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猛進(三)

張賢再一次回到通訊處的帳篷中,卻見到王大虎依然一臉得鐵青,還在不知道和誰通着話,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以及他說話時畢恭畢敬的樣子,已然跟剛纔與張義通話時截然相反了,不用想張賢也可以猜出來,此時,他一定是在向熊軍長反映着二一五師的情況。

張賢靜靜地站到了王大虎的身邊,一直等着他將通話結束,放下了話筒。

“師長!”張賢這才輕聲地叫了一聲。

王大虎轉頭看了他一眼,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在意這個警衛營長的出現,也許對於他來說,知道於得水已經平安地迴歸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再多問,實際上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情來跟張賢談天。

“接通六四三團!”王大虎再一次對着那個報務員命令着,想來還是不放心張義那個團的行動。

“師長!我有事跟你說!”張賢忍不住地在邊上喊了一聲。

王大虎頭也不回,衝口而出地道:“有什麼事先留着,以後再說!”

張賢愣了愣,王大虎這實際上是把他給堵了回去,是不想聽他的話。他不由得又有些猶豫了起來,他的身後,陸參謀已經在拉着他的衣角,是在示意張賢講話要分時間和地點,還要看師長的心情。但是,被陸參謀這麼一拉,反倒令張賢越發得清晰了起來,他一把甩開了陸參謀的手,反而跨前一步,走到了王大虎的面前,這個時候報務員已經接通了電話,正準備將耳機與話筒遞給他,張賢卻一把奪了過來。他的這個舉動,立即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便是連王大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這個警衛營長,臉上已經有了怒容。

“師長,我要跟你說的事很重要!”張賢已然顧不得許多了,一臉的鄭重其事。

“再重要也要分個主次?”陸參謀生怕王師長髮起火來,一邊從張賢的手裡奪下耳機與話筒,順手又塞回到了這個報務員的手裡面,說着,一邊就要將張賢推將出去。邊上的另外兩個同志也以爲張賢這是在發瘋,加入到了陸參謀的行列,一個拖着,一個拉着將他往外面推去。

“這就是最重要事!”張賢強硬地立在當地,抵抗着陸凡等人的推拉,一邊大聲地責問着道:“師長把兩個團調往牛頭山,難道是要再打一個砥平裡嗎?……”

王大虎的陰沉的臉不由得跳了一下,砥平裡,那正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張賢已經被三個人推到了入口處,馬上就會被推出去,但是在這個時候,王大虎卻出乎意外地轉過了身,對着入口處的幾個人喊着:“等一下!”

陸凡與那兩個同志愣了一下,停止了對張賢推搡,鬆開了抱住張賢身體的手。

“你剛纔說什麼?”王大虎的眼睛幾乎是眯成了一條縫,很顯然,他是被張賢剛纔的話激怒了,但是作爲一師之長,他還是表現得十分克制。

張賢總算是長長了喘了一口氣,此時卻也再無顧忌,直言地道:“師長,如果你把兩個團都調往牛頭山,那隻能增大我們的犧牲,並不見得就可以救出我們被圍的部隊!”

王大虎的臉沉得就好象是霜打的茄子一樣,他當然明白這一次解圍之戰的困難,但是作爲師長,卻不能見死不救。“於得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就放任兩個營被敵人吃掉而不管嗎?”他的聲音幾乎就是一種憤怒,這一天下來,他已然是身心疲憊,兩眼都充滿了血絲。

“救!當然要救!”張賢果斷地道,同時又告訴着自己的師長:“就算是救,還有更好的辦法,沒有必要去跟敵人拼命!我們也根本就拼不過他們!”

“於得水,你是怎麼說的?誰說我們拼不過敵人?”顯然張賢的話很令有些人感到刺耳,陸參謀當先地責問着他。

張賢只是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理會他的責問。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擺在面前的事情,卻還要自己騙自己地來爲自己壯膽,如果沒有一點客觀的判斷,那麼單憑着精神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戰勝無情的現實。

但是,這個時候王大虎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沒有阻止張賢的發言,依稀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這個警衛營長的信心,顯然他是有什麼好的辦法纔會這樣得有的放矢,否則他可能也不會冒着挨批的危險來跟自己較勁。想一想這個於得水,的確是一個有辦法的聰明人,王大虎也從曹爽那裡聽說過,在六四三團裡,其實他就是張義的狗頭軍師。

“好吧,於得水,你來說說我們應該怎麼來打?”王大虎終於還是放下了自己師長的架子,沉聲地問着。

張賢稍作停頓,雖然與面前的這個老鄉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對王大虎還是有一些好感的,他知道面前的這個領導並不是象熊卓然軍長那樣喜歡獨斷專行和強勢的,他最優秀的一個品質就是能夠認真地聽取各方面人員不同的意見,並且能夠從中擇優。也正是因爲王大虎有這樣的一種品德,所以他也就纔會敢如此大膽地來當衆地阻止王師長對作戰計劃的實施。

“師長,圍魏救趙,是最佳的方案!”張賢終於說出了自己其實剛纔就考慮了半天的方案。

“圍魏救趙?”王大虎不由得一愣。

這個時候,便是這個帳篷裡所有的人都不由得一愣。

“好!說說你的方案!”王大虎已經忘記了剛纔的不快,徑直地走到了鋪在旁邊桌子上的一張地圖旁。

張賢點了點頭,快步地也來到了這張地圖的旁邊,用手指着上面的一個點,道:“春川!攻敵必救!”

