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之勢(中)

伊恩越打越猛,似乎一頭被困已久的野獸在發泄一樣。

剛開始,史密斯還以爲自己真能看清伊恩的拳,可隨着伊恩出拳的力度加強,速度也變快,幾乎連他的動作都沒看到,拳頭已經打在自己的身上。

“在擋不住,你就要死。”伊恩一邊打一邊說。

史密斯擋下伊恩那聚集着鬥氣的右手,快速退後幾步,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被打傷,心裡是說不出的憤怒,可這是自己選擇的,只要能快速增強實力,即使是被打到垂死的地步也無所謂。

他決定先發制人,搶在伊恩之前向他衝去。

可伊恩的眼睛比史密斯的動作要快多了,身影一閃,只見一隻腳向空中踢去,史密斯被踢飛。

在空中做了一個完美的後翻身,鮮血隨着史密斯的翻身而噴出,宛如豔麗的血霧一般。他倒在地上,整個人幾乎失去感覺一般一動不動。

貝克漢姆宅。

與此同時,格雷才睡醒,他和史密斯一樣,衣服都沒穿好便往醫院跑去。

雖說格雷是史密斯的爸爸,可火火從來不許他騎到自己身上,所以格雷出門只能做豪華的轎子。可今天卻是獨自向醫院跑去。

見到史密斯一路跑到醫院,鎮民們都驚訝的不得了,現在看見格雷那足有兩百斤的體重,邁開粗壯的大腿似跑非跑地向醫院跑去,更是他們驚訝不已。

小學徒在大堂招呼病人,見格雷出現在面前,別提他那表情有多精彩。

見到格雷,那些病人紛紛站起走到一邊,把椅子讓出來。一張椅子還不夠格雷那肥壯的身形坐下,把四張椅子擺成兩列並在一起,纔夠他那大得嚇人的屁股坐下。

小學徒端來一杯水被格雷喝,他把水喝下後,長長打了一個嗝,那些病人都躲到一邊,像見到怪物一般,有的還跑出醫院,打算今天不看病了。

“鎮長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學徒恭謹地問道,生怕有什麼惹他不滿。

格雷也沒跟他說什麼廢話,悠悠地擺了擺手,道:“丹尼爾怎樣了?”

“大少爺在半小時前纔來過,現在您也跟着來了。”小學徒自言道。

“什麼,史密斯他來過?”格雷以爲自己聽錯了,問話的聲音特別大,恐怕只有病牀上睡着的丹尼爾才聽不見。

小學徒趕忙指了指病房,示意他小聲點。

獨自走進病房,丹尼爾的樣子似乎比半個小時前好了一點,見他沒醒,問過小學徒還要多久才能醒後便離去。

當天中午,史密斯全身傷痕累累,幾乎用若非伊恩把他揹回貝克漢姆宅,恐怕他只能爬回去。

知道史密斯心裡關心丹尼爾這個弟弟,格雷的心說不出的歡喜,生生後悔昨天爲何一時惱怒而打了他一巴掌。

見到史密斯渾身血跡,怒火由心而生,碩大的肉掌猛地拍在桌几上,問道:“怎麼回事?誰把史密斯打成這個樣子?眼裡沒我了嗎?”

伊恩一陣尷尬,雖說他不怕格雷,要是不高興,大可收拾包袱帶着珍妮離開俄斯鎮到大城市找份工作,可怎麼說,史密斯也是給自己打成這樣,況且他被打完之後沒說什麼,休息了一會兒便跟着維果等來了不到兩年的小孩學習扎馬。

“究竟是誰?”格雷怒聲吼道。

沒等伊恩開口,史密斯艱難地把頭擡起,無力地說道:“你很……煩……不要……管我……”

格雷一愣,史密斯平時對他這麼說,也就算了,畢竟他已經把史密斯寵壞;可史密斯渾身血跡,身上明顯的傷痕讓他看了都感到害怕,竟還說這種話,這不正說明有問題嗎?

他死盯着伊恩,雙眼似冒火一般。

伊恩小心翼翼地把史密斯放到椅子上,說道:“不用問,你猜得沒錯,是我做的……”

“你爲什麼打我兒子?”伊恩剛承認,格雷便問道。“我平時對你不差,爲什麼拿我兒子出氣?”

“伊恩……你回去。”史密斯的聲音十分沙啞,怕是早上被伊恩踢傷喉嚨導致的。見伊恩一動不動,大聲吼道:“我叫你回去。”

伊恩沒理他的話,把早上的事情經過詳細地告訴格雷。

格雷那臉上既是憤怒又是驚訝,雖然史密斯跟伊恩練了兩天,可他不相信他真的是真心跟伊恩練武,以爲他只是一口氣憋不過來,想讓他在乎罷。

“你這又是何苦呢?”雖然憎恨伊恩把史密斯傷成這個樣子,對伊恩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回去,對史密斯問道。

“我一定……會比丹尼……爾強。”史密斯沙啞地說道:“貝克漢姆家族……會因爲我而回到大貴族的……地位,不是……他。”

格雷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沒想到史密斯竟橫了心要把貝克漢姆家族的地位提高。對他而言,誰提高貝克漢姆家族的地位又有什麼分別,只要能提高便是。

對着身後的兩位侍女招了招手,讓她們把史密斯帶回房間好生照顧,自己則去醫院把醫生叫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丹尼爾已經在病牀上睡了兩個晚上,按照醫生的預計,還有五天便會醒來。

史密斯只是被伊恩踢傷脖子而導致說話艱難並且沙啞,拖着痠痛無力的雙腿向醫院跑去。

到了醫院,小學徒不再急忙叫醒醫生。端了杯水給史密斯,自個兒計算昨天的收入。

小學徒昨天跟着醫生到貝克漢姆宅,見到史密斯的樣子,被嚇了一大跳,後來才得知是被伊恩打傷。若是今天才看到這個樣子,肯定會被嚇得心都跳出來。

史密斯獨自走進病房,坐在丹尼爾的病牀上看着他。

“對不起……昨天不應該一時……衝動。”史密斯說道:“你趕快……好起來……我不再衝動了。”

只是他沒留意到丹尼爾那隻靠牆的左手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對丹尼爾說完話,便離去。

關門的吱呀聲已經結束,丹尼爾的左手動了,整隻左手擡了起來。

就在他把手擡起來的那一下,左手的上方竟颳起一整微風。幸好屋檐上沒什麼東西吊掛着,否則會被這種“微風”割出一道道裂痕。

丹尼爾的左手如同失去力量控制般砸在牀上,突兀地睜開雙眼。

看了看這陌生的房間,想起之前史密斯說的話,猜到他是往城外走去。

而病房外的小學徒計算着昨天的收入,臉色突然變得痛苦,雙手捂着肚子,自言一句:“怎麼會有衝動……”說着,往廁所衝去。

丹尼爾剛打開門便看到小學徒衝刺的背影,剛想問他這是什麼地方,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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