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雖然我們不能肯定這個中年人是你父親的親手足,可是我看他和你死去的父親有九分的相似,我想他大概真的是你的親生叔叔,要是不放心,做親子鑑定……”
“什麼親子鑑定!我不認識這個人,我要和沈摯禮結婚!爲什麼總是有人來打攪?我只是想過平靜的日子,和自己愛的人共同生活而已!爲什麼?爲什麼!”白初盯着地上半跪着的人,忽然落下眼淚,嘴角卻是笑着的。
沈摯禮抱住白初,“老婆,我們結婚!不管別人,我們結婚!”
“小初,你不能跟他結婚,他是我們的仇人,你不能跟他沈摯禮結婚啊!”陳文俊心如死灰的說了出來:“你和任何人結婚都可以,可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沈摯禮!他是我們的仇人,他的父母害了我的哥哥嫂嫂!”
“傷害了你的父母親啊!小初,你不能不孝!”陳文俊站起來,看着她的眼睛,雖然他心裡也很難過,可是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他走過去,看到沈摯禮鬆開白初,對着陳文俊就是一拳:“你不是我老婆的叔叔嗎?你在這裡說什麼瞎話?!”
陳文俊咯咯笑了起來,“小初啊,我是你的親叔叔,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你幸福,可是怎麼辦啊,這個讓你幸福的人,是沈摯禮啊,是我們的仇人啊!我的哥哥死得好不值得!我……”
白初流淚搖頭:“所以就要犧牲我的幸福,來成全你的仇恨?你爲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找到我?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出現,爲什麼還要出現!!”白初抱着沈慕初的手緊了緊,沈慕初似乎受到了驚嚇,忽然哭了出來,大聲哭着。
白初心疼懷中的兒子,抱着兒子從臺上顫顫巍巍的走下來,陳文俊上前向扶住她,白初巧然躲開,她絕望的看着陳文俊,“不用你扶,我自己能夠走路。”
今天的婚禮是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沈摯禮要追上去,卻被陳文俊擋了下來:“你還想幹什麼?你父母害死了我的哥哥嫂子,還不夠?還要禍害我的侄女?沒門!”
“滾!”沈摯禮始終推不開他:“你放我過去!”
“我不放。沈摯禮,你和我侄女的緣分就到此結束了,我不會讓我家的人和你們沈家再有接觸!我一定會把你們加在我哥哥身上的傷害奉還給你!”
白初折回來:“就算你是我的叔叔,那又怎樣?你消失了這麼多年,把我寄養在別人家這麼多年,要報仇了就來找我了?當我是什麼,是你報仇的工具?”白初盯着陳文俊:“我不會跟你走,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白初,你是哥哥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你流落在外的。”陳文俊沉下臉,認真的解釋:“以前沒有辦法找到你,前段時間我來到臨市,無意中看到你,然後纔打聽到你,那時候你已經和沈摯禮結婚了。”
“我也還不知道原來我們家和沈家有那麼多的仇恨。直到半年之前,我收到一條消息,我哥哥的死,和沈摯禮的父親和母親脫不開的關係!你父親是死在他們的手上的!小初,你天天睡在殺復仇人的身邊,真的會安心嗎?”
真的會安心嗎?
當然不會安心。可是這還又得選擇嗎?一開始她就愛上了沈摯禮,一步一步走來,他們在一起了結婚了,生了沈慕初,白初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剛剛得到消息,你叫陳文俊,是我老婆的親叔叔。”一切都是那麼合乎情理,可是總覺得有些地方感覺不對。
“沈摯禮,現在調查我已經晚了。”陳文俊今天來是爲了帶白初離開,另一個方面也是在公開挑沈摯禮。
沈摯禮解開衣服上的扣子,盯着陳文俊,笑了一下:“你說你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是別人給你說的吧?那個人是誰,給你說的是幾分真的,幾分假的,你不清楚,你在那個人的引導之下相信了?笑話!”
“所有的過錯都在沈家。”陳文俊回答。
沈摯禮冷靜的分析之後盯着陳文俊:“小初是我老婆,就算你今天強行把她帶走,她從今之後還是我的妻子,一分一秒都是我的妻子!”
陳文俊看着白初,心裡即使一百個不願意,可是這都是事實,他不得不接受。
“沈摯禮,和長輩打心理戰?你確定你能贏?當初我在伊朗當兵的時候,遇到的情況可比現在在的情況壞多了,可是我還是挺過來站在你的面前。”陳文俊一笑:“不管怎樣,今天我來帶我想帶走的人走,我一定會帶她走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帶走。”
沈摯禮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露出來,身上合身的西服也變得有些扭曲,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峻的氣場,讓全場的氣溫都降低了幾度。
白初知道沈摯禮這是真的生氣了,“我不會回去!”
