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帶着面具，莫離看不見這人的長相。
“莫姑娘，小女綾羅，久仰大名！”
綾羅朝着莫離曲着腿，渾身都透着一股識大體的樣子。
“綾羅……”
莫離輕輕呢喃這個名字，倏地笑了：“綾羅姑娘，久仰！”
目光凜冽，似乎要穿透綾羅的面具。
綾羅也不退，直面迎上莫離的目光：“方纔無涯大哥說的，還有莫姑娘說的都在理。依小女子看，不如比上一比？”
對於綾羅的突然插話，景寧帝也不過問，便順着綾羅的話說下去：“怎麼比？”
綾羅發出一聲輕笑：“便是比誰能先破案！”
“昨日無涯大哥委託了小女子相助，小女子與無涯大哥的夫人十分相熟。現在見到無涯大哥被莫姑娘……這般欺負。自然也是看不下去的！”
莫離聽着綾羅說，一反常態的沒有懟回去，而是靜靜的聽着，臉上掛着饒有趣味的笑。
“既然都說莫姑娘很是厲害，不如比一比？如果先查出來的是小女子與無涯大哥，那希望莫姑娘可以重新拿起這身衣裳，向無涯大哥道個歉！”
“那如果贏得是我呢？”
朝着綾羅走了兩步，莫離勾起脣角，這女人說話比無涯實在是好太多了。
每一個字都透着她的嬌小可憐，惹人心疼。又含糊的說自己欺負無涯。
如果是他們贏了，不管是不是要道歉，就是再將那身盛京鬼使的衣服撿起來，已經足夠打莫離的臉了！
“那今日這不尊之罪，便由無涯大哥及小女子承擔！”
綾羅語氣加重了幾分，更是顯得好像是莫離在欺負她。
原本，莫離是不屑於參與這件事情的。她不想幫人做嫁衣裳，不管風頭是誰的，無涯總是平安的。
現在，比起那件案子，面前的綾羅更讓莫離好奇。
“好啊！我這人什麼都不怕，就怕擔罪！這不尊之罪，我還真擔不起！”
莫離一口應下，她倒是想要看看，綾羅這張面具下的，是不是那張臉！
綾羅笑着，只是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綾羅姑娘聲音甜美，我倒是很好奇，爲何要一直戴着面具呢？”
莫離走上前，想要趁着綾羅不備揭開面具。
可綾羅的速度卻是莫離沒有想象到的快：“莫姑娘，綾羅下山之前師父曾經叮囑，不要隨便讓人看了容貌。綾羅有親事在身，如此便能少惹出什麼事情來。”
“原來是這樣。按這麼說，綾羅姑娘恐怕是有天人之姿吧！”
莫離冷笑，綾羅……浣紗……裝得倒挺像！
“天人之姿不敢當！有逍遙王在，誰敢說自己是天人之姿？”
綾羅屈膝跪在無涯身邊：“皇上，您看小女子說的這方法如何？”
景寧帝稍稍深思一番，便點頭同意了綾羅的意見。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景胤闌也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的卻不是和案子有關的事情：“莫離，若是你輸了，這盛京鬼使的事情，不是你辭官，而是朝廷將你罷了！”
“好啊！”
莫離一口應下，看向景胤闌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嘲諷。
什麼時候，這個人竟然變成了這樣？
初次見面的時候，明明可以笑的那麼燦爛陽光，說話的時候還略帶靦腆。
待人接物更是讓她很是喜歡。
還是說，他一直都在裝，這纔是真正的景胤闌。
景胤闌不敢與莫離的眼神對視，下意識的避開，轉而看向地上跪着的綾羅：“若是李統領和綾羅姑娘贏了，這盛京鬼使的名頭便要讓賢！”
“莫離，你可答應？”
“好啊！只是你們玩得這麼大，我不加點賭注，總覺得不太好！”
莫離一腳踢起地上那件衣裳，半點不客氣，捏在手心裡：“我希望，到時候李統領能舉着這衣裳，在盛京城大聲的向我道歉，最誠摯的道歉！而且要走過盛京城的每一條街，每一個小巷子。畢竟那日李統領來燕王府的時候，語氣兇狠，險些將我嚇壞了！”
無涯心中什麼要最要緊？
如果是原來，那便是景雲和自己的面子！
現在，就是秦卿和自己的面子！
如果讓無涯當着盛京城的人的面向她道歉，顏面掃地！別說想要在金甲軍立威，就連在百姓中的威嚴也會大打折扣。
“無涯，你說呢？”
莫離將那件衣裳又遞到無涯的面前。
此刻，那件精美的衣裳，便是一個燙手山芋，無涯如果接下了，便要承擔起輸了的後果！
轉頭看了身邊的綾羅一眼，既然綾羅敢說，那她一定是有必勝的決心！
咬牙接下那件衣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過氣憤，無涯站起身與莫離直視：“莫姑娘，那你就好好保重了！”
莫離聳肩，對無涯的威脅半點不在意：“好啊！綾羅姑娘也好好查！”
擡頭看向景胤闌，她知道現在掌權的是誰。
就景胤闌之前的身份，別說站在景寧帝的身邊，就連進這御書房都夠嗆！
如果不是他當權了，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至於景寧帝。
也就是個傀儡！
“還有事嗎？我可以走了吧？”
除了景寧帝和景胤闌，整個盛京城也就只有莫離敢在皇宮內如此囂張！
景胤闌目光幽深，看着莫離，許久纔開口：“好！”
得到了景胤闌的回覆，莫離半點不留戀，轉身離開。
出御書房的時候，門口的木兆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們在御書房內說話的聲音那麼大，加上木兆本就是練武之人，耳力過人，她就算是不想聽到，那也聽到了！
“姑娘，辭官與罷官相差太大，你當真要應下？”
別的不說，如果莫離是被朝廷罷免，傳出去對莫離的名譽也不好！
在盛京城已經有不少人對莫離有閒言碎語，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傳出來的。只是景雲藏的嚴實，那些話一個字也傳不進燕王府來。
如果莫離再被朝廷罷免，這些閒言碎語只怕是會更多。
莫離領着木兆一路疾走，一直到出了皇宮，莫離這才停下腳步，看着木兆：“你覺得當時我還有得選嗎？”
她連綾羅的那些都答應了，不在乎多一個景胤闌的。
之所以會答應綾羅，因爲她可以拍着胸脯保證，那個綾羅，就是死而復生的浣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