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積累下來,陸家算是徹底的從整個S市的商界版圖上消失不見了。
不到一月的時間,陸家三人的慘死,不禁也轉眼成爲了整個S市上流社會中的熱議話題。
有說是因爲陸銘禾平時做人虛與委蛇、藐視王法,最終才連累了整個陸家;也有說是因爲陸家得罪了某些不該得罪的人,所以纔會落到如今的下場……總之,衆說紛紜!
當顧驀得知陸銘禾越獄未遂墜樓身亡的消息,也只是暗諷一聲:惡人終有惡報!
當年,他父母車禍事故中身亡,其實種種跡象來看皆是指向陸家所爲。只不過仍有很多疑點餘留下來,顧驀也對當年的事情毫無證據。
若想將背後指使的人還有一干參與到當年事件中的人一舉全部拖出來明視,想必還得下一番功夫。
這會兒,眼看着也已經要傍晚五點鐘,距離下班時間不過也就是十多分鐘。顧驀眸光幽暗的轉了轉,之後又隨意看了眼手中的報刊雜誌,隨即利落的丟進了垃圾桶中,並按下內置通話鍵:“叫李秘書進來!”
顧驀雙手插兜的站在那裡,看着窗外街景。
沒一會兒,李頎便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形容一絲不苟地走了進來:“總裁,您找我?”李頎習慣性頂了頂臉上鏡框。
顧驀並未回頭,只是低聲吩咐了句:“遞消息給宙斯娛樂還有財經週刊,讓他們立馬停止印刷所有有關於陸家的新聞。”說着,顧驀輕輕按壓了兩下自己的額頭。
這些天他除了需要處理沈家留下的爛攤子以外,還必須處處想法子控制住沈宴卿的情緒,可謂身心俱疲。
而他的話雖然沒說明原因爲何,但是李頎卻知道,他這麼做,完全是不想沈宴卿過早知道陳秀娟與陸銘禾死亡的消息讓兩人的婚姻再橫生枝節,只是……猶豫了一下,李頎還是說出口:“想必總裁您現在這麼做已經晚了。”李頎默默的垂下雙眼。
顧驀不禁回頭,眼神略有些森冷的看向他。李頎馬上解釋:“不是我說的!今天夫人閨蜜吳小姐去了顧園……”話已至此,李頎相信顧驀已經明白。
而顧驀聽完之後着實頭痛不已。原本想着不限制沈家人來見沈宴卿是希望能緩和兩人之間的嫌隙,可是卻沒想到也會有這樣的疏漏……
顧驀不禁沉默了半晌,隨即拿起了早上鍾管家爲他挑的那件尼龍外套,起身朝門口走去,開門的時候,纔回頭對李頎說:“你也早點下班吧!”說完,顧驀人也快速的消失在門邊。
李頎不由一怔:“……”這似乎還是近期以來頭回看到顧驀這麼早回家!想到可能是爲了哄沈宴卿,李頎眸光不由深了深。良久,才默默的嘆息一聲:看來,就算那人身體轉好,似乎也再沒可能……
——
傍晚540分整,顧驀的車子準時開回了顧園。
此時吳雪瑤已經走了。因爲是顧家的關係,所以她也不方便留下太久,怕顧驀更有機會挑沈宴卿的錯。只是勸慰了沈宴卿一陣子就趁着晚飯之前離開了顧園前往沈家,希望將沈宴卿還算“不錯”的消息告知沈父沈母,讓兩人能夠寬慰一些。
而沈宴卿在吳雪瑤走了以後,就獨自一人回了房間,目光幽幽的望着窗外,眼眶紅腫,目中無神。
沒想到纔不過半月的時間,她的世界儼然已經天翻地覆。而顧驀就是這一切天崩地裂的開始……
樓下客廳裡,顧驀難得早早回家。鍾叔與月嫂見到顧驀,似乎都有些訝異,卻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也沒多問,只詢了句:“少爺晚上想吃點什麼?我馬上去給您準備……”月嫂一臉的笑容,想盡量將廳裡的沉悶折過去些。
顧驀換上拖鞋,擡頭看了眼月嫂,順手將外套交給了旁邊一直候着的鐘叔:“少奶奶呢?”現在他根本就毫無吃飯的胃口。他只想知道沈宴卿情況。
月嫂見顧驀眉眼間似乎帶着許些疲累,就知道他可能已經曉得沈宴卿知道陸家的事情了。於是也不隱瞞,輕嘆了聲:“少奶奶在樓上臥室。自從一小時前吳小姐走了以後,她就一直坐在窗邊,不笑也不哭,晚飯時間也沒下來……”說到這裡,月嫂刻意擡眼掃了掃顧驀表情,發現他臉色越發陰沉,月嫂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說下去。
其實她真的很想勸兩人別再這麼鬧下去了,誤會總有解決的辦法。只是她卻不知,在沈宴卿心裡,早就已經將顧驀當成了一輩子的敵對對象……早在顧驀強迫她下嫁的那一刻開始,兩人之間就已經水火不容!
顧驀聽到月嫂報備,自然之前也是想到過沈宴卿會跟他鬧,卻沒曾尋思她性格這麼執拗。
也不待月嫂說下去了,顧驀最後只是輕觸了觸額頭,吩咐月嫂不用等兩人吃飯了,隨即便大步流星的上了二樓。
月嫂不由開始擔心起兩人之間這樣下去會越鬧越僵,剛想詢問下掛好顧驀外套回來的鐘管家要怎麼辦,卻見鍾管家已經朝別墅外走去,邊走邊說:“你就不要操心了!少爺對自己的婚姻自有分寸!”話落,鍾管家人也消失在別墅門邊的轉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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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兩人的新婚臥房中,當顧驀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就只見沈宴卿人正一動不動的靠坐在落地窗邊的軟椅中,眸光一瞬不瞬的瞧着窗外,不知道在尋思些什麼。
顧驀走過梳妝鏡的時候,本想將西裝外套掛進之前爲沈宴卿騰出的換衣間,沒想到打開門,看到裡面依舊是之前裝箱搬來的模樣,顧驀手中捏緊西裝,眸光不由略沉。轉身隨意將西裝外套扔進沙發中,顧驀瞧了沈宴卿的側臉一眼,見她眼眶紅腫,心下更加不舒坦的同時,也主動開口:“聽月嫂說你今天晚上沒吃飯?不習慣月嫂的手藝?”邊說,顧驀一邊解開脖子上的領帶,直覺再不解開,他就要被胸口的一股悶氣憋死。
沈宴卿則是依舊坐在那裡,雙手交疊的放在蓋着腿部的毯子上,連轉頭瞧上顧驀一眼都不曾。
顧驀眸光頓時更加暗沉許些。隨即暗自壓了壓心中怒火,掃了眼沈宴卿腿上的毯子才說:“屋裡有空調,冷了爲什麼不開?”說着,在一片寂靜中,顧驀主動拿了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到適宜,纔再次轉身。
其實他一個人的時候,完全不需要這些。他不喜歡空調的味道……
只不過就算顧驀一連說了好幾句話,做了好幾個動作,沈宴卿卻依舊像木偶一般,連動都不動,話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