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杯酒(三)

張義揹着徐小曼躡影潛蹤着,從賀莊的廢墟中穿過,依稀分辯着向北的路,但是從賀莊出來,他便發現四下裡國軍的崗哨並沒有撤去,他只得耐心地等待着,知道到了凌晨時分纔是敵人最沒有精神、最薄弱的時候,在那個時候闖過崗哨纔是最明智的。

他找到了一個隆起的土墳處,將徐小曼小心地放在地上,從這座墳後可以看到前面還有些燈火的敵人崗哨的情況。他摸了一下徐小曼的額頭,滾燙滾燙的,顯然她是在發着高燒。他打開水壺餵了一口水,徐小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着張義這張滿是污穢的臉。

可是,這個時候,張義的心卻並不在這裡,他一直忐忑不安着,還在爲尹劍團長的事而自責,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營救。

“張義,我拖累你了!”徐小曼彷彿是猜透了面前這個副營長的心思,微弱地報着歉地說着。

張義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看到這個少女一雙幽暗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尷尬,連忙道:“你說得哪裡的話,我們同志之間還講什麼拖累不拖累的!”

“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會去找尹團長了?”徐小曼問着。

張義愣了一下,徐小曼猜得不錯,如果沒有這個丫頭還需要他來照顧,他可能真得已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去闖國軍的俘虜營了。不過仔細想一想,如果不遇到徐小曼,他也不會知道尹團長被俘的消息,可能會以爲尹劍已經犧牲了。

“你不要瞎想了!”張義安慰着她:“我怎麼也不會把你丟下不管的!”

徐小曼卻抽泣了起來,輕聲地嗚咽着,十分自責地道:“要是……要是我不跑進那個屋子裡,敵人也就不會跟進來,也就不會發現尹團長藏在那裡!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尹團長!”

“這不能怪你!”張義道:“要怪只能怪我們的敵人太殘忍!”可是,當他的這個話說出口來的時候,驀然想起來,那個敵人正是自己的大哥!想到這裡,他馬上閉上了嘴巴。對於自己的大哥,張義在此時也說不清是什麼一種的心情,既有尊敬,又有厭惡;既有親切,又有陌生!有的時候他也仔細想過,自己與大哥到底是誰對誰錯呢?如果站在親情的角度上來看,無疑大哥做得沒錯,是自己對不起大哥的地方多,如果不是大哥三番幾次地營救,如果不是大哥對自己的包容,又怎麼會有他的今天?而他卻利用大哥的親情,也是幾次三番的與之作對,甚至於幾乎害了他的性命!天地間,雖然有很多的東西比親情重要,但是不管怎麼樣,總也是血濃於水的!想一想這一次自己之所以又能夠化險爲夷,表面上看是陳大興放了他一馬,而實際上難道不是正因爲大哥的原因嗎?如果說大哥是殘忍的,那麼,他真得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畜牲了!

“張義,對不起!”徐小曼並不知道張義此時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看到他望着自己發愣地眼神,讓她想起了一件往事,經不住地衝口而出。

張義愣了愣,問道:“對不起?你怎麼跟我說這個?”

雖然頭很是沉重,渾身沒有一點的力氣,徐小曼還是告訴他:“還記得兩個月前嗎?你和武小陽在衛生院的事?”

張義驀然一怔,馬上想起了那件事來。那是在兩個月前,他和武小陽去看望負傷住院的包成營長,也就是在那裡認識了這個新到襄河縱隊裡來的徐小曼。徐小曼是一個知識青年,聽說在武漢上過大學的。那個小武很是乖巧,早就聽人家說衛生院裡來了一個女大學生,總想過來看一看,卻又不好意思,於是藉着包成住院的機會,軟磨硬泡地拉着張義一起過來看。張義並不在意,畢竟他見過的世面很多,而這個小武卻不然,當偷偷地看過徐小曼後,除了覺得她辮子短了些外,並沒有覺出她比別的姑娘哪裡好看,於是私下裡在張義面前對徐小曼品頭論足起來,哪知道卻被衛生院的另一個叫做小藍的女孩子聽到了,跑到院長那裡告了一狀。於是,這件事便傳到了劉興華的耳朵裡,武小陽想當然地被狠批了一通,而張義也沒有跑了,兩個人當着衛生院的衆多的女同志又是道歉,又是認錯,搞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再也不敢進衛生院半步,以後看到衛生院的女同志都躲着跑。

