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伸手撫上書櫃,一本一本摸去,都是一些詩詞歌賦的書,到最後,是一本兵書。一個女子住處擺放一本兵書,而且是所有書裡最爲破舊的書,玉如煙感到奇怪正要拿出來看看,沒想到書被拿出來的那一刻,書櫃卻是緩緩打開,出現一條暗道。玉如煙帶着風霜與飛花兩人走入暗道。
飛花拿出隨身攜帶的蠟燭點燃,三人藉着這點點微光往前行走,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一間暗室呈現在三人面前。暗室頂上鑲嵌着偌大夜明珠,悠悠的光照亮了整間暗室,牆上掛着一幅畫。
玉如煙上前觀看,畫上畫着一傾城絕豔的女子,而那畫上女子與她有七八分相似,不出意料,那便是原主,也就是她玉如煙的母親了。畫上還有一段字: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
風霜打量完整間暗室後說道:“王妃,這裡除了這幅畫,便只有一些荼蘼花的花幹了。”
“將荼蘼花帶一些走。”
“是。”風霜依言拿出帕子,拿了一些荼蘼花帶走。
三人走出暗室,將櫃子合上。
玉如煙又開始在內室搜索,外面忽來一聲沉喝。隨之而來的是玉闌天的質問:“玉如煙,你到底要幹什麼?”
玉如煙拍了拍手:“本王妃不過是來母親舊處看看,思念母親罷了,除此之外,本王妃還能幹什麼呢?不如你來告訴本王妃吧,我的,父親。”
一聲父親,玉闌天卻是聽出了不少含義。
玉闌天在門口站着,等待着玉如煙的下文。玉如煙卻不開口,在椅子上坐下,將王妃的氣勢做的十足。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風霜開口道:“玉將軍,容奴婢提醒一句,王妃雖與您是父女關係,但這君臣之間的禮儀不可廢。”
玉闌天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不少。
“風霜,你們都下去,本王妃要與玉將軍商量些事。”玉如煙一聲令下,風霜與飛花即刻就退了出去,守在院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入。
玉闌天大步走入,在玉如煙的對面坐下。
玉如煙拿起桌上擺放的茶杯把玩:“父親,女兒不過是想要看一看母親的住處,您說,我在這裡能幹什麼?”
“你要幹什麼我不清楚,但是這裡,你最好都不要來了。”玉闌天的語氣中責備之意滿滿:“這個院子,你不配來!”
“父親在母親的舊處這樣說我,母親在天有靈,聽到了會不會傷心呢?”玉如煙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揚起不明的笑意。
“不必拿你母親做說辭,就算你母親在場,這句話我一樣會說,也許你母親就不該生下你!”
“父親就這麼不待見我嗎?”玉如煙收起笑意,雙眼直視玉闌天,看的玉闌天心內一陣驚慌。
玉闌天別過臉,眼前這相似的面容,到底讓他回憶起許多傷心事。往事的畫面不時從眼前閃現,玉闌天氣憤的情緒慢慢散去,嘆息道:“也許是我太過執着,但語瑕的死與你有莫大的關係,我始終無法放下。”
玉如煙內心疑惑玉闌天爲何突然間換了語氣,斂了斂心神,玉如煙問道:“父親不如把話攤開說,解一解女兒心中的疑惑。”
玉闌天站起身,往外走去:“等壽宴過後,我會與你細說,只是,荼蘼院,你不要再來了。”
守在院外的衆人見玉闌天走出,讓出一條路。風霜等人走
入院內等候玉如煙的吩咐,玉如煙也起身走出荼蘼院:“回凌煙閣,我累了,想好好休息。”
“是。”一行人隨着玉如煙離開,荼蘼院的院門也緩緩合上。
玉如煙斜倚在窗前的小榻上,閉着眼睛思索着剛纔玉闌天的舉動,看來,這玉府的秘密還真的是不少!
荼蘼院的事傳到玉老夫人耳中時,玉老夫人正閉着眼,捻着手中的佛珠誦唸經文。趙氏面露擔憂,想要開口說說自己的想法卻又不敢打斷正在禮佛的玉老夫人。玉老夫人睜開眼,示意趙氏扶她起身。趙氏上前扶起玉老夫人坐下,玉老夫人放下佛珠,飲了口茶水:“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那個女人都死了,你怕什麼?”
