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將邱克喚醒,宿醉讓他整個人消彌。在淋浴間,溫熱的水花慢慢讓他混沌的身體開始復甦。
“叮咚!”門鈴響了。
邱克以爲是姜明來了,便隨手扯過浴巾裹在腰上,去給他開門。
門被打開,於媛站在外面,他怔住了。
他扶着門框,“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於媛輕聲笑道:“不打算讓我進去坐坐?”
邱克側身讓於媛走進房間,看她好奇地在房間四處打量。
“有什麼事嗎?”一夜宿醉,邱克滿臉倦容,看起來無精打采。
於媛嘴角挽出一個無奈的微笑,“新婚燕爾,我形單影隻,你不怕人說閒話,我還怕——”
“於媛!”邱克嘆了口氣,沉聲道:“我在喪期。”
這話讓於媛頓時無語,她垂下眼瞼,低聲道歉,“對不起!”
“你有些過於投入了。”邱克直視於媛的眼睛,“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
“克參,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結婚,你一個人跑出來,我很難堪……”
“你是怎麼讓亓參謀長認爲,你就是姜明口中的那個女孩?”邱克對於媛質疑道:“我很好奇,你能解釋一下麼?”
對邱克審視的目光,於媛窒了窒,接着面色很坦然地道:“可能是我們兩個過於親密的舉動吧!要知道,你是個不輕易讓人親近的人,尤其跟女性之間。”
“就這?”
“當然不是,還有就是巧合吧!”於媛回憶起亓參謀長來的那天的事……
在醫院的走廊上,她看到姜明陪同一位神情板正的男人走來。
就聽他很是關切地問:“克參這次受傷,嚴不嚴重?”
“傷不是很重,當時他被打入江裡,造成溺水。”姜明沉吟了一下,接着又說:“當時幸虧一個姑娘救了他,他們是老相識了。”
“是男女朋友關係?”那人聽了很是驚奇,便追問了一句。
“應該是!據我所知這個姑娘很愛克參,救過他很多次。”姜明很確定地說,大概他想幫邱克助推一把,索性多說了兩句。
當他們走進病房的時候,於媛已經在病房,正和邱克兩人說着什麼,她舉手投足,顯得落落大方,給人一種他們關係非同尋常的印象。
談笑間,於媛隱約就聽到那人又問:“這位女醫生叫什麼?”
“她叫於媛,那天在江邊,是她搶救的克參。”姜明回答。
“噢!”那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進病房。
於媛見他們進來,微笑着點頭示意,馬上回避了,這一面,她給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沒過多久於媛便被調到軍區醫院。
邱克聽完,長長嘆了口氣。他和於媛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終究讓他避無可避。
“於媛,我感激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們之間只能是朋友,請不要再做超越這層關係的事。”
“我和你舉行婚禮,這是不爭的事實啊!”於媛漲紅着臉,大聲喊道。
邱克搖搖頭,“之前我們說好的,只是做場戲……”
“可所有人都當真了呀!”於媛急切地道:“你讓我怎麼辦?”
“於媛,我很感激你圓了爸爸的心願。”邱克輕聲道:“我…又欠了你一個情!”
“你不要說什麼欠不欠人情的話。”於媛清澈的眼眸,深深地望着邱克,“我…也當真了。”
“於媛!”邱克輕聲喊道:“除了感情,我什麼都答應你……”
“可我要定你了!”於媛有些失控地大聲叫起來,“就當我訛上你了吧!”
邱克無奈地擡頭看看天花板,被她氣地苦笑了一下,看來女人在失去理性的時候,都是這麼不可理喻。在這個時候和她們爭辯,則是不明智的。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你,包括杜一茉。”於媛微微顫抖的聲音道。
於媛的話戳中了邱克的心,讓他嘆了口氣,無力反駁。
邱克走過去,牽起於媛的手,放在自己平靜的胸口,“於媛可感覺到什麼了麼?”