聽到徐小曼提到了這件事,張義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張義,其實那天我要是不生氣,你也不會被首長批的!”徐小曼很是過意不去。

張義尷尬地笑了一下,卻不想再提起這件丟人的事。擡頭間,從墳邊望去,此時敵人的崗哨已然靜了下來,除了那兩個正在打着盹的哨兵,半天沒有再看到了一個人出來。

“現在正是時候,我們馬上走了!”張義告訴徐小曼。

徐小曼點了點頭。

※※※

張義揹着徐小曼,艱難地從鐵絲網下爬過去,他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但也一天沒有覺出餓來,直到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吃力,便是鐵打的漢子,也經不起這樣緊張而又勞累的戰鬥。

終於穿過了鐵絲網,張義也徐小曼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再往前就是通往五風山的道路,只要能在天亮之前進入山區,那就定然可以得到安全。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徐小曼的褲子掛到了鐵絲的倒刺上,她沒等張義回身,而是習慣性地用力往回一拽,那條褲子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但也終於擺脫了開來。與此同時的是鐵絲網上掛着的罐頭瓶也被帶得叮咚亂響了起來,在這寧靜的夜裡顯得異常得清脆。

那兩個正在打盹的哨兵驀然驚醒過來,其中一個大聲喊着:“誰?”當先着往這邊開了一槍,另一個也舉起槍來,不顧四周的黑暗,乒乒乓乓地亂放着槍。

張義反映奇快,摟住徐小曼就地臥倒,順着邊上的一道坡滾了下去,下面就是象河,到達河邊後,他又迅速地抱着徐小曼,淌着水,不顧深淺向河對岸跑去。

後面的槍聲越發得凌亂了起來,顯然發現了河中有人走動,因爲黑夜裡敵人也有些害怕,所以只是齊齊向着河中放着槍,沒有追趕上來。

剛剛走到河中間的時候,徐小曼便感到了張義的身體猛地一震,晃了一晃,險些摔倒,但還是把他抱緊,咬了咬牙,繼續前進。

“怎麼了?”徐小曼感到了什麼,微微地問道。

“沒……沒事!”張義回答着,同時告訴她:“前面是田莊,我們儘快趕到那裡去!”

徐小曼摟住張義的背,忽然感到滑滑地、粘粘地什麼液體流出來,沾了她一手,她驀然明白了過來,驚問着:“你受傷了!”

張義沒有再回答,強咬着牙關,走上岸來,又走了幾步,偉岸的身軀轟然倒了下去,懷裡的徐小曼也被扔了出去……

※※※

整編十一師勝利迴轉了駐馬店,信陽與武漢方面都派出人過來慰問,同時也帶來了國防部的嘉獎令,此時正是國民大會選舉總統剛剛結束,蔣中正如願以償地成爲了中華民國曆史上的第一位民選總統,桂系的李宗仁當選擇爲了副總統。雖然丟失了洛陽,但是整編十一師的勝利也算是給了他一道賀禮,於是蔣總統親自給胡從俊發來了一份嘉勉電。

胡從俊此時是春風得間,武漢的白長官也來到了駐馬店,名義上是來親自爲整編十一師來慰問的,實際上卻有着他自己的一個目的。

對於被整編十一師俘虜的那些共軍戰俘,胡從俊派人將其中的士兵與軍官嚴格地區分開來,那些共軍的軍官被押上火車送往武漢,由上級發落;而那些士兵則被分散地編進了整編十八軍的其他部隊裡,在這個時候,大家都需要兵源。

但是,尹劍並沒有被送往武漢,胡從俊對這個原整編十一旅的營長一直也記憶猶新,所以將他直接交由整編十八軍的軍法部審問後,由他親自核準判處死刑,因爲對於大家來說,尹劍就是整編十一師的叛徒,大家可以對敵人的俘虜寬大,但是絕對不能容忍從自己這裡出去的叛徒。

這是殺一儆百,同時也是爲了鼓舞士氣!

