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就這麼走了？”
莫離反手將紫符收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看向北堂蘭：“你覺得，我就這麼好欺負的不成？”
“木兆，這要是在盛京城，該怎麼做？”
突然被莫離點名，木兆還盯着那鱗片神遊的心立馬飛了回來。
就今日這出，不用她在去查了。
季非夜的死，已經完全可以和黑桐撇得乾乾淨淨。
且不說莫離和季非夜無冤無仇，兩人的關係甚至還可以說是朋友。
再說黑桐，何至於去向耆老動手？
一看北堂蘭的樣子就明白，這人是清楚鱗片從何而來。
木兆頭一扭，看向北堂蘭，眼神裡的恨意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在燕王府，輕，杖罰十下，重，百杖！”
“那你說，這是輕，還是重？”
聽見木兆的話，莫離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或許，她還要多謝北堂蘭，如果不是北堂蘭，木兆心裡那道坎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緩過去。
以木兆的腦子，她自己靜下心來思索便能想清楚這件事情和黑桐沒有關係。
但是關心則亂，她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幸虧有北堂蘭臨時這麼一發作，反倒是讓木兆冷靜下來了。
“自然是重！”
木兆咬牙狠狠道：“擅自闖入此院，此乃一罪！不敬重城主夫人，此乃二罪！足矣讓北堂夫人嚐嚐百杖責罰！”
北堂蘭聽了，嚇得腿都軟了。
若說是她有什麼武功，不過是些許的輕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身體之中沒有北堂家的血脈，就算是她能知道逍遙步的步法，知道內功心法，但什麼都修習不了。
不然，她也不會將北堂心交到耆老那裡去教導。
“我這人向來寬容，若是北堂夫人覺得太重了，這件事情也可以就這麼算了！”
莫離又緩緩的坐了下來，看着桌面上的兩片鱗片：“北堂夫人，你覺得如何？”
北堂蘭顫巍巍的勉強站直了身子，扯出一抹笑。
她現在才明白，爲什麼莫離在婺城之外名聲遠揚，風頭甚至高過景雲。
眼前這個看着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懷着身孕，臉上還有這些日子養出來的豐腴氣息。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掩蓋了莫離眼神中的凜冽和凌厲，單單一個眼神，便讓北堂蘭的氣勢矮了一截。
“城主夫人寬宏大量，自然是好的……”
不等北堂蘭說完，莫離又道：“是嗎？我也覺得我寬宏大量。不過……若是不罰，婺城百姓卻認爲我是個好欺負的。”
目光越過北堂蘭，莫離看向那些婺城百姓：“在你們看來，我不過是個外人。這一點，你們不用說我也清楚。只是……這不代表你們可以抱團來欺負我。”
“我這個人向來好說話，若是相處的好，我自然是希望你們也好。若是不好……我不好過，旁人也不要想好過。”
之前，莫離還正愁沒有機會好好立一番威風。
從城門的那件事情上，她就知道。
偌大的婺城，除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之外，她沒有旁人可以依靠。
這些人都是將她當做外人來看。
就算景雲將婺城的百姓說的有多麼淳樸都不能掩蓋住他們內心的黑暗。
字字聲聲落在人羣之中，驚得人心中一片波瀾。
“北堂夫人，你知道了嗎？”
北堂蘭被莫離的一番話嚇得險些摔在了地上，眼神低垂，滿臉的慌張失措，身子還帶着微微顫抖。
哪裡還有底氣十足的北堂夫人的樣子？
“木兆，借你的劍我用一下。”
莫離朝着木兆伸手，有些事情，不挫一下某些人的氣勢，還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木兆自然是雙手奉上自己的長劍，看着莫離的時候還帶着愧疚。
莫離捏着長劍，脣角冷笑：“杖責對北堂夫人來說，未免太丟人了些！”
話音剛落，莫離踩着逍遙步衝向北堂蘭。
她的輕功雖然只是學了一點皮毛，但加上自小修煉術法，縱然是懷着身孕，體態也很是輕盈。
北堂蘭想要躲開，但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莫離眼中看來什麼都算不上。
白日之下，劍光閃過，劍氣在北堂蘭的頭頂猛地劃過了一道。
北堂蘭嚇得驚叫出來，直接暈死過去。
伺候在北堂蘭身側的僕人連忙上前去攙扶，纔剛剛見北堂蘭扶了起來，頭上那梳的精緻的髮髻倏地散亂開。
頭上的金釵落了一地，墨發紛紛揚揚落下，只剩下齊耳的頭髮垂下，還有幾縷頭髮長長的垂在身邊。
“啊！”
北堂蘭被扶起來的時候就幽幽轉醒，感覺頭上一輕，低頭看見自己身上落下的頭髮，尖叫一聲，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這下，可將衆人都嚇壞了。
反倒是莫離，將手中的劍還給了木兆之後，看着北堂蘭那個樣子也沒忍住的笑了出聲：“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之前只是想着削去一縷就算了，沒想到……”
既然北堂蘭都倒下了，其他人也不敢再留下。
加上現在很明顯，耆老的死和莫離沒有關係，那婺城百姓就更不敢隨便招惹了莫離了。
衆人一散，院子便只有紛紛落落的梨花瓣，還有地上北堂蘭的頭髮。
木兆見衆人走，一臉愧疚的朝着莫離跪下：“王妃，是屬下鬼迷心竅，竟然還對龍神大不敬！”
“而且……這些日子還將自己心中的不滿都發到了王妃的身上。”
莫離只是搖頭，脣角帶着輕笑。
互換位置爲木兆想一想，莫離也不敢保證自己在那個時候能冷靜下來。
上次知道景雲重傷，她也不是一樣衝動？
“你是關心則亂，季非夜的仇，我一樣要報！”
木兆的事情是一碼，但季非夜的仇是另外一碼事。
茅道人以爲將耆老的身份丟去，這盤棋他就真的能下好了嗎？
這幾日，莫離身邊沒人，反倒是讓她更靜下來了一些。
眼下，她和景雲最大的敵人不是茅道人，而是那個藏在暗處的景胤闌。
茅道人……和景胤闌！ 如果能讓這兩人鬥起來，莫離和景雲再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