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在刺史符等了許久,等來的就是袁軍的進攻,荀彧也拔出了腰間裝飾用的長劍,帶着府兵,劈砍着、刺殺着,直到張遼、張虎父子衝了過來,荀彧迎接進到刺史府,便關上了府門。
如今的刺史府,血液,已經在府內各處橫流。不知多少人死在了這裡,包括荀彧在內,衆人個個帶傷。
所有人都以爲必死無疑了。黃月英都已經將匕首放在了脖子上,她的目光望着遠方那熟悉的身影,若是袁軍殺了進來,那麼黃月英也會毫不猶豫的劃開自己的喉嚨。
張遼和張虎頂在最前面,如今已經沒有兵馬了,只剩下程營將領的家眷和府兵在戰鬥了。
張遼、張虎、田宇,帶着所用能站起來的男子圍成半圓,將老幼、女人護在了身後。
沒有人多說話,都在儘可能的恢復氣力,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有多少安息人衝進來。
如今的形式與當初呂布在西域的時候一般無二,可能更加兇險也說不定。
“遠兒……”黃月英喚來了自己的兒子,她抹去程遠臉上的淚水,望着他的眉宇,卻是說道:“遠兒你是程閔的兒子,你要記住你父親說過的話,男兒流血不流淚,不要怕,你父親會來的!一定會的!”
“母親……”望着滿臉憔悴的黃月英,程遠的鼻子發酸,然而他很快堅定了起來,“沒錯,我是程閔的兒子,是英雄的兒子,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我程遠就算死也不會給爹爹丟臉的!”
剛出生不久的程英還在哭哭啼啼,七歲的程遠抱起了哭鬧的程英,都說長兄如父,這程遠也確實向父親一樣,堅定的看着程英,“妹妹不哭,父親一定會趕回來的,就算父親不在,哥哥也一定會保護你!”
黃月英欣慰的看着程遠,心裡卻很不是滋味,畢竟程遠還是個孩子,程英也纔剛剛出生,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面對死亡的痛苦,這當母親的簡直是心碎如焚。
哐當
刺史府的大門被踹開了。
終於到了最後的一刻……
“爲了主公!爲了家人們!上!”張遼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面對數不盡的敵人,張遼無所畏懼,他挺起長槍,再一次與敵人打了鬥了起來。
在說說程閔吧,儘管程閔收到消息以後便立刻回軍了,可是三國時期沒有汽車、火車、飛機之流的交通工具,唯一能用的就是馬。
程閔聯合了烏丸可以說是馬屁最多的諸侯了,可是就算再多,馬也不可能比人多,程閔手下只有三萬騎兵,其中有兩萬還是重騎兵,所以程閔先是帶着高順的五千陷陣營和一萬的輕騎兵回援,另外兩萬的重騎兵由趙雲率領,隨後的六萬大軍爲最後一路回援之兵。
如今程閔親自率領的,五千陷陣營和一萬的輕騎兵,終於趕到了鄴城,再次兵分三路,馬尾多扎枝杈。作出反包圍的態勢,以爲疑兵之計。讓敵人一時無法探清虛實,撤去全面包圍的態勢!跟支援西域時對陣貴霜一樣。
一是這計策是真心好用,二是面對七八萬大軍,在絕對實力面前,除了疑兵之計,別的計謀都毫無意義了。
果然,袁紹的探馬並報的時候,袁紹嚇了一跳,程閔的十幾萬大軍這麼快就回來了?全是騎兵?
袁紹深知程閔的詭計多端,所以根本不願意倉促之下就與程閔決戰,“可惡,就差那麼一點了!”於是,暫時不明敵情的情況下,袁紹下達了暫時後撤的命令。
隨着袁紹的撤退,程閔終於殺進了鄴城,張遼等人的危機自然也消除了,不過如今的鄴城已經沒有意義了,程閔果斷下令撤到幷州,而且是倉皇撤退。
至此,滾滾黃塵之中,人沸馬嘶。袁軍探馬不知怎麼回事,就都來圍觀,其中又分了班次,不斷向後方回報情況。當煙塵散去,整個鄴城已經看不見一個人了,原來的營地裡,只留下一堆堆的垃圾,還有些用不着的木頭碎片。
“嗚呀!”袁軍探馬等了半天,本以爲會等來大軍出動攻擊的程軍,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撤退的程軍。
袁軍探馬們不敢怠慢,又分班次,許多人追了上去,少許人結伴返回本方大營回報。
袁紹得到程軍有大動靜的消息後,就着急沮授、郭圖、審配等人開會,商討程軍可能的行動。又命令三軍戒備,準備迎敵。
“報……,大事不好了!”
