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也有些迷迷糊糊的迴應道,“爹爹也早些休息,女兒就先退下了。”說着就要起身,誰知腳下不穩絆倒了桌腳,眼看就要摔下去,駱安時心中大驚一個健步衝上去才讓駱明詩免於摔傷的危險。
駱明詩還無所覺,被駱安時護在懷裡還一副快要睡過去的樣子,駱安時又是氣又是想笑,起身召來在門外等待的望春,這纔將駱明詩託付出去。
只是輕輕吩咐了聲,“趕緊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望春也輕聲應了聲是,兩人都是一副生怕吵醒駱明詩的樣子,好在駱明詩體態輕盈,望春一女子抱着也不覺得困難。
駱安時望着望春的背影漸行漸遠,懷中抱着的自家小女兒僅露出一雙小腳,駱安時不由得又想起駱明磊那件事,還只是起了個苗頭又被剛剛駱明詩在自己懷中昏睡的小臉佔去。
只是失笑一聲,遂不再想。
寧靜居內,剛剛在書房差點都要睡着的駱明詩,此刻卻是端坐在銅鏡前,靜靜地等待望春爲她梳洗,眼神清明,哪裡還有一絲剛剛那般睏倦的樣子。
“望春,你說爹爹信了我嗎?”
望春爲駱明詩梳髮的手頓了頓,回憶了下剛纔的情形道,“望春拙見,只曉得剛剛老爺對小姐的庇護都不是作假的,是真心疼愛小姐呢。”
駱明詩聽了遂不再說話,只是手中拿着一封信正在把玩,望春見到了,認出了是尋煙帶來的那封,便問道,“小姐可是要出手了?”
約莫時間都靜了半刻鐘,這是望春才聽到駱明詩有些睏倦的聲音,“還未到時機,再等等吧,”說着又帶了一絲不自覺的撒嬌道,“我真的困了,望春再收拾快些。”
望春一時哭笑不得,起先不睡的是小姐,這會要睡的也是小姐,想歸想,手上的速度也不由得再快了些。
垂柳院,李氏正在做着女紅,眼瞧着是一件大紅的的披風,眼色鮮豔亮麗,年紀稍大的穿顯太輕浮,年紀稍小些穿又顯得過於豔麗了些,只當那二八年紀的少女穿纔是正好。
這披風,明顯不是李氏給自己做的。
披風周圍一圈已繡上金絲黑絲相間的雙魚紋路,李氏此時正在披風尾部不起眼的地方爲女兒繡上閨名。
一旁的青晴見了打趣道,“有姨娘的一片慈母之心,二小姐穿上便再不覺得冷了。”
青晴是李氏身邊的丫鬟,自從上次赤玉的事情過去之後,原本在李氏身邊服侍的二等丫鬟青晴便被提拔起來,青晴便是駱明焱的書童青竹的姐姐。
李氏原想着青竹是個單純的性子她早已知曉,姐弟倆想必都是純善的人,這才重用了青晴,只是這青晴卻是個跳脫的性子。
這不,連主子都敢打趣了。
李氏只是笑笑並不見惱,她這柔軟不會怪罪的性子怕是全府都已知曉了,況且青晴也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丫頭,平時見姨娘太沉悶才時常耍些寶。
李氏只道,“又淨瞎說。”心中卻想着自從明詩明焱搬去了大夫人那,她就再沒見到過了,往日每日都能見到的人兒,這會兒卻……
青晴機敏的察覺到李氏的情緒,心道都怪自己多嘴,惹得姨娘又開始想孩子了,忙道,“青晴給姨娘熬好了銀耳蓮子羹,現下就去端來可好?”
李氏聽到銀耳蓮子羹,心道,這是詩兒最愛吃的甜湯了,一時又懸淚欲涕,青晴見狀頓時手足無措,只當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真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正在這時青晴聽到一個天籟般的聲音,“我可聽到了銀耳蓮子羹了,姨娘可不許藏私,我要大吃三碗呢。”是二小姐來了。
李氏聞聲望去,只見駱明詩正大步朝她走來,她趕緊露出個笑臉,眼睛卻有些溼潤。
駱明詩走近見到了,只是伸出手輕輕柔柔的替李氏抹去了淚水,“姨娘莫哭,詩兒好着呢。”
李氏也知自己失態了,趕緊轉過身,自己擦乾淚水,就聽駱明詩喜悅的聲音道,“這披風好生別緻,姨娘是爲我做的嗎?”
李氏見駱明詩歡喜,也高興起來,母子兩就這披風說了一會兒話,又說了許多私房話,最後姨娘又留駱明詩吃了午飯,這才高興作罷,放了駱明詩回去。
一路上,駱明詩還未說什麼,望春就說道:“二姨娘只是太想念小姐了。”許是也看出了駱明詩心情不太好。
駱明詩聽聞詫異了看了望春一眼,只覺得望春真是越來越懂她了,只淡淡道,“她越是這樣,我才越放心不下。”
說罷擡頭看看天氣,估摸了下時辰,道“父親應該下朝回來了吧。”
望春答道是。
駱明詩沒什麼在意,彷彿只是隨口一問,便說道,“我們回去吧。”
回到寧靜居,卻見探秋站在門口迎接,駱明詩心中奇怪,望春上前問道,“你站在這裡是做什麼?”
探秋到這駱明詩行了禮,才道,“老爺差了身邊的品香來尋小姐,這會讓品香正在裡頭等着呢。”
果然,駱明詩一走進裡間,便見到品香坐在側首,落冬則在一旁侍茶,並不像其他丫鬟之間親熱的說閒話。
還是品香最先發現二小姐進來了,立即站起來對駱明詩行了個禮,駱明詩趕緊上前扶起,不管怎麼說,都是父親身邊服侍的大丫鬟,還是要禮遇三分的。
品香不見得色,反而朝駱明詩客氣的笑了笑,和煦柔緩的聲音說:“老爺吩咐我來給小姐帶點東西,順便捎個口信,”說着就將一直攥在手中的小木盒字遞了過來。
待駱明詩疑惑的接了,品香再接着說道,“這口信啊便是,這件事二小姐知曉便好。”
駱明詩聽了心中一動,那邊品香已完成老爺託付的事情,便回去報道去了。
駱明詩回到臥室,待左右只剩下望春一人時,這纔打開了那不起眼的小木盒,沒想到卻是一個不起眼的一小塊橢圓形木塊。
上面刻着個駱字,底下還有個暗紅色的梅花絡子,許是上了年頭,看着還有些灰舊。
駱明詩看不出這東西的玄機,只覺得讓父親這般鄭重其事送過來的定是重要的東西。只是這東西看樣子像是佩戴哎腰間的掛飾,只是現在腰間都掛玉佩,也沒人會佩掛一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