“這……兒媳怕老爺與那丫頭查出什麼……”趙氏半低着頭,不敢與玉老夫人對視。
“人都死了這麼多年,還能查什麼?這事有我壓着,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就是管好如潔那丫頭,別再讓她惹出什麼事丟了我玉府的臉面。”一說到玉如潔,玉老夫人就很不滿意。
趙氏趕緊點頭稱是:“兒媳記下了,會好好教導玉潔。”
“老夫人,王妃來了。”應嬤嬤在外說道。
“你是做什麼吃的,還不快將王妃請進來。”玉老夫人聞言一聲厲喝。
“是。”應嬤嬤應道。
趙氏扶起玉老夫人往屋外走去,恰逢玉如煙走進來,玉如煙笑道:“哎呀,如煙怎敢勞煩祖母親自迎接,風霜,快扶老夫人進去。”
風霜快步上前扶着玉老夫人往屋裡走去,趙氏朝玉如煙行了一禮,等着玉如煙進屋後才走進去,衆人全都坐下後,玉如煙才慢慢開口:“如煙過來,一是看看祖母,二是想和祖母商量件事。”
“王妃請說。”
“父親大壽,如煙也想幫些忙。”
玉老夫人拿起桌上的佛珠捻了起來,好一會纔回玉如煙:“王妃在王府已經要操勞許多事,回了玉府還要再爲這事操勞,叫王爺知道了,怕是會找老身麻煩啊。”
“祖母說笑了,王爺就算知道了,也明白如煙是在盡孝心,不會說什麼的。”
趙氏思量了一會說道:“王妃,老夫人這是心疼您,回了玉府,王妃就好好休息。”
“如煙知道祖母心疼,但如煙只是想盡一份力,不會累到自己的,祖母就允許吧。”玉如煙看向玉老夫人,不放過玉老夫人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玉老夫人難得露出一點笑意:“王妃執意如此,老身也沒辦法了。”
目的達成,玉如煙也不打算多待了,正要開口離開,玉如潔好巧不巧的就走了進來,一進來朝玉老夫人行了個禮後就黏着玉老夫人說話。玉如煙輕聲道:“妹妹見了我也不打聲招呼嗎?”
趙氏心一沉,大呼不妙。
玉老夫人笑道:“如潔,快去給姐姐行禮。”
玉如潔一臉不甘願的行了一禮,玉如煙冷笑道:“妹妹還是這個性子啊,學不好禮儀,在玉府還有祖母與二孃提醒你,日後嫁給二皇子有誰能指導你?”
玉如潔就要開口反駁,趙氏立刻攔下:“是,王妃教訓的是,妾身明日就找個嬤嬤好好教導如潔。”
“還有上次妹妹送到厲王府給本王妃的糕點,不知道妹妹查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有?”玉闌天說得雲淡風輕,玉如潔的臉卻一下子變得煞
白,趙氏和老夫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玉如潔的身上。
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二孃也不用忙活請嬤嬤的事了,我身邊的落葉就不錯,是宮裡出來的,王爺特意挑選放在我身邊的,就讓她好好教下妹妹。”
老夫人剛想要開口替玉如潔求情,玉如煙便不容拒絕地開口道。
趙氏見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接下:“多謝王妃。”
玉老夫人拉過玉如潔的手拍了幾下說道:“看你大姐對你多好,明日起你就好好學規矩,嫁過去後二皇子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祖母,如潔記着了。”
“不早了,如煙就不打擾祖母休息了。”玉如煙邊說邊起身離開。
趙氏也帶着玉如潔回了還影閣,因着落葉在場,兩人也沒說什麼就各自休息了。
凌煙閣內,玉如煙整個人慵懶的坐在榻上:“風霜,那些荼蘼花怎麼樣了?”
“回王妃,那些荼蘼花是用來做香包的。奴婢向府內老人打聽了一下,夫人在世的時候會採集這些花做香包掛在屋內,夫人去世後,將軍每年都會親自採集這些花做香包懷念夫人。”風霜將用帕子包着的荼蘼花拿出遞給玉如煙,玉如煙接過荼蘼花放在一邊。
看着荼蘼花玉如煙反覆思慮,玉闌天不準自己進荼蘼院,那就代表荼蘼院裡面藏着秘密,但是那間暗室又什麼都沒查到,難道是遺落了什麼地方?
還有,玉闌天對玉如煙生母的態度,如果說玉闌天對玉如煙的母親有情,不可能這麼多年,讓玉如煙過得這麼慘,比玉府的一個下人還不如。
可如果……難道玉闌天是裝的?也不可能,他沒有必要一裝就是這麼多年。
再三思慮之後,玉如煙決定再去探查一番。
“飛花,你去看看玉闌天休息了沒有。風霜,你去把夜行衣找出來。”
“是。”飛花和風霜立即行動,不一會飛花就帶了消息回來:“回王妃,玉將軍已經休息了。”
“很好。飛花,你在這守着,我和風霜沒回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找藉口進來。”
“奴婢會的。”
玉如煙和風霜換好夜行衣就往荼蘼院行去,兩人翻牆進入荼蘼院,按照白天的記憶,玉如煙打開暗室的門走進去,暗室內一眼望去只有牆上掛着的畫最爲醒目。
玉如煙把畫掀起來,畫後沒有料想中的暗格,也沒有木盒。玉如煙不由得納悶,難道玉闌天建這個暗室就只是爲了採集荼蘼花懷念這個女人?這絕對不可能!
風霜走到放荼蘼花的地方,又翻了幾遍,仍舊一無所獲。
“還是什麼都沒有嗎?”
“回王妃,奴婢翻來翻去,除了荼蘼花,就什麼都沒有了。”
玉如煙內心一陣苦悶,那這個暗室有什麼意義啊?玉闌天是吃多了沒事幹才建的這個暗室嗎?
“我們去書房一趟,走。”玉如煙思緒一轉,和風霜往書房趕去。
書房外巡夜的人來回走動,玉如煙和風霜見狀,走到一個角落,由風霜帶着玉如煙施展輕功進入。進入後,兩人不敢點蠟燭,只能藉着透射進來的月光在書房內翻找着。書架上擺放的是各式各樣的兵書,玉如煙一眼掃過。
“王妃,奴婢找到一本記載慕容皇朝的書。”風霜將書交給玉如煙翻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