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辰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街口處也有監控。那個老太太就是被嚇倒的,車子離她足有一米半遠。
那個老太太手裡拎着一個小菜籃子,裡面的蔬菜和水果滾了一地,她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劫後餘生的後怕涌上心頭,老太太嚇得抱着小籃子,渾身打戰都不知道怎麼好了。
前後左右幾秒鐘之內就停了好幾輛車,只要耽誤個三五分鐘保證就會造成交通阻塞。吳晴也嚇出了一身的汗,她用力的大喘着,好像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老太太沒有訛人的意思,她只是嚇得站在原地雙-腿打顫動不了了。紅辰落下車窗‘啪’的一聲把一沓錢甩到了老太太身上,錢是用白色的紙條打着捆的,很明顯的是一萬塊。
那一萬塊錢從老太太胸-前向下做着自由落體運動,錢‘嗵’的一聲掉進了小藍子裡,老太太擡頭看時那輛差點要了她命的轎車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晴驚魂未定的望了紅辰一眼,有錢人果然都是這個樣子的。什麼事都能用錢來解決,在他們心裡錢就是萬能的。
撞了人都不道歉,囂張的甩一沓錢然後就揚長而去。窮人在他們眼裡就沒有尊嚴可言,好像所有的人都必須向錢屈服。
本來因爲昨夜的事冤枉了紅辰而心裡很愧疚的吳晴,此時對紅辰沒有了愧疚反倒添了一層厭惡,他實在是個很令人討厭的人,除了長的好以外就沒有優點了。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直也沒看前面,她是在紅辰踩了剎車以後才擡頭的,她只看到了老太太尖叫着倒地,並不知道紅辰其實沒撞到人。
紅辰當然知道自己沒撞到人,他甩錢過去只是因爲吳晴喘息聲越來越重,他着急帶她去醫院,怕時間久了會引起塞車而已。
若是等交警過來處理這件事,只怕最少一個小時什麼也不用做了。時間永遠比錢重要,這句話用在生意場上是名言,用在醫院就是真理了。
一開始紅辰並沒有注意到吳晴的變化,他剛見到吳晴時還覺得她音質很好,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後來她聲音有些嘶啞,呼吸也變的有點急-促,紅辰只以爲她是哭的氣短。
她跟陸景林通過電話之後,足足七分鐘的時間裡沒人說話,她也沒哭,紅辰發現她吸氣費勁,雖然她盡力的剋制也還是看得出來她在放緩呼吸的頻率,用力的慢吸慢呼爲的是降低呼吸的聲音。
紅辰意識到她可能是病了,所以纔沒有繼續堅持讓她放棄撤案,而是迅速的替她簽了字,只是爲了早點帶她來醫院,怕耽誤了她的病。
車子穩穩的駛入了尚京市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位,吳晴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病,她雖然呼吸很吃力,她也只以爲自己是哭的太多而已,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紅辰下車,她竟然坐在車上沒動,她以爲紅辰來醫院要麼是給他自己看病,要麼是來看望什麼人的,反正不管他幹什麼都跟自己沒關係。
自己就是個坐便宜車的,等他忙完了把自己送到萃錦園就好。她正傻傻的在想着這些的時候,紅辰沒好氣的拽開車門,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把她扯了下來。
吳晴想要問他幹什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來聲,她失音了。吳晴又努力的喊了一嗓子,只發出一個類似於‘呃’的單音節,紅辰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抓着她的手又加了一分力氣,紅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吳晴踩着高跟鞋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跟在後面。
吳晴連甩胳膊帶打他的手,不停的掙扎着。紅辰只是拉着她快速的走進醫院,一言不發一個字也不和她說。
吳晴發現自己說不出來話才真的着急了,她想甩開紅辰,她想通知陸景林過來陪她看醫生。紅辰就是霸道的抓着她不肯鬆手,吳晴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見什麼人。
吳晴覺得那張三百萬的支票是他自願捐贈給公安局的,跟她應該沒什麼關係。紅辰雖然替她簽了字,幫了她的忙,但畢竟那兩千塊錢的罰款是林噠交的,她應該也不欠紅辰什麼。
紅辰拉着她就像牽扯個-**物似的,只不過-**物比吳晴聽話。紅辰也沒有掛號直接帶她到了耳、鼻、喉科,紅辰一推門剛好跟醫生面對面差點撞到一起。
“先生,已經下班了,你下午再來吧。”醫生穿着白大褂,臉上沒什麼表情,很平靜的樣子還算禮貌。
“你這身衣服不是還沒脫嗎?”紅辰衝着醫生開始怒吼:“生病還得看着你上下班時間生嗎?有患者你不給看病,你還有沒有醫德?”
醫生被紅辰吼的一愣一愣的,這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大脾氣?好在今天患者不多,就給他看完再走吧。
醫生心裡嘀咕着下次下班可不給患者加班看病了,要不然早走五分鐘就碰不上這個大爺了。
“好吧,你哪裡不舒服?”醫生向後退了兩步,轉身走向他的辦公桌。
“我就看你不舒服。”紅辰拽着吳晴走了進來,醫生撇撇嘴沒敢說話,這種氣勢洶洶的人惹不起,院長剛開完會提醒大家注意點,現在醫患關係很緊張啊,動不動就有打醫生的,橫不講理的就更多了。
吳晴本身就呼吸困難,再加上被紅辰拉着跑了這麼長的一段距離,喘的就更厲害了。紅辰把吳晴摁到醫生面前的凳子上:“她聲音嘶啞,喘氣費勁,輕微咳嗽,偶爾失聲,發病時間大約三個小時之內。”
紅辰貌似比醫生還專業,醫生雖然不喜歡紅辰的臭態度,但他很喜歡紅辰描述精準的語言。這給治病帶來了極大方便,幾乎不用看患者就能確定這是急性喉炎。
醫生還是拿個鐵條壓着吳晴的舌-頭,用手電照着看了看她的喉嚨。“紅腫的這麼厲害,最近有感冒嗎?還是工作很疲勞或者接觸了什麼過敏的氣體?用嗓過度也會引起急性喉炎。”
“都不是,她就是作的,玩命哭。”紅辰白了吳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