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人質(二)

“有一個人!”不等張賢反應過來,已經有人喊了起來,張賢這才驚覺過來,連忙向後回撤,畢竟洞口不大,也就堪堪容得一個人爬過去,儘管自己已然被發現,張賢卻並不慌張,舉起衝鋒槍對着洞口的牆壁上點射出了幾發子彈,以示警告外面的人不要輕舉妄動,此時如果敢爬將進來,無疑會成爲他的靶子。

果然,這個舉措還是讓外面的呂奎安和徐海波都有所顧忌,沒有敢派人鑽將進來。

“裡面的人聽着,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往裡面丟手榴彈了!”呂奎安卻也反應很快,如此得威脅着。實際上,他和徐海波都知道,這既然是一條秘道,那麼這個剛纔還躲在裡面的人,不可能停留在這裡,等着他們來用手榴彈炸,說不定已經沿着來時的路跑了。

張賢咳嗽了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只讓靠近這個洞口的呂奎安能夠聽到:“我是來救你們的,如果你把我炸死了,那麼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呂奎安愣了一下,從剛纔的那一聲咳嗽,他就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這個時候聽到此話,不由得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徐海波,對着洞裡面問着:“你是誰?”

“你進來就知道了!”張賢道。

“你想騙我進去?”呂奎安懷疑地問着。

“老熟人了,我騙你做什麼?已經沒有時間了!”張賢也很焦急,他想報出自己的名字來,可是卻又擔心上面的人多嘴雜,許多的話說起來不方便的,萬一裡面有哪個人成了解放軍的俘虜,那麼很可能會把自己出賣掉。

呂奎安還在猶豫着,他不能相信一個沒有見過面的人,何況這個人還是敵人。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張賢沉沉地念出了這首文天祥的詩來:“惶恐灘頭莫惶恐,零丁洋裡不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把這首詩的後半部份裡,改了兩個字。

聽着這首詩,尤其是聽到了改過字的那兩句後,呂奎安的臉不由得跳動了一下,回過頭來,對着徐海波道:“徐軍長,我豁出去了,你們在上面等一下,我先下去一探究竟!”

徐海波有些遲疑,只是事到如今,也只好點了點頭。

呂奎安的右手上的傷已經作了處理,纏着紗布,所以他能夠吃力的只有這隻左手,當下把手中的槍插進了自己的腰間,左手撐着地,十分有經驗地腳先下去進入洞中,果然踏到了實地上,整個身體也跟着進入蓮座之下,這才發覺,這底下的空間原來是這麼得大。

他剛剛落地,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裡面的昏暗,張賢已然側身滑到了他的身側,擡手之間已然握住了他的胳膊。

“我進來了,你是不是浮雲?”呂奎安問着,從剛纔張賢念出那首詩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在他們這個特務系統裡,也有着一系列嚴密而獨自存在的聯絡線,他所知道的浮雲,正是韓奇在派他來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可能會遇到的一個內部人員,剛纔的那首詩,其實就是一個暗號。

“是!”張賢承認着。

“呵呵,真得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雖然還是在黑暗中,呂奎安依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伸出臂膀來抱住了他。

張賢掙脫了這個老朋友的懷抱,呂隊長向來是一個陰晴難定的人,但是他知道此時的確這個呂隊長很是開心,可他還有更急迫的事要解決:“先別這麼激動,還是說一說你們的處境吧!”

“好!”呂奎安答着,同時道:“我們已經被敵人包圍了,徐海波這點人如今剩下的不到百人,很多還帶着傷,而且武器彈藥都不多了,迫擊炮倒是還有兩門,只是沒有一發炮彈,連手榴彈也屈指可數,這個樣子是根本衝不出去的!”

張賢點着頭。

呂奎安又接着道:“好在我們已經找到了這個秘密通道,你既然身在這裡,定然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是不是可以帶着我們逃脫呢?”

張賢搖了搖頭,老實地告訴他:“你們死了這條心!”

呂奎安一楞,不由得問道:“爲什麼?”

張賢道:“既然我可以來去自如,那麼解放軍也可以來去自如,這條通道他們是知道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主力部隊在外面圍而不攻,又不動用炮擊,而又胸有成竹,定然是派出了一支部隊準備從這條秘道進來,以求內外夾擊,你們不敗纔怪!”

“哦?”聽到張賢的分析,呂奎安經不住緊張了起來。

“還有!”張賢接着又道:“就算是他們不攻上來,便是守株待兔守在出口之外,那地方只能容得一個人進出,你們還是出不出去!”

“那怎麼辦呀?難道這一次我們真得要束手就擒了嗎?”呂奎安有些喪氣起來。

張賢沉默了一下,問着他:“呂隊長,國軍裡有這麼多人都投降共產黨了,你爲什麼不投降他們呢?這或許是一個最好的出路!”