袁紹心裡一沉,心說一定是程軍來攻打了,他急忙問道:“什麼情況?”同時他也做好了準備,只待探馬道出詳情,便揮手點將出徵。
探馬手一後指,叫道:“程軍,夾着尾巴逃跑了!”
“哎呦!”現實與想象差距太大,準備揮手點將的袁紹,一驚之下坐回了帥位,驚道:“逃跑了?”
“是滴!逃跑了!”探馬又指道。
袁軍所有的文臣武將們紛紛議論起來。
“一定是畏懼我軍!”
“我軍一路大捷,程軍當然要避其鋒芒!”
“可惜了沒抓到程閔!”
袁紹手下第一次沒有吵架,袁紹也第一次直接了斷的站起來道:“不能讓程軍和程閔跑了,抓住程閔,程軍就能不戰而下,傳我將令,全軍追敵,剩餘兵馬押送軍需隨後跟進!”
“得令!”衆袁軍衆將軍領命而去。
無論如何,袁紹都要抓住程閔。
因此,程閔也就完成了游擊戰其中戰法:敵進我退。
幷州靠近匈奴,相對來說比其他各州荒涼不少,程軍就在前面跑,帶起了無盡狂沙。而袁軍則是吃着程軍的沙子追,程軍怎麼跑,袁軍就怎麼追。程軍直着跑,袁軍就直着追;程軍拐彎跑,袁軍就拐彎追。荒涼的幷州如同戈壁、草原一樣,幷州曾經就是袁紹的地盤,所以袁紹知道地形,也不怕程軍有什麼貓膩。
雙方你追我攆,滾滾而來滾滾而去,近二十萬大軍的腳步,不知道踏平了多少沙丘,又讓多少噸的黃沙移了位。
就這樣跑了三天,袁軍個個累的死狗一樣。袁紹也擦了擦只有沙子沒有汗水的額頭,驚呼道:“程軍還在跑嗎?”
“報……,主公,程軍停下來了!並且紮了營!”這時,一名探馬來報。
“吾靠!”袁紹這才下了馬,一拍馬鞍,當馬跪下來的時候 他就靠在了馬背上,摸出水囊灌了一口。又是脫了靴子,倒出半斤黃沙,這才說道:“還以爲程軍是木頭人……,傳令,全軍駐紮,休息。”
這時張頜有些疑惑的問道:“主公,吾靠是何軍令?”
袁紹一愣,便笑道:“這就是勞資當初跟程閔那小子學的,意思是感嘆的含義。”
“原來如此!”張頜這才明白,道:“吾靠,這就傳令休息!”
“吾靠!終於可以休息了。”袁軍將士們,感嘆着。
袁紹發現全軍都學會了,忍不住感嘆,“吾靠!”他能夠傳播一句流行語,還是十分有成就感的,“吾靠……”
“吾靠!”袁軍七八萬人此起彼伏着。
跑了三天,沒怎麼休息。程軍頂不住,袁軍也頂不住。所以掌握主動的程閔,就傳令全軍,休息一番。
這一天夜裡,程閔着急文臣、武將發佈了“敵駐我擾”的戰鬥策略。
程閔手中有三萬騎兵,分成三百個小隊,每隊百人左右。所有的軍官將領都用上了。
預定從今天夜裡開始,騷擾袁軍的駐地。
而到了夜深休息的時候,程閔卻是睡不着覺,他與黃月英並着頭,一起跪坐在牀上,兩雙眼睛,一會目不轉睛,一會又四處亂轉。
“這裡!”一聲嬌呼,只見黃月英伸出一雙玉手,啪的一聲。
“怎麼樣,怎麼樣,打到了沒有!”程閔急忙去瞅,同時搓着手背上的紅疙瘩。
玉手分開的時候,兩人一起露出失望的表情,“沒打到!”
“可惡,勞資絕對不能再被叮咬了,精華都被丫吸走了!”程閔大怒,撓着褲襠,心說這些蚊子太可惡了!然而很快,程閔的注意力,便被身邊的黃月英吸引去了。
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前凸後翹,尤其是跪在地上,雙手支撐的時候。那姿勢,加上垂下來的秀髮半遮面,令人無限遐想。
於是,程閔眼珠子一轉,驚呼道:“別動!”
黃月英立刻就不動了。
“別動啊,就在你身上!”程閔便整個向翹臀撲了過去。
誰知黃月英一閃身躲了過去,就跪坐在牀上,叉腰笑道:“夫君,已經十幾次了,不好使了。您還是想點新鮮的吧。”
“十幾次了?”程閔尷尬的撓撓頭,“有這麼多次麼?”
