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霎時間,感覺眼前景物都在倒退,身下糊來嗖嗖冷風。沈宴卿直覺眼角發溼,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害怕之中。
心跳“砰砰”加速,渾身顫抖,早已經分不清了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身下冷風……
金鼎酒店一層頂高近七米,試想,這要是人就這樣從二樓摔了下去,估計不死也會半身不遂。
沈宴卿就這樣胸口極具的起伏着,感覺着身下的涼風,從頭到尾都緊閉着雙眼不敢睜開。只覺身子下降越發迅速,似乎下一秒就要粉身碎骨!
然而就這樣身體保持垂直的下滑了幾秒之後,就在沈宴卿還緊閉着雙眼不敢睜開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身側一暖,然後整個人就在下墜途中忽然跌入了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抱之中。
沈宴卿立馬張開了雙眼,還以爲是酒店的救援人員終於及時趕到,卻沒想到,當她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所看到的卻是——滿身狼狽的顧驀!
——
“唔——”一時情急之下,沈宴卿驀然瞠打了雙眼。本來想要質問顧驀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一樓,並從頂部的氣窗裡面忽然跳出來的,卻發現此刻脣上仍然被布條綁着,完全無法開口說話。
“……”
顧驀則淡然的瞥了眼沈宴卿此刻的狀況,悄悄的靠近她耳邊:“別出聲!”
熱氣驀然噴灑在耳跡,沈宴卿本來蒼白的臉色不禁一紅。而顧驀在靠着沈宴卿耳跡低低的吩咐完之後,便一把扯開了封住她口上的布條,然後抱着她便迅速的順着一樓牆壁的排水管就勢下滑。
速度快得沈宴卿不由得驚喊出聲:“啊——唔……”
顧驀眼明手快,下一秒便迅速的用手堵住了她的脣,並再次嚴肅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神色突地一冷,在腳步堪堪落下地面的同時,顧驀整個人也已經如劍一般的出去。
沈宴卿被他整個的以“公主抱”的姿勢攬在懷中。身旁冷風如箭矢一般“呼呼”的刮過臉龐。此刻沈宴卿的身上就只剩下了一件圓領吊帶的銀白色單薄禮服,於十月份的夜涼如水下,雖然被顧驀整個的攬在懷中,卻依舊渾身都瑟瑟發抖。
一層層的雞皮疙瘩不斷地從她的胳膊跟大腿上冒出。沒一會兒沈宴卿就因着面前“呼呼”而來的冷風而渾身範冷,手腳也變得冰涼不已。
“站住!”
“媽的!快點追!”
“……”只是身後似乎有不少人在追趕她跟顧驀。沈宴卿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幫人,只是揪着之前自己被那個匪徒劫持的情形來看,似乎今天這場搶劫早就已經預謀已久。
而此刻沈宴卿窩在顧驀的懷中,終於有了空閒去思考別的。於是小女人堪堪從顧驀的懷中探出了頭,卻發現,那羣追在他們身後的搶匪不但人數在二十人以上,並且個個都身着今晚慈善晚會場內服務生的衣裝……
沈宴卿:“他們是……”眼眸不由得瞠大,很有點兒不敢置信。
居然有人能從顧驀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進入晚宴會場?
只看那羣穿着服務生衣服的匪徒,沈宴卿就知道:這些人不光有備而來,並且肯定還十分有背景……
恐怕自己是又一次糟了顧驀的連累!
想明白了這點之後,原本沈宴卿摔下來那會兒被顧驀救了的感激心情,這會兒也全部都隱入了內心十足的陰影面積中。
“怎麼了?”顧驀見她忽然就垂頭不語了,只是微微怔了下之後,便神色略有些難看的問:“哪裡不舒服?”
他自然是以爲之前救下沈宴卿的時候,有可能磕碰了哪裡。
然沈宴卿心理與他所想的根本就是兩個極端。這會兒聽到頭上男人傳來的低沉聲音,沈宴卿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這些人都是你故意安排的?”目的究竟爲何?沈宴卿本來是想要這麼問的。
卻思量再三,最終只說了第一句。
顧驀一向都心思縝密。而且S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拍賣晚會政府一項都十分重視,試問,在政府與顧驀的雙重防範之下,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刻意安排搶匪進宴會搶劫?
送死嗎?
……所以在沈宴卿奇葩的腦子裡,只想了一秒鐘就得出了一個十分扭曲的結論:這絕逼是顧驀爲了某種目的而刻意安排的局!
反正這男人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從以前到現在都是不擇手段。
然顧驀咋一聽到沈宴卿的懷疑,眸光驀然加深了幾許。隨後男人急速奔跑的身形忽然就停了下來,詭譎一笑:“如果是我安排的,你認爲這些人敢與我動手?”話落同時,就見身後匆匆追上的人影已經朝着顧驀狠狠的劈來。
幾乎二十幾個身影同時圍了過來。拳腳無影,天色又暗,一羣人就着微弱的月光便於濃郁的綠化園林裡面打了起來。
爲避免沈宴卿遭受池魚之殃,顧驀一把將她甩到了身後,脫了西裝外套丟在她身上,身形利落的衝進了二十幾人的圍攻中……
沈宴卿:“……”再次啞口無言。
雙手捂脣,目瞪口呆。如何也沒想到顧驀真的會和這羣人動起了手來。期間自然也有人想要抓沈宴卿當要挾顧驀的靶子,可是卻都被顧驀一拳一腳給打了回去。只不過他自己身上卻儼然青紫交加,沈宴卿不由看的一陣心跳加快。
“啊!”
忽然,一個被顧驀踹翻的人影猛地爬起來便朝着沈宴卿伸手。沈宴卿措不及防,驚呼一聲,腳下一滑險些跌入身後的水池。
顧驀分身乏術,這會兒周圍已然圍了十五六個黑影,幾乎密不透風。可是爲了救沈宴卿,男人卻還是選擇不管不顧的轉身奔向沈宴卿身邊。
身後一下子空懸了下來,就在顧驀堪堪抓住沈宴卿手腕的時候,背後卻驀然被人一腳踹來——
“噗!”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口血從顧驀口中噴出。絲絲血腥氣息不斷的順着男人完美至極的脣角處流溢而出,十分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