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日上午九點整,東方港元老區上空再一次迴響起警報聲。許多人都有些好奇地擡頭望向城頭上的高音喇叭,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作爲歸化民,對於這個聲音很是熟悉,這是一級颱風警報的聲音。這幾個月來這種警報聲倒是出現過好幾次,但是往往都是幾個小時後就接到了元老傳來的命令解散。
孫文彬正在東方港元老區幾公里外的東方農場,他很清楚地聽到了颱風警報的喇叭,不由得從地裡站了起來,手裡還拽着一根麥苗。
“首長!”有歸化民在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高喊道,“首長!颱風警報!要準備抗颱風行動了!”
孫文彬衝那個歸化民點了點頭,又擡頭看了看晴空,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這個張澤峰,不會又要坑咱們一通吧?”忽然覺得胸口一陣震動,低頭一看原來是手機上來了一條信息,“颱風正在靠近,估計在五個小時內會到達東方港,請所有人做好抗颱風準備。”
他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然後衝着旁邊正在圍過來的歸化民大聲喊道:“按照預案執行!”
事實上農業委員會也沒什麼可做的,田裡該種的東西已經種下去了,該發芽的已經發芽,颱風來的話基本上就只能聽天由命,如果說能做點什麼的話,就只能是把所有的排水閘門都打開,保證水能夠被快速排出,不至於讓作物被泡壞。
除了農業委員會,工業委員會也是一通雞飛狗跳。因爲本時空沒有氣象衛星,而氣象雷達的探測距離只有這麼個距離,能夠確認有颱風的時候一般來說只有五個小時左右的準備時間。這個時間看起來長,可是要是準備抗颱風的話根本就是不夠的。除了鋼鐵廠,大多數工廠都只能緊急停工,工廠的技術人員在專職元老帶領下開始巡視可能會出現危險的地方,所有貴重資料都被轉移到安全地點,工廠廠房進行加固工作,這些都在按照抗颱風預案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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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總部沒有當值的巡邏車全部被派出去,在貿易區和居民區裡穿行,沿途向着兩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羣衆喊話,警告他們颱風即將到來。
港口的海岸巡邏隊的人力巡邏艇也進入到港口區,逐一向還停在港口裡裝卸貨物的船隻解釋情況。有的船東非常緊張自己的貨物,不過港務人員儘快趕到了現場,向他們開示了一份貨物清單,讓他們自行填寫,然後催促他們儘快離開港口向南開避免遭受颱風的損害。有的船東不敢相信東方港的這羣髡人,始終不願意離港,海岸巡邏隊也不用強驅逐他們,就讓他們把船上的重要東西帶離港口,人員全部上岸,進入港務中心的大型建築物裡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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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銘煥正站在執委大樓上,這座三層樓高的鋼結構彩鋼板房屋頂上一度是整個東方港最高的地方。但是隨着大量的三四層房屋的建立,他現在向西看已經看不到遠處了,大片的居民樓已經遍佈,把向西的視線全部遮蓋住了。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這樣規模的城市在本時空絕對是獨一份,就算是颱風預警這事情,在本時空,也絕對沒有第二個敢拍胸脯的。
他微微笑着轉頭望向東面,東面的城牆外是貿易區,因爲貿易區直接就在海邊,非常靠近港口,所以貿易區的房屋以木質結構爲主,雖然容易被打壞,但是更容易維修和重建。要知道上次東方港保衛戰中雖說貿易區被衝進港口的邁德諾戰艦打得千瘡百孔,再加上五星廣場上陸戰隊陸軍和邁德諾水手的一番殊死搏鬥,幾乎把整個貿易區夷爲平地。但是憑藉着木質結構容易建設和維修的特性,僅僅在半個月裡就幾乎重建了貿易區,並且還做了相應的調整,改進了不少之前城市規劃上的不足之處。
可想而知,這穿越後的第一次颱風肯定能夠肆虐整個貿易區,甚至於夷爲平地也不足爲奇。楊銘煥看着螞蟻一般在進進出出搬運着重要物資和文件的歸化民們,看來他們也早就知道這樣的房子在臺風裡根本不可能抵禦得住,所以早早就搬出來避險。包包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進行整個新貿易區的規劃工作,他打算把港口區向南移動一片區域,同時將港口的泊位拓展到可以同時停靠三十到五十艘船的規模。新貿易區的位置將從濱海路開始一直到靠近沙洲靶場的位置,比現有規模拓展三倍左右,同時按照舊時空的田字格路線建設大量兩層到三層的磚石建築物,保證新貿易區可以同時容納五千到八千人規模的交易活動。此外港口區裡泊位也將進行大規模的擴建,碼頭將要拓展到每條五十米寬,中間鋪設港口吊機以及移動軌道,移動軌道之間也將鋪設火車軌道,火車可以拖運車皮直接進入到碼頭進行裝卸,提升裝卸效率。
“首長!”在樓頂值班的陸戰隊員向他輕聲說道,“風力正在加大,我們先下去吧?”
