軍一下子就有點懵頭了,就剛纔這一下子,在大軍感受到了令人恐怖的威壓了,而這個威壓似乎曾經經歷過的——想起來了,很難忘記,在偵察連的時候,一個從無番號部隊退下來的教官,他身上就是這種令人恐怖的威壓啊。
大軍轉過身來,一揮手,制止住了想要衝上前羣毆柴樺的手下,低聲問道:“你是哪裡的?”
“我叫柴樺,我在天樂園頂層有個武館,叫無極煉獄,有空去玩兒吧!”柴樺淡淡說道,話一說完,輕輕推開面前的一個夥計,把座位上的圍巾又在脖子上繫好,然後蹁腿上了巡洋艦,伸手打着了火,右手一加油門,開路以馬斯了。
大軍漠然望着離去的柴樺,突然他反醒過來似的,大聲吆喝道:“柴樺,站住,哎,你回來!”
柴樺一個急停調頭——估計管和平看了柴樺的這個動作得心疼他的巡洋艦了,怎麼了?
而崔軍大軍是拎着一個東西就衝過來了,我靠,這是要拼命的節奏啊!我們下回再爲您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