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來聽聽,是什麼樣的好事讓你這般高興。”
賢妃握着墨無殤的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這裡,有了你與我的骨血,你說,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墨無殤看着賢妃那一雙渴望的雙眸,對賢妃的厭惡感逐漸增多。
當他腦海中閃過如雪的笑顏和體貼,墨無殤有些不能理解賢妃留着這個孩子的目的,究竟是爲了牽制他還是爲了達成別的目的,他琢磨不透。
東宮中被他寵幸的姬妾不計其數,但在最後都會飲下避子湯,以前兩人溫存後,賢妃也會當着他的面飲下避子湯,這次突然留住這個孩子,到底是爲了什麼?
賢妃見墨無殤沒有意料中的喜悅,轉過身背對着墨無殤:“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想要知曉你留下這個孩子的緣由,這個孩子對我的威脅很大。”
“這個孩子,是意外。那日同你溫存後,因忙着追查究竟是誰知曉了你與我的事,就忘了飲避子湯,這個孩子就這樣來了。再加上你如今只顧着那個如雪,我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就留下了這個孩子。”賢妃輕笑道:“你不必擔憂,這期間陛下來過一次合順宮,我可以說是陛下的骨肉。”
墨無殤看向賢妃的眼神愈發的複雜,有那麼一瞬,他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子。
“這話也不彆扭,你是陛下的骨肉,我這腹中的骨肉也是你的,和陛下還是有着血緣關係的。”
“這個孩子,不能留,箇中緣由你應當明白。”
“不,我已做好生下這個孩子的準備,這是我和你的骨血,我可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幫你好了,不過一劑打胎藥就可解決的事,用不着這般磨蹭。”
“你是爲了如雪那個女人才這麼做的嗎?”
“這和如雪沒有關係,你是打算拿着這個孩子來威脅我,與我同歸於盡嗎?”
賢妃擁住墨無殤:“我哪捨得啊,那回咬了你之後我是夜夜睡不好,怎麼還會想着要你死呢,我要看你登上那個寶座,與你一同坐擁天下。”
墨無殤扯開賢妃的手,利落的離去:“這件事,我不會允許。”
玉如煙和風霜疾步走入厲王府,大廳內,燈火通明,墨無痕坐在上座,冷冷看着玉如煙和風霜。
風霜站在大廳外,玉如煙走了進去:“王爺,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啊。”
“本王的王妃還在外忙碌,本王哪有心情休息。怎樣,可有在玉府打探到你想要的消息?”
“王爺派人跟蹤我?”
“若不是本王派豐瑞跟着你,你早就被玉闌天發現滅口了!”
“我沒有王爺想的那麼弱!”她也估算過萬一被發現該怎麼逃,玉闌天能有如今的成就,武功自然不低。她雖然沒有輕功,但擒拿和防衛她還是很拿手,也不怕被玉闌天抓住,再加上還有風霜在一邊幫她,勝算不低。
“玉闌天的身手,本王比你清楚。”墨無痕看到玉如煙
嘴硬,怒火更甚。
他曾和玉闌天一起作戰,玉闌天的身手有多狠辣可怖,他比誰都瞭解。
玉如煙想要從玉闌天的手下逃出,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墨無痕目光有些陰鬱的看向了玉如煙,這個女人是不是傻,他這是在關心她啊,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玉如煙懶得再和墨無痕爭執,轉身就要離開,墨無痕搶先一步攔住:“你又想去哪兒?”
“我累了,想要回房休息,王爺該不是想要我留在這裡和你暢聊到天明吧。”
墨無痕鬆開手,讓玉如煙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張俊顏卻是陰森得可以滴出水來。
豐瑞和豐谷緊繃着,等着墨無痕的吩咐。
“將季林和蕭彧找來,本王有事要商量。”
“是,王爺。”豐瑞和豐谷聽了,自己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季林和蕭彧多了一絲同情。
玉如煙回到屋內,想到墨無痕剛纔的話,她自己回想起來在玉府的那一幕心中也是不安,今夜的事確實是她太魯莽了。
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便是多想也是無益,更何況,她也做不到去向墨無痕服軟認錯。
次日醒來,玉如煙正拿着秦語瑕的畫像準備把藏寶圖取出來一辨真假,風霜卻走進來稟報道:“王妃,宮中的虞美人派人捎來了信兒,約您見面。”
玉如煙放下手中的畫像,不免有些納悶,她與虞美人最多算是那日有一面之緣,虞美人約她是爲了何事?