楊銘煥點了點頭,回頭望了望北面,北面大多數的工廠現在都已經不再冒煙——這些工廠基本上都是使用的蒸汽機動力,就算是用電力的,也是通過蒸汽機或者水力發電機帶動機器運作的,一眼望去一目瞭然,大多數工廠都已經停工了,唯獨遠處的化工廠和鋼鐵廠還在冒着黑煙,這兩個工廠從一開始安裝設備開始就是按照舊時空標準進行的,抵禦颱風的能力相對要比其他工廠強不少。當然,沒有停工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兩個工廠的生產都不能想停就停,只要停下了,再次恢復生產簡直就是噩夢,尤其是鋼鐵廠,如果在生產過程中停掉了,那麼就等着用炸彈來炸開熔爐了。
“走,我們下去吧。”楊銘煥再次擡頭望了望東邊,東邊的天空中一片片的捲雲正在飄過來,已經慢慢地蓋滿了半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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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些鳥還真是咬死咱們了!”一個偏將鬱悶地吐掉了口裡的土。剛纔在飛機俯衝發射火箭彈的時候,他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如同狗吃屎一般一頭扎到了泥地裡。這泥地可不是普通的泥地,而是一片士兵們自己隨意選用的“排泄處”。這偏將毫不在意臉上的黃白之物,手忙腳亂地擦去了,然後看着天上正在爬升的飛機。
他面前是一片狼藉,被打得一團亂麻一般的營地裡,到處橫躺着士兵的屍體,大量的運輸車輛被劇烈的爆炸炸得四分五裂,一頂頂帳篷被熊熊大火吞噬,身上着火的人影在其間奔逃,一條條黑色的煙柱正在向着西邊的天空延伸開去。
趙喜敏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一枚火箭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帥帳裡——這種又大又顯眼的大型帳篷在空中看起來更加地醒目。何滾龍的飛機在俯衝的時候向這個帥帳發射了六枚火箭彈,不過這種旋轉飛行的火箭彈的精準度卻有些不太好說。因爲百舌鳥飛機本身的強度讓人值得懷疑,爲了讓機上的駕駛員有足夠的跳傘時間,因此百舌鳥的俯衝動作高度被要求在兩百米左右進行。飛機發射時機身的顫動加上火箭彈尾部噴口不夠規範,發射出去的火箭彈的彈道就如同在發射霰彈一般簡直讓人無法捉摸。不過還好,大致方向倒是沒有偏差太多,旁邊許多帳篷和來不及奔逃的士兵遭了秧,頓時就被炸得一陣人仰馬翻。
受驚的戰馬掙脫了繮繩,在營區的爆炸和烈火之間來回亂跑,繮繩和繮繩上綁縛的木塊橫飛,打得附近來不及躲避的士兵頭破血流。一時間受傷的戰馬嘶鳴,傷員哀嚎,死者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帥帳附近。
但是趙喜敏卻是運氣爆棚的存在,落在他帥帳裡的那枚火箭彈雖說直接砸在了一個參謀的背上,把那個參謀直接砸死在泥地上卻沒有爆炸。他不知道爲什麼這枚火箭彈沒有爆炸,但是這枚黑色的長條東西一看就知道是鐵製的。他強忍着害怕,一邊雙腿哆嗦着一邊走了過去細細查看。
這個東西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梭子一般,通體黑色,一看就知道是鑄鐵製成的,尾部有幾個斜着的小孔,早就被噴射的火焰燎得黑漆漆的滿是炭灰,輕輕摸上去彈體還有些燙手。趙喜敏不由心頭一驚,這東西不是天生的,而是人造的。這又代表什麼意思?要說起來這世上攻擊人羣的動物多了去了,可是什麼動物能夠有本事直接製造鐵製工具進行攻擊的?現在的他背上被冷汗浸透了,原來一直以來在攻擊自己的並不是士兵傳聞中的怪鳥,而根本就是人,這些人不僅掌握了能自由自在翱翔於天空的能力,還能隨心所欲地攻擊自己。南岸軍根本就沒有絲毫能力可以威脅到在那個高度的敵人,天空就是他們自由馳騁的一畝三分地。
