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到學校,妖精整個人都靠在車窗上一聲不發,一是心裡有點亂,二來是真的不太舒服。
“如果實在難受,就請假我帶你去醫院掛水,那樣好的快一些。”
“不用了,剛剛吃過藥一會兒會好些的,我走了。”說着妖精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看着下車的妖精,於錯也連忙推門下車,“如果不舒服別逞強,去醫院知道嗎?”
妖精回頭衝着他微微一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大步的走進校園,於錯站在原地久久未曾離去,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他也依然立在原地。
少格送葉子來到門口的時候,就見於錯筆挺的站在那裡,看上去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說,你什麼情況,不會喜歡上妖精呢了吧?”
葉子聽見少格的問話,立即盯着於錯在看,她也想知道於錯是不是喜歡妖精,如果是的話她得替妖精好好考察一下他才行。
於錯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是她哥哥。”
“喂,幹嘛火氣這麼大,開個玩笑而已嘛。”見他轉身上車,少格在一旁解釋着,可惜於錯根本沒搭理他,直接開車離開。
葉子好奇的問着,“他們倆個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他怎麼這麼火大?”
“應該不會,如果吵架他的表情不可能是這個樣子,你一會兒進去問問妖精或許就知道了,我先走了中午要不要來接你?”
“不用了,我中午跟妖精在食堂吃就好,晚上放學也不用來接,我們倆一起回去就成。”
“不可以,晚上站在這裡等着我,我來接你。”少格堅持晚上要來接她,畢竟是女孩子即便他們會些伸手,也是不安全的,尤其剛剛得罪了景家的人小心點還是好的。
葉子拗不過他只好點頭答應,“好,知道了,你慢點開我進去了。”
“嗯,進去吧,拜拜。”少格跟葉子揮了揮手,轉身朝着車子走去。
坐進車裡少格便撥通了於錯的電話,“喂,你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
“甭騙人,就你那表情還說沒事情,誰信啊?”
於錯仔細的想了想,湛凱賢的事情時間不多了,還不如大家一起聯手,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來,這麼藏着掖着的力氣各用一處也未必是好。
“嘶,說話啊,你到底什麼情況?”見他不吭聲,少格追問了句。
“妖精跟施敬元的關係很好,應該說施敬元跟妖精的哥哥很要好,連帶着他對妖精也很好,所以我故意引導妖精去施敬元哪裡找那份文件。”
少格猛地皺起眉頭,“你說的是有關我姑父清白的那份文件?”
“沒錯,看來你們也知道那份文件在施敬元手上了?”見他語氣沒有多少驚訝,於錯確定他們已經知道這事。
少格如實回答,“我們是知道,也正在想辦法怎麼才能拿到,不過我竟然把妖精這茬給忘了。”
“希望她能找到那份文件,並順利的拿出來。”
“所以你剛纔站在門口那副表情,是因爲心裡覺得對不起她,感覺自己騙了她利用了她對麼?”
於錯聲音低沉的道,“難道不是麼?她那麼坦誠相告,而我卻藉機利用,不該感覺到羞愧歉疚嗎?”
少格見於錯滿是自責,便出聲安慰他,“不管怎麼樣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就好了,結局圓滿就好,畢竟我們不是去害誰,妖精知道了也會原諒你的。”
“希望吧,希望她能原諒我。”
“那就先這樣,一會兒醫院裡說。”
“嗯。”兩個人說完分別掛斷電話,然後直奔醫院。
——*——
梟墨軒這邊,一大早起來陪着沐歌吃過早餐,藉口公司有急件需要他過去處理一下,便將她送到小姨的店裡,之後他去見了牧淵。
沐歌來到小姨的店裡,見夜行在忙她擡腳走過去問了句,“夜行,梟墨軒公司最近有什麼麻煩嗎?”
夜行並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回答了句,“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我總隱約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問了兩次他又不說,我又擔心是我自己想多了,所以也不好再問,你知道啥情況不?”她現在真的有點不確定,到底是梟墨軒有事瞞着自己,還是自己真的患上孕期焦慮症。
夜行當然知道,可是他不能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希亦雯公司遺留下的問題,好像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聽見他提起希亦雯,沐歌追問道,“一說到希亦雯我一直都沒問,希爾過的怎麼樣,還好嗎?”