呂奎安卻是一聲冷笑,悠悠地道:“那些人就算是現在投降了,如今共產黨用得着,不會怎麼樣的,可是將來卻不一定,他們的下場只怕會很慘!”

張賢愣了一下,經不住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說?”

呂奎安道:“共產黨喜歡搞整風,搞運動,當初我們軍統裡有人潛進了延安,後來他因爲暴露身份回來了,他跟我不錯,跟我說起他們的整風運動,那就是一場互相揭發的鬧劇,搞得人人自危。這世上的人誰個沒有缺點?誰個沒有隱私?沒有缺點沒有私心的那就不是人了,那是神仙!呵呵,本來親密無間的戰友,也會爲了一句話、一件小事而反目成仇,當時死的人多了,很多他們從江西過去的老赤匪都被打成了特務,更何況是那些稍微有點說不清經歷的人!哼,他們把延安說成聖地,不過是一個地獄罷了!你也許不知道,這種事在他們的歷史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就搞過幾次的,也是殺人無數,血流成河!他們有這個傳統,保不準什麼時候再來這麼一次,到時候那些投降過去的人就有得苦受了!”

張賢愣住了,他原本以爲呂奎安之所以如此反共,是因爲自己手中沾的共產黨的血太多了,害怕被共產黨記仇而槍斃他,卻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讓他同時想起了當初在南京治病的時候,於長樂跟他講過的那番話,心中不由得一陣顫慄。

遠處,忽然傳來了什麼聲音,在這個閉塞的洞裡聽着彷彿很近一樣。

“不好,敵人可能真得來了!”呂奎安的耳朵也很尖,經不住擔憂地叫了起來,同時急切地問着他:“老兄,你說是來救我們的,到底怎麼個救法?”

張賢點着頭,這個時候的確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要快些行動,否則當真得就功虧一簣了,當下道:“其實也很簡單!”

“哦?”呂奎安連忙問道:“怎麼做?你快說出來!”

張賢笑了一下,道:“我只好用一下苦肉計,把我當一次人質了!”

“苦肉計?人質?”呂奎安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張賢點着頭,這才告訴着他:“你和我在個地下室裡假打一回,然後你把我擒住,就說在地道里抓到了一個解放軍,然後把我押出去,跟外面的那些人交涉,至於怎麼交涉,就不用我來告訴你了吧?”

呂奎安這才明白了過來,知道這個叫浮雲的同夥是要犧牲自己來救下大家,可是他還有些疑問:“老兄呀,要是那些解放軍並不把你當回事,不在乎你的生死,怎麼辦?”他是擔心這個浮雲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張笑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地道:“你放心吧,他們一定會十分在意我的!”

“難道你是他們的長官?”呂奎安奇怪地問着。

“不是?”張賢老實地回答,同時告訴着他:“我只不過是普通的一個兵而已!”

“呵呵!”聽到這個話,呂奎安更是不相信起來:“這簡直就是在冒險!”

“如今,你們難道還有更好可以脫身的辦法嗎?”張賢反問着他。

想一想,此時他們的確是身在牢籠之中了,也的確沒有更好可以用的辦法,張賢的這個辦法不管行不行,也只能來試一試了。

※※※

徐海波焦急地等待着呂奎安的消息,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槍聲,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裡,續而,槍聲停歇了,半天之後,從洞裡爬出了一個人來,卻是渾身上血,氣喘吁吁,正是呂奎安,看到他的時候,有氣無力地指了指洞裡面,對着他道:“裡面有個共軍,被我打傷了,你派人把他弄出來!”

徐海波卻是將信將疑,有些不敢相信,呂奎安右手是受了傷的,一般的人都是右手使勁,他能把一個解放軍的探子抓到嗎?“好,我親自下去!”他說着,當真地進了洞裡。

果然,徐海波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一個坐在那邊,衣衫破爛,還有血跡在臉和身上的解放軍士兵,一束光線從洞外直射過來,正照在他的臉上。可是,當他走近這個人跟前,看清他的面容時,不由得叫出了聲來:“阿水?”這正是那個把他從呂奎安的囹囫裡救出來的人,是一個神秘得都令他有些疑神疑鬼的傢伙。

張賢卻是點了點頭,眼睛裡閃着一種徐海波所熟悉的光。

“你是阿賢?”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聲。

張賢笑了一下,道:“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徐海波怔了怔,知道阿賢是不願意承認,他肯定有他難以說出口的原因,當下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更何況,就算是阿水真得是阿賢,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多談,當下徐海波點了點頭,卻又問着:“那個特務打傷你了?”

張賢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徐海波指的是呂奎安。

“他打中你哪裡了?”

“腿!”

“哼,你也太大意了,他的右手受了傷,你還被他打中!”

張賢一聲苦笑:“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殺手,可以開雙槍,左手比右手還要快!”

徐海波不由得渾身一震,忽然有些後悔起來,自己不應該給呂奎安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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