他回想起這怪鳥來,還是從他們出發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如同夢魘一般翱翔在他們頭頂。那時候他們還以爲真的是怪鳥,但是現在想起來,這些開着怪鳥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他們朝着占城港進軍,他一直竊以爲的偷襲現在根本就是個笑話,人家不僅知道他們來了,還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回想起一直以來這些怪鳥始終把攻擊目標放在他們的糧草上,趙喜敏悲從心來,這根本就是率衆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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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反而又冷靜下來了,這怪鳥每次攻擊時間都有限,每天也就是攻擊一次就走了,想必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導致的。現在雖然己方損失慘重,但是怪鳥已經攻擊過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應該發揮南岸軍戰力的主戰場了。天上的怪鳥雖說攻擊力強悍,但是總不能落在地上來打自己。就算是現在這樣的損失,他們也至少還有九萬人以上的規模,這樣的規模推平占城港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想到這裡,他連忙叫營中的參謀官跑到各營去把士兵們集合起來準備拔營。
“弟兄們!我們這就去進攻佔城港!天上的怪鳥一天只來一次,今天已經來過了,不會再來了,所以咱們就能夠長驅直入奪取占城港。”一個參謀官對着下面充滿了疑惑望着自己的士兵們大聲蠱惑道,“攻下占城港,三天不封刀,劫掠的東西都是咱們自己的!”
下面的士兵們沒有太大的反應,剛纔的空襲已經讓他們嚇破了膽,又缺乏軍官對他們鼓舞士氣,現在僅僅是憑藉幾個參謀官來慫恿他們向前衝根本就沒有多少效果。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新被任命的軍官們一個個愁眉苦臉地開始按照命令集合自己的部隊,與此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生怕不知從那裡飛來一顆要命的彈丸把自己的小命帶走。許多軍官都悄悄丟掉了自己帽子上的飾品,又用破軍服把自己身上閃閃發光的衣甲包了起來,連馬都不敢騎,通過這幾天來的連續狙殺行動,他們已經發覺了自己和身邊的士兵必須要沒有什麼區別,哪怕是有一點區別,就會可能遭受到射殺。雖說當官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可是小命畢竟還是更重要啊。
對於行軍隊列,令人意外的是軍官們對於被安排在最前方的序列紛紛爭搶,雖然說他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敵人是什麼樣的,但是身處最前肯定能夠更早地攻入占城港,一旦進入到占城港,就能夠獲得有限劫掠權,到時候發家致富光宗耀祖可就靠着這一回了。
“報告首長!偵察隊發來消息,敵人已經開始拔營,先鋒部隊已經離開營地!”一個士兵快步跑到錢龍舟的私人房間裡向他敬了一個禮說道,“請首長指示!”
原本趴在桌上補覺的錢龍舟一躍而起,衝着他連連揮手道,“快快快!召集部隊!準備作戰!”傳令兵連忙敬禮離開,很快就聽到了急促的集合鼓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