“聽說還不錯,他爺爺奶奶很疼他,伍子豪也因爲提供的幾條重大線索,有立功表現所以對他做了量刑處理,相信用不了幾年他應該就會出來了。”
“哦,那就好,行烈和行風呢?”
“他們兄弟二人,在幫伍子豪處理完希亦雯的後事之後,便回了老家,兩個人做着小買賣,聽說也還不錯。”
沐歌滿意的點點頭,“唉,總算是都有了安定的結局,雖然某些人付出了代價,但至少結局還是好的,沒有發生更多的傷亡。”
“是啊,這樣的結局的確算是很好了。”
京源走過來對着沐歌說了句,“你一個孕婦,不要整天想那些個沒用的,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吧?”
“是小姨,我這不就是尋思着,要是真有什麼事情,我也想幫幫忙麼。”
京源連忙擡手,“打住,即便有事,不告訴你自然有不告訴你的道理,所以甭想着幫忙,你好生呆着纔是對大家最好的幫助。”
沐歌眨巴着眼睛,一臉受傷的看着小姨,“我說京源女士,怎麼感覺你這麼一說,我倒像個拖油瓶呢?”
“錯,不是拖油瓶,而是聚寶瓶。”京源可從未覺得她是拖油瓶,對她們來說她就是塊無價之寶。
“哈哈哈,行吧,這三個字我喜歡,比拖油瓶好多了。”
夜行跟着笑了笑,見她沒再追問其他事情也算鬆了口氣,“你去一邊坐着去吧,要是閒着無聊自己找本書看去。”
“成,那你們忙着,我自己看書去嘍。”沐歌說着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書,然後坐到靠窗的位子,津津有味的讀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茶館裡。
梟墨軒望着坐在對面的牧淵,“說說吧,你的目的。”
牧淵表情陰冷,許久未見他蒼老了不少,但精神依然不錯,只是看到梟墨軒的那一刻,心中那種痛便莫名的襲來,想到女兒的慘死恨意更濃,“我沒什麼目的,更不知道梟隊長此話的含義。”
“既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裝糊塗,湛凱賢的事情除了你以外瞭解的人並不多,所以如果說不是你讓人偷走了那份說明材料,又會是是誰呢?”
“人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思維,你說的是什麼我是真的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怎麼可能在湛凱賢的問題被提出來之後,一一拜訪你曾經的老部下,甚至電話關照,又爲何費盡力氣調來施敬元?”
“我就是想來看看,如此忙碌的梟大隊長,怎麼會突然想起我這個無用的老頭子,另外也是聽說你最近在爲你岳父的事情忙碌,可惜沒什麼進展,所以就想問問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畢竟你從前對我女兒那麼照顧,雖然她不在了,但該還的該報的她這個當爹的不能忘,也不敢忘。”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那麼的陰冷,是人都能感覺到他對梟墨軒的恨意有多濃烈。
聽着他話裡話外都透着恨意,梟墨軒越發確定這件事就是他一手操控,“過去的事情你明明知道錯不在我,又爲何執意不肯放手,難道你就不爲你自己不爲牧思凱想想?”
牧淵冷笑一聲,“呵,梟隊長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比較好,聽說你媳婦兒還不知道自己父親就要有牢獄之災,如果她知道了你說她會是什麼反應?”
梟墨軒面容平靜,語氣不溫不火的道,“或許她不用知道,事情就已經解決了。”
“哦,那我還真想看看梟隊長的能力到底有多強。”他就不信了,沒有證人,沒有了那份唯一可以證明湛凱賢清白的文件,他還能有什麼辦法爲湛凱賢洗去冤屈?
“既然你如此執着,我們就拭目以待。”梟墨軒說完起身就走。
看得出來他有多恨自己,所以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爲他的幾句話而改變決定,甚至放手?
從茶館出來的梟墨軒給牧思凱打了個電話,“正如你說的那樣,他打定主意要送湛爸爸進去,藉此來打擊沐歌。”
牧思凱很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因爲我父親再次給你們帶來這麼多的麻煩,而我卻無能爲力。”
其實梟墨軒打電話來,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這不是你的錯,爲什麼要道歉,我個你打電話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已經見過你父親,而且我還約了施敬元,如果你方便不如一起來見見。”
“好,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這就去。”如果他們兩個人能在施敬元這裡打開缺口,或許事情就還有轉機。
“嗯,這就發給你。”梟墨軒掛斷電話將位置發給他。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人在一家咖啡廳見了面,施敬元以爲只有被梟墨軒自己,沒想到牧思凱也在,所以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你也來了。”
牧思凱點點頭,“嗯,正好路過這裡,見梟墨軒的車子在我就進來了,沒想到是約了你。”
施敬元轉頭看向梟墨軒,“不知道梟大隊長約我什麼事情?”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的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想要你從牧淵手裡拿走的文件。”
施敬元看着梟墨軒,眼神不閃不躲的問道,“我拿走的不過是你和你妻子的資料而已,你確定想要?”