行刑的日子很快便決定了下來,由執法隊來進行。

在行刑之前,按道理來說,除了犯人的家屬之外,是不允許犯人見其他人的,但是尹劍沒有家屬在這裡,註定要淒冷地離開人世。

熊三娃瘸着腿找到了張賢,他是應陳大興與沙長海等人的委託,專門來求張賢的,大家都想去見尹劍最後一面,畢竟曾在一起生活戰鬥了許多年。

“他們爲什麼不來說,要你來說呢?”張賢皺着眉頭,問着熊三娃。

“哥,他們都知道你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不敢來!”熊三娃解釋着。

“你就不怕我的心情不好嗎?”

熊三娃憨憨地笑了一下,道:“我怕什麼呀,我是你的兄弟,你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聽到他如此一說,張賢反而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嘆了一聲,道:“是呀,三娃,也只有你這個兄弟還能夠跟我講一講心裡話了!”說着,又道:“如今除了得到胡軍長的特批,不是誰想見就能夠見到尹劍的,我也是一樣!”

熊三娃眨了眨眼睛,卻道:“哥呀,以你和胡軍長關係,不也就是一句話嗎?”

張賢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去向他問一聲試試!”

※※※

胡從俊果然很給張賢的面子,答應了他的請求,允許他帶着幾個人去見尹劍的最後一面。

行刑要到中午,一大早,張賢便帶着陳大興、熊三娃、白京生、沙長海與姚昱這幾個十一旅三十二團的老人,從駐地遂平出發,趕往駐馬店,在集市上,由張賢出錢,置辦了一桌好菜,還買了一罈河南當地最有名的杜康酒。

當看到這麼多的同袍故舊帶着酒菜到來的時候,尹劍已然明白了什麼,反倒哈哈大笑着,與衆人寒喧着,彷彿是又回到了從前,渾不在意這一回吃的可是斷頭宴。

看着尹劍如今的這個樣子,所有的人都十分難受,尤其是熊三娃,經不住紅着眼睛,大罵着:“尹大哥呀,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和我們當敵人?你真是活該呀!”

衆人聽着都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來,這種話可以在背後面來說,這個熊三娃怎麼就這麼沒有長個腦子,當着尹劍的面罵了出來。

陳大興一把拉住了他,讓他坐下來,同時向尹劍笑道:“尹大哥,別聽他的,他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熊三娃犟着嘴,還在喋喋不休地道:“尹大哥,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多好呀,那個時候打鬼子,我還取笑過你戴着個眼睛,是四眼神槍手!怎麼後來你就背叛了我們呢?怎麼就和那個姓黃的一樣了呢?”

“你別說了!”陳大興再一次把他按到了座子上,用一塊肉堵住了他的嘴。

熊三娃的話,也許是在座很多人心裡的話,卻沒有人能夠說出來,但是卻讓熊三娃藉着酒醉講了出來。可是真得講出來後,大家又都顯得如此得尷尬難堪。

尹劍一直在沉默着,猛然飲盡了一大杯酒,讚道:“真是好酒呀,我想起了當年我們從劉集轉回石牌的時候,那個春節,賢哥搞來了幾頭豬,我們全營開了一個最爲豐盛的宴會,那一次還是胡師長搞來的瀘州老窯,呵呵,那一回可是我第一次喝醉酒!”

聽到他說起了以前,大家的話頭便多了起來,白京生也道:“是呀,當時我還在爲被軍統的過堂審問排查生氣呢!我們獨立營的人出生入死,從敵人的後方轉戰迴歸,他們不體諒我們也就罷了,還懷疑我們,着實得令人氣憤。所以,那一次的酒我喝的是悶酒,並不痛快,卻也喝多了!”

