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出去之後,只剩下沐歌和病牀上的獵嫣,沐歌抓着她的手,輕輕的喚着她,“媽媽,我是你的女兒沐歌,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病牀上的人毫無反應,沐歌也不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着,“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沒能在你身邊長大,但至少我回來了,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也想看看我的話,就振作起來陪我一起看看這個世界,不要總是躺在這裡沉睡,那不是你現在該過的日子。”
病牀上的獵嫣手指似乎動了那麼一下,都說天下最偉大的愛是母愛,沐歌的歸來她不能歡呼着迎接給予擁抱,心裡自然想盡一切力量給予迴應,沐歌喜出望外的握着她的手,她沒有驚呼更沒有叫來醫生,而是繼續跟她說着話,“長這麼大,還沒跟媽媽你一起看過日出日落,這次來到這麼美麗的地方,我希望我們能牽着手,或者我推着你共賞美麗的大自然景色,所以你要加油知道嗎?”
病牀上的人這會兒沒了反應,沐歌倒是也沒泄氣,畢竟媽媽在這裡躺了那麼多年,即便自己的到來會刺激她的神經,可未必會一下子醒來,畢竟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奇蹟。
不過她等一下是不是可以打電話給邢寶剛,或者威含問問情況,他們倆的醫術應該值得信賴,至少不剛剛那個醫生更讓她信得過。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獵天走進來叫她,“好了,讓她也休息一下,明天再來看她。”
沐歌看着病牀上的媽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你要加油知道嗎?”
病牀上的人依然毫無反應,獵天以爲沐歌見到自己的媽媽這樣之後,會掉頭就走或者傷心大哭,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平靜的笑着面對。
跟獵天走出隔離病房,沐歌詢問道,“這裡沒有其他人照顧嗎?”
“那邊的房間裡有護士二十四小時的輪班監護,有問題她們會叫醫生,不用擔心。”
走出來的沐歌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管怎麼樣,都要謝謝你對她這麼多年的照顧和細心呵護。”
獵天沒想到沐歌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她是我妹妹,爲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必談什麼謝謝。”
“這裡除了剛纔那名醫生之外,可還有別的醫生爲我媽媽檢查治療過嗎?”
“並沒有,他是你母親的好友,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可惜的是你媽媽對他並沒有其他情感,只是把他當成哥們來看,當他得知你媽媽愛上了你爸爸,曾經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若不是你媽媽出事,他可能都不會振作起來重新回到你媽媽身邊。”
“所以,您的意思是,在我媽媽出事之後,他重新回到我媽媽的身邊,照顧她的一切?直到現在都未曾結婚?”
“若不是他父母以性命相逼,我想他應該不會結婚。”
“這麼說他結婚了?”
“嗯,而且有了孩子,只是他爲了照顧你媽媽很少回家,一個星期也就能回家一次。”
沐歌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對那個醫生的感覺有些奇怪,或許有時間的話多跟他接觸一下,看看是自己想多了,還是他真的有問題,“那我爸爸呢,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別跟我提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爸爸。”
“不管他配還是不配,他都是我的爸爸,這點任誰也改變不了。”她相信小姨的話,爸爸一定是個善良正直的人,至於獵天爲什麼會那麼討厭爸爸,她大概能猜得到,一是爸爸的身份,二是媽媽會變成這樣,他認爲都是爸爸的錯,所以他纔會如此的怨懟。
“即便改變不了,你也別想認他,我告訴你我跟你媽媽都不會同意的。”獵天說的堅決,眼神帶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可見他對爸爸的恨意有多麼的濃烈。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相信,我爸爸不是個壞人,即便他做了什麼讓你覺得過分的事情,那也是因爲你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出於他的正義感和責任他別無選擇。”
“你知道什麼,還替他說話?”獵天對湛凱賢早已恨之入骨,如果能夠找到他,他會讓他像妹妹一樣,成爲植物人,然後讓他在病牀上一躺就是二十幾年。
沐歌忽視他的憤怒,而是微笑着道,“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不妨跟我說說講講。”
“時間很晚了,以後有時間再說,先回去休息吧。”獵天說着獨自一人率先離開,他不想跟她提及湛凱賢,更不想說任何有關他的事情。
沐歌望着他的背影,覺得有些情仇早已根深蒂固,想要一下子解開怕是沒那麼容易,所以她需要多些耐心才行,想到這裡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來,不得不說這裡的空氣真的很新鮮,淡淡的草木香是那麼的自然舒心。
走到不遠處的草坪上,她懶懶的坐到地上,隨後向後一仰躺了下去,擡手拿出手機見已經是晚上十點,想到媽媽的病情,她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打個電話出去,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能撥通,“你在幹嘛?”