“別動!”突然,黃月英說道。
“咦!”程閔立刻不動了,然而他很快笑道:“學我!”
誰知黃月英表情嚴肅起來。“別動,一隻蚊子快要落在左腮幫子底下了!”
程閔聞言,頓時就感到左臉與脖子相連的地方,麻癢,果真!於是,程閔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目光卻是流出鼓勵的眼神。
黃月英便悄悄伸出手去,待得接近的時候——啪,一巴掌呼在了程閔的臉上。
同一時間,張遼黑着臉,在營帳裡面打蚊子。他的臉上有兩個紅疙瘩,手臂上也有好幾個。“瑪德,這蚊子真狠,咬上一口,又癢又痛……”
шшш★Tтkā n★Сo
陳到將領跟張遼差不多,所以想找張遼喝點酒解解悶,可一走進來,就發現張遼四處追蚊子,“肝膽俱裂”。
嗡嗡嗡這時,不知哪裡飛進來一隻蒼蠅,就圍着張遼頭頂轉圈,原來是被頭頂散發的汗臭氣息吸引。只見張遼的腦袋,風車一般跟着蒼蠅轉了幾圈,頓時頭暈目眩,暈的不行。他揮手扇了扇趕走,一會又飛了回來。
張遼就又揮手驅趕,一時間擦乾淨的額頭,再一次汗如雨下。
嗡嗡,蒼蠅十分膽大,落在了張遼的鼻子上,口器伸出來,不斷撫摸着張遼大鼻子上的紅粉刺。又開始遊走,探頭探索張遼的大鼻孔,便感到這裡溼潤,有可能是繁衍後代的好地方。
張遼雙眼集中在一起,鬥雞眼大怒,他也是拍蚊子攆蒼蠅昏了頭,揮起右手,一巴掌就掄了過去。
阿嚏
啪,嗡嗡嗡,蒼蠅唱着歌走了。
“啊!”陳到等人驚呼,望着給了自己一巴掌的張遼傻眼了。心說文員這邊是不是秀逗了,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一個時辰過後,程軍就對袁軍發動了百隊大戰,分五波,一刻不停。
“殺狗賊袁紹!”
“射!”
“射他們!”
“只射火箭!”
全騎兵。輕騎兵遊走放箭,就圍着袁軍幾十裡的大營,滾滾而來滾滾而去。一時間,袁軍大營多處起火中雞飛狗跳。
轟隆隆聲中,袁軍的大部隊開了出來,然而只是吃了一嘴沙子。程軍騎兵消失在了夜色當中,一望無際的戈壁,這去那裡找?
於是,袁軍謾罵聲不斷,皆在罵那戈壁。
袁軍轟隆隆返回了駐地,塵土散去的時候。這邊就又上牀睡覺了。
“殺狗賊袁紹!”
“射!”
“射他們!”
“只射火箭!”
程軍又來了。
袁軍無比的焦躁、暴躁、瘋狂,心說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於是。轟隆隆聲中,大批袁軍又開拔了出去。當然。最後只能是面對黑洞洞的戈壁大罵。他們找不到程軍,也罵不到程軍,也只能是,罵那戈壁了。
“殺狗賊袁紹!”
隨後的幾次,都不用射箭,只一聲殺狗賊袁紹!袁軍就會聽話的竄出來咬人,咬不到人,就對着戈壁狂吠。
ωwш ☢ttkan ☢¢ o
隨後幾次,袁軍不出來了,只以爲是騷擾戰術。
“射!”
“齊射!”
“直射火箭!”
數萬騎兵放火箭,這誰能頂得住。一時間袁軍營寨大火熊熊,轟隆隆中,瘋狂的袁軍帶着必須要乾死你的表情,衝了出來,最後只能是乾死罵那戈壁。
袁軍從最初的冷靜,到焦躁、到憤怒、到最後的歇斯底里。
抓一晚上蚊子,不能睡覺的憤怒和狂躁,可想而知。不斷驅趕程閔軍的袁紹,十分憤怒,十分煩躁,他對手下說道:“都說這程閔是老虎,在我看來,他就是蒼蠅、蚊子。他們不敢正面作戰,只會發動無恥的偷襲和騷擾……”
百人隊,對於七八萬袁軍來說,也就是蒼蠅一樣渺小又可惡的存在,袁軍並不會因此而傷筋動骨。但是,袁軍又必須要驅趕,以免被蒼蠅噁心。或是被蚊子吸一口血,又癢又痛。
這就好比是一個巨人,他不斷揮舞着手臂,又哆嗦着肌肉,轟趕着嗡嗡圍繞自己飛行的蒼蠅蚊子。最終,當太陽升起來,蚊子回家去的時候,巨人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