於媛感到那裡沉靜沒有絲毫波瀾,眉頭蹙了蹙,擡起清澈的眼眸,衝着他露出柔美地一笑,“克參,我只知道,我愛你就足夠了。”
“不!於媛,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去找個愛你的人,好嗎?”邱克目光黯淡,沉聲道:“不要再爲我無謂的耗下去。”
“克參,一茉給你造成的創傷由我治好,她想照顧你的願望讓我實現,她的婚禮又是我來完成,這就是緣分,今生今世……”於媛看着邱克胸口的那塊傷疤,雪白的手輕輕撫上去,一字一頓地道:“我…只認定你了!”
邱克倒吸一口涼氣,驚異地瞪着她,抽身想要走開。
“吱呀!”一聲。
房間的門開了,杜一茉站在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幕,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她將手裡的保溫桶放着門口的櫃子上,結結巴巴地道:“姜、姜大隊…讓我給…捎過來。”
說完,杜一茉匆匆轉身離開。
於媛驚愕地看了眼邱克,隨後追了出去。
“天!”邱克頭疼地扶着額頭,呻/吟般地嘆息一聲,“這下可什麼都不缺了。”
杜一茉慌里慌張跑出來,一邊搖頭一邊嘆氣,“這兩個人,大白天的咋就不關門呢?”
她臉上紅白交替,彷彿撞見的不是別人的閨房趣事,而是她的。
在街口,於媛從後面追上來,大聲喊住她,“杜一茉!你站住!”
杜一茉意識到自己這樣慌里慌張,像是做賊心虛,她停下來。
“於媛,你別誤會,我被姜大隊叫來談工作,他說克參昨晚在他那喝醉了,嫂子做了點粥,讓我幫忙順路捎過來……”
姜明予以何爲,於媛心裡很清楚,他這是在做補救的努力。
“真是貼心吶!”於媛夾槍帶棒感嘆着,嘲弄地一笑,“一茉,你這樣關心閨蜜的丈夫,讓我情何以堪?”
“我……”杜一茉登時語塞。
“你心裡還是有他,對嗎?”於媛審視的目光看着杜一茉,一步一步走過來,緩聲質問:“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退出,幹嘛還要來招惹他?”
“我?招惹…他?”杜一茉手撫上額頭,躁動地撩了下蓬鬆的長髮,朝四周巡視了眼,直盯着於媛道:“於媛,你的意思是,我好好的正牌女友不做,跑來做人人喊打的小三?”
“一茉,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於媛緊緊盯着杜一茉,目光裡滿滿的醋意,“我,現在是邱克的妻子,不希望他再被人風言風語。”
很顯然,於媛在暗指“美人蕉事件”,杜一茉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渾身一顫,聲音暗啞地道:“於媛有些事,刻意反而不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於媛明知那場婚禮是假的,還是揹着邱克給她下結婚請柬。豈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小心思引起邱克極大的反感,這事她們兩個心照不宣。
“我們兩個,只能有一個人陪他走到最後。”於媛並不理會,繼續往前一步,臉幾乎貼到了杜一茉的臉上,開誠佈公。
“嗯!沒錯!”杜一茉後退,蒼白的臉挽起淡淡的笑,“你們的婚禮我參加了,祝福的話也說了……”
對於媛和邱克兩人關係,她的態度是明確的,那就是承認這場婚姻的既定事實。
“既然是這樣…”於媛神情和緩下來,沉吟了一下道:“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出現。”
“於媛,你和克參感情的事,在於他和你的意願是否一致。能不能抓住他的心…要看你自己。”
杜一茉胸口脹滿,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完,不等於媛回答,轉身上車,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當於媛迴轉身,邱克正望着那個遠去的影子,神情恍惚,似乎是無聲地嘆口氣。
這一切於媛都看在眼裡,這又怎麼呢?於媛執着的想,最終得到邱克的是自己,只不過需要些時間罷了。
於媛努力挽起一抹微笑,衝邱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