張賢卻生怕大家又扯出些不相干的事來,清了清嗓子,勸着大家道:“今天我們是來陪尹劍喝酒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就都丟到一邊吧!”說着,端起杯來,敬着尹劍道:“尹劍,你我之間是恩是怨都已經過去,今生相識一場,我這一杯酒,祝你一路走好!如果人真得有來生的話,希望我們來生只做朋友,不做敵人!”

說罷,他一口飲盡。

尹劍愣了愣,忽然豪爽起來:“好,賢哥,如果真得有來生,就讓我們大家都永遠只做朋友,不做敵人!”說完,也一口飲盡。

這句話彷彿是說到了每一個人的心上,大家竟然異口同聲地道:“是呀,來生只做朋友,不做敵人,大家一起幹杯!”

熊三娃卻伏在了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唱着:“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他的聲音嘶啞而哽咽,但是卻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想起了自己當初從軍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在國家危難之際,民族危亡之時,義不容辭地投身到軍隊中,爲國家而戰,爲民族而戰。再想一想那些犧牲在抗戰中的同袍烈士們,如果他們泉下有知抗戰勝利後會是這樣的一種結果,不知道又該如何得愧恨!

“棄我昔時筆,着我戰時衿……”不知不覺之中,大家都跟着一起唱了起來。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

這聲音低婉渾厚,悲壯輕回,就彷彿是無數的生命匯合成的一部活動的電影,畫面上閃過的是大家往日的戰場,往日的戰友,還有往日的情懷!

牢房的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來,一個少校模樣的軍官出現在門口,卻是向張賢報告着:“張旅長,時間到了!”

歌聲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齊齊地把目光投向了尹劍。

尹劍的手突然顫抖了起來,緩緩地倒下了最後一的杯酒,那罈子都沒有把住,嘩的一聲,酒灑了一桌,幸虧旁邊的沙長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尹劍坐在那裡,有一些悲涼,但是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卻是面對着張賢端起了酒來,這手竟然奇怪地停止了抖動,凝視了良久,彷彿有着千言萬語,卻又一句話說出不來,半天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來,對着張賢與大家道:“多謝你們這些好兄弟能來看我,別的話我也沒有好說的,這一杯酒……”他說着,哽咽了起來,淚花已然在他的眼眶中閃動着,驀然一口飲盡,最後蹦出了一句話來:“一生的情呀!”

一杯酒,一生情!這一句話,已然涵蓋了與所有的同袍之間的恩恩怨怨!

兩個士兵進來,架着他走出了牢房,走向了刑場!

“一杯酒,一生情!”張賢喃喃自語着,將最後一杯酒飲盡!