“約在宮內還是宮外。”
“宮外,這幾日虞美人求了陛下恩典歸寧省親,說是具體約在哪兒由王妃您做主。”
“那就約在醉玉樓好了。”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玉如煙當下便換了衣裳往醉玉樓趕去。
蘭若接到消息當即將醉玉樓最好的雅間空了出來等着玉如煙來。
另一邊,風霜通知虞美人見面地點之後,也直接負責將虞美人帶到了雅間內,虞美人也不客氣,直接就在玉如煙身邊坐下:“厲王妃挑的地方還真不一般。”
“我一向覺得越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這樣的地方談話反而不會引人注意。”玉如煙放下手中的摺扇:“虞美人找我何事,不妨直說。”
“那我也不猶豫了,直接和王妃說,我要厲王爺在登基之後,許我自由,讓我出宮度過餘生。至於我的籌碼,想必厲王妃也知道,如今陛下身邊最得信任的枕邊人是誰。”
“虞美人這話說笑了不是,陛下身體康健,太子還在東宮好好的住着,你這話說出來,實是大逆不道,叫有心人聽了去,還以爲我家王爺有了謀反之心。這可是陷我家王爺於大不義啊!”
虞美人掩嘴笑道:“厲王妃纔是說笑,要說陛下最看重哪位皇子,就屬厲王爺,文武雙全,又爲天燼立下赫赫戰功,早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再說太子,不過是遵循立嫡長子的規矩罷了,可最後坐上那位置的
究竟是誰,就未可知了。”
“那麼今日虞美人是來讓我勸說王爺謀反嗎?”
“厲王妃,我今日來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我的條件就是剛纔說的那些,我只要自由。”
臺上,一曲終畢,演奏的女子站起,行了了一禮緩緩退下。
玉如煙視線轉向臺上,鼓掌喝彩:“好,不錯。”
虞美人也不急,吹了吹茶水的熱氣:“厲王妃,若你應允,我還可以附送你一個消息作爲籌碼。”
“那好,虞美人不妨說說你的消息。”
“賢妃懷上了太子的骨肉,而我,剛好有證據,足夠用來指證賢妃和太子暗渡陳倉已久。”
玉如煙笑道:“虞美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消息可不是鬧着玩的,賢妃和太子?這怎麼就在一起了呢?”
蘭若安排的人都沒有查到這消息,可見賢妃將此事捂得很嚴實,除了心腹不會有人知曉,但賢妃身邊現在稱得上心腹的就只有秋梅,可秋梅入宮時虞美人還未入宮,虞美人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厲王妃,我不會信口開河,拿這個來騙你。”虞美人淡笑着道,一雙美目看着玉如煙顧盼生輝。
“虞美人不覺得很是矛盾嗎?賢妃可是王爺的生母,我就算信你,得了這消息也不能做什麼。而且,這消息若是從我這裡抖漏出去,王爺會恨死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甚至,還會引來賢妃的報復。”
“王妃就不要裝傻了,整個皇宮內誰不知賢妃與厲王爺雖是母子,但彼此之間卻是淡漠至極,反倒是太子,頗得賢妃的喜愛。王妃做了這件事,不僅能幫自己出了從賢妃那裡受的氣,還能幫王爺除去一個勁敵,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玉如煙加重語氣說道:“王爺與賢妃雖是關係冷漠,但終究是嫡親母子,不會輕易分割,我又豈會去害王爺的生母。屆時,一個孝字就能將王爺壓得喘不過氣來,更會拖累王爺失去民心,這個消息終究是無用。”
“王妃是個謹慎的人,可王妃不妨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王爺,由王爺來定奪,我也不急,慢慢等王妃的答案也無妨。”虞美人也靠在椅子上,悠閒地飲着茶水,看着臺上的表演。
風霜看了蘭若一眼,蘭若也是一臉的疑惑,賢妃有孕一事宮中的暗樁確實沒有傳回來消息,她也是頭一次聽到。
虞美人放下茶水說道:“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宮了。”
“風霜,送虞美人一程。”
“是,王妃。”
“蘭若,派人去宮中看看到底發生何事?至於虞美人,再多加人手盯着。”
“是,主子。”
虞美人入宮之前不過是地方知府家的小姐,在她入宮之後,她父親才調到了京中任職。
在宮中的衆嬪妃中,她的根基算是十分淺薄的,如何能在宮中探聽到這樣嚴密的事,若說背後沒人指點,她是半分也不會相信。等她查出來,一切就都好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