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已經結束了,王妃看起來爲何還是心事重重的?”豐瑞整理好了一應包裹和細軟,要走的時候,原本應該找玉如煙報告行程,可玉如煙卻不在營帳內,找了半天才發現玉如煙在白蓮蓉墜崖的地方發呆。
他稟報完,玉如煙還待了一會,纔回過神來,讓他去主營內,和風霜一起,把墨無痕的東西也收拾好。
風霜聽到之後,也搖搖頭,她只知道最後那場戰役後,玉如煙和毒老去看了戰場,回來之後就一直有心事。
起初還以爲是玉如煙從沒有上過戰場,第一次遇見這麼血腥震撼的場面,所以還沒適應,這一點他們倒是一樣,夜闌將士的屍骨那時候還沒有人去收,都在戰場上和着泥污,看起來十分悲壯。
可之後幾天,玉如煙卻還是那樣,連風霜都已經習慣了時不時隨風飄來的腐臭味,玉如煙可不是其他什麼小女人,自然不可能在意這麼久。
“誰知道啊,我猜可能是因爲王爺身上的毒,這都多久了,王爺可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風霜猜了許久,也只想到這麼一個答案。
“是啊,而且昨天王妃好像和那個毒老吵了一架,那老頭連夜啓程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豐瑞正說着,玉如煙掀開營簾而入。
“讓你們收拾東西,不是在背後嚼舌根。”玉如煙看了兩人一眼,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已經都收拾好了。”
“好,把東西都先搬上馬車,你們準備一下,帶着東西回京城。”玉如煙說完之後就要走,卻又被叫住了。
“王妃和王爺不一起回去?”豐瑞奇怪地問道。
“你們先回去,我和王爺要去一趟均南。”玉如煙說完之後頓了頓,她蹙眉說道:“你們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如果可能,儘量裝作王爺也隨你們一起回去的樣子。”
“是。”那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十分疑惑,玉如煙看到之後,搖搖頭。
戰勝之後,夜闌遞來降書,這件事情本來也就該這麼了結,幾個副將把那賀將軍的罪狀都寫了交上去,等待皇命處置時,毒老再次提起了蠱王的事情。
玉如煙一直都在猶豫,她派人去夜闌找了幾天,抓來了一些大夫,幾位副將也都去找了一些有名望的大夫來給的墨無痕看病。
那件事也被玉如煙有意無意壓了下去,可這夜闌秘製的毒藥,實在奇怪,前前後後來了十多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毒老趁機再提蠱王,玉如煙猶豫的時候,在營帳內一位喜好遊歷名山大川的大夫說均南有一位神醫,或許可救治墨無痕。
毒老看着玉如煙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打算,他甩下一句“你寧願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神醫,也不願相信老頭子這個身邊人嗎?”就滿肚子氣的離開了。
玉如煙雖說已經立刻派人去追,也手書了歉意,可畢竟還是得罪了那個脾氣怪異的老頭子,現在也就只有去找找那個所謂的神醫了。
“既是如此,王妃放心,奴婢回去後,會備上禮物去找毒老道歉。”風霜聽後立刻說道。
玉如煙點點頭:“你回去將我
房裡那半本書給他帶去,不管如何,要告訴他,我回去後定會親自上門。”
“可,又爲何要裝作王爺隨隊回京的樣子?”豐瑞不明白。
“王爺的病瞞不住,京城一定有人在時刻關注着他現在的狀態,去均南的路與回京的相反,你們如果能夠在前面擋住他們這些人的視線,我們在後面,也能更加順利。”
玉如煙說完後,那二人也不再多話,來的時候是輕車簡行,走的時候帶的東西卻不少,畢竟是大獲全勝,張揚一些,以振奮民心也是有必要的。
墨無痕至今沒有醒過來,玉如煙一個人行鍼是無法壓制他體內的毒素的,好在之前那十幾個大夫也不是完全沒用,他們留下了一些藥,特別是從夜闌找到的幾個,拿了幾種藥丸。
配合鍼灸,也勉強能達到之前的效果。
只是這樣一來,玉如煙的動作不得不加快,她悄悄乘另一輛馬車帶着墨無痕,先一步離開。
“你倒是清閒,躺在這裡一動不動。”玉如煙看着昏迷不醒的墨無痕,不由的嘆氣。
爲避人耳目,她這一次連馬車伕都沒帶,那個大夫給了一個大致的位置,好在軍中有這一片詳細的地圖,不然她連走過這片山都費勁。
趕了兩天路才找到一個小鎮,玉如煙意識到,靠她一個人還是太勉強了,於是在小鎮休息一日之後,她找了一個十分機靈的小子當車伕,同時也當嚮導。
一路顛簸,墨無痕竟然在離開小鎮之前,醒了一次。
“我……這是什麼地方?”墨無痕看起來渾渾噩噩的,似乎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醒過來了還是在夢中。
玉如煙那時還靠在客棧房中的椅子上小憩,一聽到有人說話,嚇了一跳,還以爲是有刺客,愣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墨無痕。
她大步跨過去,坐在牀邊低頭看墨無痕:“好些了?”