“我臨時出國辦點急事,本來約好晚上跟你們吃飯的,真的很抱歉。”邢寶剛的聲音很小,好像是故意壓低一般。
“飯沒吃成沒關係,我想問你點有關身體上的事情,不過看你現在好像不太方便,等明天再說吧。”
“好,那明天有時間我聯繫你。”
“嗯,拜。”掛斷電話的沐歌,心裡有那麼一絲慶幸,她本以爲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以爲他會像麥金一樣消失不見,可沒想到她還能聽見他聲音。
此刻的沐歌沒有去探究,麥金到底是不是邢寶剛,因爲在她看來是誰都不重要了,只要活着就好。
掛斷電話,邢寶剛將手機關機,然後對站在一旁的生魚說道,“繼續。”
生魚見他到現在還什麼都不說,有些替他着急,“您爲什麼不跟她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你爲她坐的一切,你用這樣的雙重身份,無非就是想要更長遠的在她身邊保護她,還有你當年救她落入水中,是因爲……”
“不想我死,就快點處理傷口。”他不想聽他碎碎念,他想讓他快點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然後他也好給沐歌打個電話。
“知道了,你忍着點。”生魚無奈的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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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和七哥他們那邊你去安排一下,給他們帶句話,讓他們好好的在裡面待着反省,等他們出來之後會有一種別樣的生活。”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在你第一次跟沐歌正面接觸的時候,你就打算好了一切,你故意將他們送進去,然後讓他們在出來之後,能以一個正常的身份重新過活,而我呢臉上一直帶着的面具,也在麥金死去的那一刻消失不見,從而也跟你一樣,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雖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另外一個人的指點,但生魚也必須承認,他爲他們這些人考慮的十分周全,從這點上來看,他就應該佩服和感謝他。
“你現在能閉嘴嗎,再磨蹭下去我這後背上的傷,得處理到什麼時候?”
“你放心,我不會讓它在你身上留下疤痕。”生魚說完,便很小心的爲他處理身上的傷。
其實麥金就是邢寶剛,邢寶剛就是麥金,他會用兩個身份出現在沐歌的生活中,爲的就是將來有一天可以站在陽光下,以一個能讓沐歌毫無防備的身份陪在她身邊。
至於當年救她之後掉落河流中消失的事情,其實只是恰巧被湛凱賢救起,所以失憶是真的,只是後來經過很長的時間治療他便好了個七七八八,沒有回來是因爲他了解了湛凱賢的一切,也深知他爲戰友爲親人所做的一切,所以他義無反顧的留在了他的身邊,跟他學習各種技能。
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獵天的人盯上,甚至被他們用毒品控制,湛凱賢爲了救幫他戒毒,並且教會他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保全自己,只是沒想到後來他在一次交易中,被獵天的人出賣差點丟掉性命。
是湛凱賢的及時出現救了他,並且導致他腰部中彈,在牀上躺了整整半年之久,甚至中彈之後讓他落下病根,時不時的腰就會疼痛的厲害,也正因爲如此他覺得自己欠了湛凱賢很多,再後來爲了能夠幫助湛凱賢,他偷偷成立了組織,跟很多人進行交易的同時獲取可靠的信息,然後提供給湛凱賢。
他本以爲自己會一直這樣過下去,得知他所做的一切之後,憤怒的給了他一巴掌,也就是那一巴掌讓他爲今天設了個局,他還很清楚的記得,湛凱賢當時很憤怒的打了他,然後質問他,“你這樣的身份,做這樣的事情,還怎麼站在我女兒的身邊替我保護她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