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頭,面色已經不自覺的變得緋紅。整日裡與小公主在一塊兒,身上還有些淡淡的奶香,顯得她整個人更多了幾分嫵媚成熟。
這般的風情,平日裡是看不到的。
樑初眸色一黯,喉結滾動,哪裡還管得了她的回答,便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母后想要抱孫子,一個總是不夠的。”
她當然嫌棄不夠,要太后覺着,一百個恐怕都是不夠的。
然則穆菱來不及反駁,人便已然被壓在了牀上。
“皇上,如今青天白日的,這般不好吧?”穆菱這才反應過來,指了指外頭。
特地把孩子丟了出去,兩個人在房間裡面搞這搞那的,外頭候着的宮女該怎麼看他們!這一次過後,說不定這紅顏禍水的名頭真能給坐實了!
“誰讓你——”
樑初俯身咬了她一口,後面的話便被吞沒進去了。
只是他到底是知曉分寸的,饒是如今身下的女人顯得極其可口,他也不能在這時候下口。左右都是他的,留着怎麼吃都行。
這般想着,樑初便只輕嘆一聲,緩和了一下之後才起身來。
兩人整理了一番,樑初便再度開口:“慕青怎麼說?今日聽說皇后也去了,可別叫她得逞了。”
“你且放寬心吧,慕青不是個蠢的。”穆菱無奈的瞥他一眼。
他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說不得在這宮裡佈下了多少探子。
樑初點點頭,卻是伸手將她又攬在懷裡:“邊境的戰事已然差不多了,如今已然入冬,魯瑪人卻也消停了些。”
“魯瑪人彪悍,然則領地卻是嚴寒的地方,想必也是想趁着時節搶些糧食過冬了。”穆菱輕嘆一口氣,並未說起來。
邊境戰事暫時停歇了,說不得樑言便能班師回朝來。
畢竟那幾十萬的大軍叫樑言握在手裡,樑初心中定然是不安寧的。這會兒戰事以平,樑言也沒道理繼續手握兵權了。
只是她還是有些怕,害怕樑言會固執……
當初謊報戰請找朝廷要錢要糧的,最終的主意不還是要利用兵權,將樑初推倒嗎?
“七弟是個心繫百姓的。”樑初忽然再度開口,“邊境苦寒,今年戰事不斷,百姓們並未種糧。這個冬日不僅魯瑪人沒吃的,邊境的大梁子民也沒有。”
再加上今年的地動和旱災雙重打擊,國庫已然所剩無幾。
現下既要去養那幾十萬的大軍,還得給邊境城市撥糧餉,這國庫是定然負擔不起的。
這樣的難題拋出來,穆菱知曉這是樑初叫她想一想辦法了。
“着實是……”穆菱輕嘆一口氣,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後宮不可干政,她若是連這樣的事情都來插一腳了,說不得日後利用完了,樑初便會對她有所忌憚。
等這所有的寵愛不在,到時候穆菱在樑初眼裡,就會成爲一個危險的人物。
而對於這樣的危險人物,最快捷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掉不是嗎?
“邊境大軍的具體情況暫時且不清楚,朕打算等阮凡大婚之後,着他去邊境接管。七弟在外頭奔波了一年,該是回來與母后好好過個團圓年了,他可還沒見過他可愛的小侄女呢!”
樑初的聲音沉穩,帶着一種算計的意味。
他的頭便靠在她肩膀上,讓她看不清他此時是個什麼表情。只是這般猜測,該也不會是什麼好表情的。
他這樣拐彎抹角的,也無非是想要她去問問樑言那邊,是否情況屬實。
可是他怎麼就這麼篤定,她會去問呢?亦或是她問了,樑言早知曉這其中的局,將她也當成了一顆棋子,給一個更加虛假的消息,樑初又如何能知曉?
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哪裡是她問了,就能如願的。
穆菱不說話,只是低頭盯着他的手看。
他攬着她的腰,一雙手正好將她禁錮住。而此時這雙手,又加了些力道,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緊張的。
無論如何,樑言那裡她是不會去聯繫了的。
既然如今在深宮,要出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了,那麼有些東西還是不要奢望了的好。
阿言那般的美好,着實該配一個更加美好的女子。
“怎麼?連你也想不到法子了……”樑初輕嘆一聲,着實是無奈得緊。
只是那一雙眸子深處,卻是閃現出痛苦的掙扎和無奈來。
這大梁的江山,是他的,便自然容不得其他人覬覦。此間若是有亂臣賊子,該將之誅殺而後快。
然則若這賊子便是樑家之人呢?
皇位之爭又哪裡能不見血的,當年他這皇位如何來的,樑初清楚得很。如今卻要被人處心積慮的搶回去,他到底是憂心的。
“阿菱。”樑初輕輕的喚道,“你是如何想的呢?七弟與朕從小便不親厚,後來他帶兵馳騁沙場,朕繼承先皇大位,便是越發的疏遠了。”
“雖是親兄弟,都要守君臣之禮,他自然是不敢逾越的。七王對皇上,該是有敬畏在的。”穆菱的聲音輕輕的,剛好能叫樑初聽見。
“他告訴你的麼?”
一言既出,便只剩下一室的靜默。
穆菱心中只覺着有些悲涼。
他這般問,定然是知曉些什麼的。而他知曉的那些,足夠他去胡思亂想她和樑言的關係了。
那麼在他心裡,她和樑言之間的關係,又到底有多麼不堪呢?
這一刻穆菱忽然覺着心一陣刺痛,不舒服,很不舒服的感覺,讓她摸不清想不透,便只當是被懷疑的不悅。
有些時候,有些情誼已然深入心底,只是還未察覺罷了。
她不出聲,讓樑初忽然覺着有些心慌起來,他到底不該這般魯莽的問出來的。
“七弟從小便是個極其清冷的人,在外人看來他總是溫潤的笑着,對人對物都是極好的。然則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知曉他對花草和對人,都是一樣的態度。疏離而又禮貌,叫人挑不出一絲絲的錯處來。”
樑初的手緊了緊,又繼續開口。
“你可知曉,他雖然這般好,但卻從不會爲人做到那般份上,阿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