“我想,你拿走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資料,應該還有一份有關湛凱賢對當年事件說明的資料吧?”梟墨軒雙腿交疊,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一隻手放在桌子上,看上去隨意懶散,但卻透着威儀和冰冷。
“沒錯,那個文件袋我認識,當年就是我去幫我父親取出來的,所以我確定那裡面裝着的一定是湛凱賢的文件。”其實牧思凱也不確定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但爲了讓施敬元說實話,他只能一口咬定說是。
施敬元看着牧思凱,“你不該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
牧思凱挑着眉頭眼神帶着不明的情緒,“施敬元,別做讓我瞧不起你的事情,在做事情之前,擡手摸摸你的心口,想想在進部隊的那一天,站在五星紅旗下的你說了什麼。”
施敬元表情堅定,“我不會忘,但你們兩個人說的東西我的確沒見到。”
“你確定不打算說實話?”牧思凱語氣有點冷硬,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他聳了聳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牧思凱正要發火卻被梟墨軒擡手製止,“施敬元,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後果,走錯一步你將萬劫不復,而我們就算輸了暫時,最終一定會贏回來,到時候你又該何去何從?”
梟墨軒的話音剛落,施敬元的電話便響了起來,見是妖精打來的他連忙接起,“喂。”
“你在哪兒呢?”
聽見她說話的聲音不對,施敬元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爲什麼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我不舒服,如果你不忙的話,能不能來學校接我?”
“你生病了?”施敬元語氣拔高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見他對妖精真的很緊張。
“嗯,好像是的,我頭痛嗓子痛,渾身都痛。”
“你等着我這就去接你。”
“好。”掛斷電話,妖精的心裡並不輕鬆,雖然她調皮搗蛋,但從未偷過東西,尤其是自己身邊的親人,雖然這麼做在幫施敬元也在幫沐歌姐,但還是讓她的心裡不舒服。
葉子見妖精打給施敬元,有些不解的問着,“你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家或者去醫院好了,幹嘛非要讓他來接你?”
妖精收回思緒,將手機放到口袋裡,“我怕傳染給你,而且一會兒還有課,我上不了到時候可以找你給我補,要是你也不上了咱倆豈不是都不會?”
“一堂課而已不上也不打緊,走我送你去醫院。”葉子擔心她的身體,所以想送她去醫院看看。
“不去醫院了,於錯今天早上給我拿藥了,我回去吃點就好了,你就安心上你的課,施敬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能照顧好我的你就放心吧。”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葉子不太明白,她爲什麼非要去施敬元那裡,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她不高興,所以才這麼問出來。
妖精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傻丫,說什麼呢,好好的幹嘛要生你的氣?”
“那你爲什麼不要我來照顧?”葉子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總是感覺她不太對勁。
妖精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嘶,是不是傻?我剛剛不是說的很清楚了麼,咱倆得有一個上課的,這樣你就可以給我補課了,另外我去施敬元那裡,其實也是因爲想我哥哥了,跟他在一起能讓我心裡舒服些。”
見妖精這麼說,葉子沒再懷疑,“那好吧,如果他忙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回家。”
妖精點頭略顯不耐煩的道,“知道了,不用老是擔心我,我都多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嘁,多大的人你也還是那個妖精。”在葉子眼裡,妖精就應該是那種被呵護在手心裡的公主,所以不管她多大都應該被大家重視,疼愛、保護。
妖精笑了笑,“嗯,妖精的確還是那個妖精,那個冒失又愛闖禍的妖精。”
“放心,你就是把天捅個窟窿,也有人給你堵上。”想不說她哥哥會怎麼樣,只要有她在她就一定會保護她,哪怕用自己的身體去堵窟窿,她也不會有一點遲疑。
妖精會心一笑,葉子說的這點她信,信她們會不顧一切的去保護她,只是她希望這次做的不是捅個窟窿,而是補個窟窿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