“這是在哪兒?”墨無痕皺着眉想坐起來,身體卻沒有絲毫力氣,玉如煙趕緊過去扶着他,讓他靠着牀坐起來:“這裡是客棧。”
“客棧?”
“你中毒了,但是那種毒我沒法解開,所以現在帶你去均南找大夫。”玉如煙說完,就看墨無痕點點頭,隨即他閉着眼再度昏迷過去。
一路都是這麼睡睡醒醒,只是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玉如煙覺得這不是一個吉兆,所以他們加快行程,終於到了均南。
本以爲找到那神醫要花費一番功夫,卻不想,到了城中一打聽,馬上就找到了神醫的所在,那並不是一個世外高人,反倒是住在城中最繁華最大的宅院中。
“請問這是洛神醫的府邸嗎?”
守門的便有八個,看起來甚至比大部分官宦人家的府邸還要氣派,聽到玉如煙這麼問,其中一個守門的上下打量她:“你看病?”
“不是我,病人在馬車中。”玉如煙說道。
“那就請回吧。”
“什麼?”玉如煙有些不可置信,臉上倒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微微蹙眉:“不看病,總該有個確切的理由。”
“我們神醫說了,最近病的要死的,他
不看。”那守衛說完就不再說話。
玉如煙見狀,微微蹙眉,她扭頭對馬車伕說了兩句,那人就趕着馬車離開了。守衛見狀正覺得奇怪,突然感覺脖子一痛,在擡頭,玉如煙卻已經踩着他的肩膀,跳進圍牆之內。
“誰!”她才一進門,就看見院子中央,一位白髮老人正在自己一個人對弈。
“我過來請洛神醫幫忙救一個病人。”玉如煙站在原地,她心想,如果這位神醫不答應的話,她可能就要考慮使用暴力了。
“可以啊,不過老夫最近想找一朵雪蓮,如果你能拿到的話,老夫就幫你救人。”那老頭子笑眯眯的看着玉如煙。
玉如煙蹙眉:“什麼地方有?”
“不知道。”老頭仍舊笑着,他拈着棋子,落在棋盤正中天元的位置:“說不定在山上,也說不定在水底。”
“我會找到的。”玉如煙轉身就離開了。
玉如煙自然明白其中肯定有一些刁難她的部分,可要說起雪蓮,也不是什麼太珍貴的東西,那人只說了雪蓮,她就拿一朵過去,不管是什麼樣的,總而言之,只要有東西理就在她。
誰知道,那老傢伙根本不是一個講理的,看到雪蓮就說他要的是雪梨,拿了雪梨,他又說自己要的是雪餅!
這又不是現代,弄不來什麼旺旺雪餅,又沒到飄雪的季節,玉如煙弄了一盆冰過去之後,那老頭子竟然又變卦,幾次三番下來,就是傻子也知道他是耍人的。
“先生既然不想治病,直說就好了。”玉如煙端着一盆子堅冰,差點頭都給他倒下去。
那老頭才捋了捋鬍子,挑眉說道:“既然你明白,又何必這麼執着。”
“我只說了,先生不想治病可以直接說出來,可沒有說我會放棄。”玉如煙直接坐在老頭子對面,她掏出一把匕首,當即插在石桌之上。
“你這是要用老夫的性命作要挾?”老頭眼神瞬間就冷了。
玉如菸嘴角一挑:“自然不是,本王妃只是在想,既然先生不想救治,那我恐怕就要在這久留,長此以往,銀錢方面必有短缺,我見貴府門前的地不錯,擺個豬肉攤之類的,應該礙不着先生什麼。”
“你敢!”
“我堂堂天燼厲王王妃,有何不敢的。”玉如煙高挑眉毛。
那老頭狠狠瞪着玉如煙,也不說話,玉如煙心頭一喜,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看來這段時間的糾纏,這個老頭子也累了。
“只是如果先生答應下來,自然我就不會那麼麻煩。說起來我最近看見先生在整修後院,如果先生喜歡,我倒是可以考慮將我那隻木牛,贈與先生做禮物。”
玉如煙笑着,那木牛是根據古書記載,諸葛亮木牛流馬的改良版,之前那老頭說要汗血牛的時候,她連夜找人做出來,不過老頭後來又耍她,玉如煙就把那牛燒了。
老頭雖然不說,玉如煙從他那惋惜的眼神,也能看得出來他對這些機巧器具很有興趣。
果不其然,在玉如煙雙重攻勢下,老頭只能咬牙:“我等你到子時,把你那個病人送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