王大虎怔了一下,的確,春川是江原道的首邑,正位於北漢江與昭陽江的匯合點處,也是聯合國軍東部集團軍的重要接合點,如果攻擊春川,敵人肯定不會象打華川一樣,拱手相讓的,一旦春川失守,那麼聯合國軍幾乎是象防波堤一樣,呈一條平滑線的防禦陣地,就被立刻撕開了一道口子,很難想象,美國人會讓中朝聯軍如同洪水一樣從這個缺口中傾瀉南下。

“春川是敵軍的重中之重,別說用一個團來打,就是用我們一個軍來打,只怕也很難打下來!”王大虎緊皺着眉頭,如此分析地道。

“不錯!”張賢也表示着同意,卻又接着道:“我們的目的並不是要拿下春川,而是要救人!”他說着,又指着地圖上對着王大虎道:“師長,你看,牛頭山就位於春川以北,只隔着一條昭陽江,我想敵人一定是把重點的兵力都放在了這裡,以護衛春川的安全。其實他們的兵力也是捉襟見肘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把那些沒用的南韓部隊擺在華川這個方向上了!”

聽着張賢的分析,王大虎也不由得點起了頭來,問着張賢道:“你所說的圍魏救趙,就是要我們用一支部隊運動到春川城的周圍,令他們害怕我們圍城,所以必定會從牛頭山抽調兵力來護衛春川城,這樣一來,我們那兩個被圍的營就有機會獲救,是不是?”

張賢連忙點着頭,發現自己與王大虎之間的交流遠比自己跟弟弟張義之間的交流要輕鬆了許多,王大虎幾乎是一點就透,不象他面對張義的時候,還要將話說得一清二楚,將道理講得明明白白。

但是,王大虎還是有一些擔憂地道:“你的猜測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並不清楚春川城到底有多少的敵兵,如果我們那支運動到春川城外的部隊再被敵人包圍了怎麼辦?”

“不可能!”張賢十分肯定地道:“除非敵人是我們兵力的三倍之多,否則他們在圍住牛頭山的同時,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兵力來對我們另一支部隊進行圍攻,可能的倒是會全力以赴地進行阻擊!再說,根據上面的戰報顯示,我們這個方向上的敵人只有一個師的左右,而不要忘記了我們的東面還有朝鮮友軍,他們一個集團軍已經從楊口到麟蹄一線突破了南韓人佈防的昭陽江防線,此時正在圍攻富平裡,而富平裡位於春川的正東六十里的地方,要是他們求援的話,春川是離他們最近的據點,很有可能這個時候春川已經向那裡派出了援軍,所以我們當面的敵人不會有太多!”

聽着張賢這條條是道的分析,帳篷裡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來,仔細地聽着,便是連陸凡參謀也不由得對張賢刮目相看,按理說張賢的這番話應該是出自他們這些參謀人員之口的,爲什麼他們卻沒有想到這麼多呢?

王大虎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面前的這個於得水一直被自己當成警衛人員帶在身邊,而且在每一次戰情通報傳給他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要於得水退避過,卻沒有想到這些戰報實際上早已經被這個傢伙瞭然於心了,想來於得水也在不停地分析過戰局,而且他的分析卻要比自己的分析高明瞭許多。只是讓王大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小小的、剛剛提拔上來的營長,怎麼會有這麼高的軍事素養呢?只是,此時王大虎也知道,並不是他有空來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火燒眉毛的事還是要立即作出正確的命令,來解救那兩個被敵人圍困的營。

“還有一個問題!”王大虎此時也越發得認真了起來,既然準備行動,就要把所有能夠想到的困難都擺出來:“如今是大白天裡,我們如何能夠讓一支部隊運動到春川城外,敵人的眼皮子底下來呢?而且又如何在敵人回兵的時候,全身而退呢?”

張賢笑了一下,很有把握地道:“六四四團此時已經過了昭陽江,用這個團向春川城的東面大模大樣地運動,就可以打草驚蛇,讓他們虛張聲勢,把隊伍拉得老長,好象是一支很大部隊,不用怕敵人的飛機偵察出來,就是要讓他們看到,讓他們猜到我們的目標,這樣也許六四四團都不用到達春川城外,牛頭山的敵人就會回兵。而一旦遇到了強敵,六四四團可以隨時向東北方向撤退。”

王大虎連連點頭,的確,這其實是一個很明顯的佯攻,爲什麼自己剛纔沒有想到,還要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來呢?

只聽着張賢稍微緩了一口氣,又接着道:“在六四四團遇到強敵的時候,也就意味着牛頭山方向上的兵力減少,六四三團必須要趁機突襲牛頭山,而六四五團可以在北漢江的西岸迂迴玄巖裡,那裡與春川城只一江之隔,是春川的西面門戶,六四五團攻打玄巖裡的目地並不是要拿下那裡,只怕到時也拿不下來,他們的目的是爲了牽制住敵人兵力,不讓敵人抽調這部分兵力,要讓他們必須只能抽調北面牛頭山的兵力!”

聽着張賢把話說完,王大虎已然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地霍然開朗了起來,按照這套方案來行動,雖然說多出了許多的狡詐,但是的確有着很大的勝算。敵人一定會以爲牛頭山的志願軍不過是爲了吸引他們兵力的一枚棋子,而志願軍真正的目標會是春川城。如果敵人有了這種主見,那麼自然不會再去在乎與六四三團在牛頭山的纏鬥了,畢竟與春川城相比起來,牛頭山只不過是一塊外圍的陣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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