第五二章 傷逝(三)第六十章 護送(三)第七五章 陽春(一)第十四章 逼婚(一)第七一章 希望(一)第十八章 西向(三)第六十章 起舞(一)第四一章 炮戰(一)第五七章 過年(二)第三八章 間歇(三)第六一章 風聲(一)第三八章 外圍(一)第二六章 驛城(三)第十九章 山谷(一)第九章 總結(二)第六四章 進擊(一)第八章 生存(三)第四八章 悲憤(二)第八四章 無殤(三)第五九章 還槍(三)第十二章 夜行(二)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二五章 進山(二)第三八章 間歇(二)第五三章 良心(二)第二二章 孽情(三)第三七章 無間(一)第三七章 淮陽(一)第四九章 北進(二)第七五章 孤膽(二)第四三章 殘夜(二)第七四章 身份(一)第六四章 人證(二)第四九章 北進(一)第四十章 金門(一)第四七章 強攻(二)第四九章 追逃(二)第三六章 故人(三)第六二章 空勞(三)第二五章 誓師(三)第五二章 黃莊(一)第三三章 平壤(二)第四十章 鏖戰(一)第五七章 猛進(三)第四十章 金門(二)第六十章 護送(三)第三十章 軍殤(三)第十一章 集結(三)第七十章 歷程(二)第十四章 死守(二)第三章 首戰(二)第八章 佈網(三)第四章 還鄉(三)第五七章 猛進(一)第十五章 渡江(三)第二九章 羣毆(二)第四四章 無衣(三)第四七章 洪濤(一)第三章 首戰(三)第三三章 平壤(一)第三五章 休整(一)第七二章 夢殤(一)第二章 停戰(三)第七五章 陽春(一)第四十章 沂蒙(一)第七章 轉出(二)第二七章 圍突(三)第三十章 絞殺(一)第三七章 真相(三)第四五章 轉變(一)第四五章 坦埠(三)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六八章 靜心(一)第十四章 反間(一)第六章 兵殤(二)第四五章 夏陽(一)第三六章 急進(一)第六七章 代令(一)第六八章 創業(一)第二九章 回槍(一)第五章 狙擊(一)第二六章 驛城(二)第五二章 傷逝(一)第十四章 反間(三)第五七章 板橋(二)第十三章 交手(三)第二一章 蔣幹(一)第三九章 伏蟄(三)第五五章 饑荒(二)第十七章 內奸(二)第十五章 營副(二)第七章 烈火(一)第五七章 猛進(一)第十章 訴苦(一)第十九章 灰心(三)第十一章 昆明(三)第六四章 山門(三)第十八章 鬼影(三)第五六章 蕭蕭(二)
第五二章 傷逝(三)第六十章 護送(三)第七五章 陽春(一)第十四章 逼婚(一)第七一章 希望(一)第十八章 西向(三)第六十章 起舞(一)第四一章 炮戰(一)第五七章 過年(二)第三八章 間歇(三)第六一章 風聲(一)第三八章 外圍(一)第二六章 驛城(三)第十九章 山谷(一)第九章 總結(二)第六四章 進擊(一)第八章 生存(三)第四八章 悲憤(二)第八四章 無殤(三)第五九章 還槍(三)第十二章 夜行(二)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二五章 進山(二)第三八章 間歇(二)第五三章 良心(二)第二二章 孽情(三)第三七章 無間(一)第三七章 淮陽(一)第四九章 北進(二)第七五章 孤膽(二)第四三章 殘夜(二)第七四章 身份(一)第六四章 人證(二)第四九章 北進(一)第四十章 金門(一)第四七章 強攻(二)第四九章 追逃(二)第三六章 故人(三)第六二章 空勞(三)第二五章 誓師(三)第五二章 黃莊(一)第三三章 平壤(二)第四十章 鏖戰(一)第五七章 猛進(三)第四十章 金門(二)第六十章 護送(三)第三十章 軍殤(三)第十一章 集結(三)第七十章 歷程(二)第十四章 死守(二)第三章 首戰(二)第八章 佈網(三)第四章 還鄉(三)第五七章 猛進(一)第十五章 渡江(三)第二九章 羣毆(二)第四四章 無衣(三)第四七章 洪濤(一)第三章 首戰(三)第三三章 平壤(一)第三五章 休整(一)第七二章 夢殤(一)第二章 停戰(三)第七五章 陽春(一)第四十章 沂蒙(一)第七章 轉出(二)第二七章 圍突(三)第三十章 絞殺(一)第三七章 真相(三)第四五章 轉變(一)第四五章 坦埠(三)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六八章 靜心(一)第十四章 反間(一)第六章 兵殤(二)第四五章 夏陽(一)第三六章 急進(一)第六七章 代令(一)第六八章 創業(一)第二九章 回槍(一)第五章 狙擊(一)第二六章 驛城(二)第五二章 傷逝(一)第十四章 反間(三)第五七章 板橋(二)第十三章 交手(三)第二一章 蔣幹(一)第三九章 伏蟄(三)第五五章 饑荒(二)第十七章 內奸(二)第十五章 營副(二)第七章 烈火(一)第五七章 猛進(一)第十章 訴苦(一)第十九章 灰心(三)第十一章 昆明(三)第六四章 山門(三)第十八章 鬼影(三)第五六章 蕭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