“小初,這可由不得你,我不能把你留在沈摯禮的身邊,他有多危險,你知道嗎?”陳文俊還在打心理戰。
“這位陳先生,你一口咬定我很危險,我和我老婆在一起六年,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對她有危險的事情來,你空口無憑就說我會對我的老婆不利,是不是有些牽強?”
“還有,你說你是我老婆的親叔叔,現在怎麼證明?就憑藉一張臉?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怎麼證明你不是整容整出來的?想要得到小初父親的照片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沈摯禮站在遠處,身上的戾氣一下子沒有了,換上了生人可近的笑容。
“怎麼證明?”陳文俊拿出一份文件仍在他前面:“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小初的親叔叔。雖然你對小初有情有義,可是你骨子裡面和你那個絕情的父親是一樣的,你們沒有人性!對弱者從來不留情面!”
“哦?”他翻開文件,是親子鑑定,鑑定的結果是兩個人確實有血緣關係,“就憑這個?”
“不夠?”陳文俊失笑,盯着他:“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告訴你,我就小初的親叔叔。”
他沒有想到沈摯禮這麼敏銳,確實只憑借這些信息絕對不可能就認爲陳文俊就是白初的親叔叔。這個時候,應該是白父說話了。
白父站在他們面前:“小初,你的父親叫做陳文彥,他有一個兄弟叫做陳文俊,曾經在國外當兵,一出國便沒有了聯繫。後來我們因爲你父母親的事情搬家了,離開了那個城市,來到臨市,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還能夠遇上。”
白初眼神裡的決然沒有一點改變。
“親叔叔又怎樣?我和沈摯禮在一起很幸福,你們上一輩的事情爲什麼要我來承擔?爲什麼要犧牲我的幸福來讓你們達到目的?”無論是對陳文俊還是對沈摯禮的父親。把過去的事情加在她的身上,很不公平!
不過世界上就沒有完全公平的事。
陳文俊的氣場冷了下來,周圍的人都在看着這場鬧劇要怎麼收尾。
“小初,你的養父母沒有給你講過我哥哥嫂嫂是怎麼死的吧?他們是那麼善良的人……”
十幾年前,陳文彥到臨市去打工,無意中結識了白初的母親,兩個人一見鍾情,慢慢的進入熱戀,像大多數戀人那樣結婚了,然後懷孕了。
陳文彥在工作上更加的努力。
因爲他們夫妻二人都很善良,和很多人的交往都和密切,有很多的朋友,白初的養父母就是他們的好朋友之一。
有一次,白初的母親外出遇見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帶着一個小男孩很不容易,就好心好意的收留了那個女人。陳文彥對待女人也極其的大方,很照顧這個男孩和女人。
沒過多久,這個女人忽然說她的丈夫來找她了,所以她要離開了。
女人離開之後,陳文彥夫妻二人的生活回到以前,就像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終於有一天,陳文彥無意在電視上看到以前幫助過得那個女人,她陪同沈總裁出席公共活動,出現在各個活動現場,媒體得到消息,宣稱她是總裁的小老婆。
消息曝光之後,這個女人拿着錢找到陳文彥,給了他一筆錢,雖然陳文彥那個時候很缺錢,可是他很有氣節,拒絕了女人給的錢,女人說這是封口費,可是陳文彥沒有手下。
並且陳文彥也答應不會把曾經收留過女人這件事宣揚出去。
沒想到……
這個女人說話不算數,竟然在沈家的勢力之下,讓人殺死了陳文彥。
“小初,你真的能夠忍受在沈摯禮的身邊?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母親?”陳文俊萬念俱灰,他已經打算放棄,白初若是真的要在沈摯禮的身邊,他也不打算阻撓了,只是每一步都要小心,不要傷到白初了。
她聽完了整個故事,胸口的傷口被無限的放大了,暴露在空氣中。
思維被慢慢的發酵。
沈摯禮走過去,“老婆,你不要相信,肯定不是真的,我母親,不是那樣的人!”
“老公,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白初轉身,誰都沒有理會,在衆人灼灼的目光之下走了出去,在她走了之後人聲鼎沸,沈摯禮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
多年前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
他頭疼欲裂,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蘇華南走過去,把他扶起來,遣散了這場婚禮上的人。
陳文俊沒有帶走白初,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現在的情況也不算壞,只要沈摯禮沒有和白初在一起,他的復仇計劃就可以慢慢實施了,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她。
殊不知。
這樣無聲的痛纔是對她真正的打擊。
“小初……”鄧善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漫無目的的走,索性上前,截住她的去路,然後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臉,心裡也空落落的:“小初,你不要這樣,你說說話啊!說不定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