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如此殘酷】



“說,爲什麼要這麼殘忍?你到底是人還是鬼?肖晴,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爲什麼?”王磊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用力搖晃着肖晴,就像搖走剛剛那些殘酷的話一樣。

肖晴被王磊搖晃暈頭轉向,她知道王磊無法接受自己這些話,但是事實如此,她不能讓自己昧着良心,也不能讓王磊再抱有什麼幻想了。過去的自己,要和今天劃個句號,今天的自己,也要和過去的生活做個了斷。

“王磊,對不起,至此爲止吧……”

除了說“對不起”,肖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這時忽然傳來一個悉的聲音,尋聲望去,真是又驚又喜。

“魏晉,怎麼是你?魏晉,你怎麼來了?”肖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魏晉怎麼會突然出現呢?她又使勁揉揉眼睛,是的,是魏晉,沒錯!

王磊正是悲憤欲絕之際,沒想到有人會來多管閒事,如今又看到肖晴那驚喜的神情,他恍然大悟——這個叫什麼魏晉的男人,一定與肖晴有某種特殊關係?沒準兒就是他,偷走了肖晴的心……

這種想法一出現,王磊立刻把怒火都轉移到魏晉的身上,怒目而視:“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來多管閒事?”

“我是肖晴的愛人,我爲什麼不能管?”魏晉看了肖晴一眼,雖然在悽清的月光下,也能看清肖晴臉上的手指印。

魏晉心疼極了,這個傢伙竟然打女人,真是沒有素質!魏晉伸手去拉開王磊攥着肖晴的手,然後厲聲質問道:“把你的手放開,不要再傷害她!”

“你說你是誰?肖晴的愛人?”王磊一聽這話更來勁兒了,這個野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竟敢說肖晴是他的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王磊立刻放開肖晴,然後一下子攥住了魏晉的衣領,恨得咬牙切齒:“你是哪裡蹦出來的雜,種,竟敢說你是肖晴的愛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誰?說!!!”

魏晉對王磊這樣的震怒,很是不理解,爲什麼不問青紅皁白就動手呢?魏晉逼視着王磊的目光,很是正義凜,然,一字一句地說:“是的,我是她愛人,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把你的手放開,放尊重點兒好不好?”

魏晉說着,就去拿開王磊的手。並不是怕這個王磊,魏晉只是不習慣打架而已,特別是今天,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肖晴,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上……

“什麼叫與我無關?你知不知道,她是我老婆!我老婆!”王磊真的是義憤填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臭小子,竟然公開向自己挑釁,讓人忍無可忍。王磊掄起拳頭砸向魏晉,“你他媽,的還敢說是你愛人,我看你真是目中無人啦!”

王磊的拳頭帶着十二分的怒火砸向魏晉,那威力是可想而知的——魏晉根本沒有防備,鼻子重重地捱了一擊,感覺有血液,刷地一下子就往外涌……

“王磊,你憑什麼打人?你真是瘋了!”肖晴因爲魏晉的突然出現,一時緩不過神來,沒想到王磊已經開始對魏晉動武了。

打自己也就罷了,可是憑什麼要粗魯地對待魏晉呢?她憤怒地推開王磊,然後撲向魏晉:“天啊,你的鼻子流血了!這可怎麼辦?”

肖晴一時找不到止血的東西,趕緊三下兩下摘掉自己的圍巾,捂住魏晉的鼻子,緊張地說

:“魏晉你沒事吧?快向後仰起頭,快點兒!流血了……”

“肖晴,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鼻子流血是正常現象,沒事的,真的不用擔心。”魏晉安慰着。

“怎麼沒事?流了這麼多血……”肖晴擔心之餘,還是很奇怪。

記得並沒有對魏晉說過自己家的具體地址,他是怎麼找來的呢?而且,在這冰天雪地的正月十五,在自己承受着王磊的侮辱和責罵時候,魏晉怎麼突然就來了呢?

“你怎麼來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肖晴忍不住問。

“我已經來過好多次了,可是那時你都沒有回來。難道,伯父伯母沒有告訴你嗎?肖晴,這次總算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嗎?現在總算找到你了!”終於碰到肖晴在家了,魏晉的興奮溢於言表。

是啊,魏晉有很多話想對肖晴說,說肖晴離開後,自己怎麼瘋狂地找尋,然後一次次在失望後流淚;說得知肖晴重新開了書苑後,自己的欣喜,而欣喜後,再一次面對她離開的失落;

說自己拿着張雨童提供給他的地址,在即將到達肖晴家時的那場車禍;說自己失憶後,迷失了自我,被母親和陳思儀雙管齊下,差點完成的欺騙婚姻;

說徐徵用血的代價,阻止了那場陰謀婚禮,而徐徵自己,卻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很久;說自己在張雨童和徐徵的幫助下,終於清醒,然後帶着對愛情的執著,再次踏上尋找肖晴的征程……

是的,魏晉有千言萬語想向肖晴傾訴,那是一個獲得新生的男人最真誠的愛情和思念。可是最後,這千頭萬緒只化成一句話:“肖晴,爲什麼要悄悄離開呢?你知道我在苦苦找尋你嗎?”

肖晴的心靈,在這一聲溫柔的責問中,再次起了波瀾。魏晉是來找自己的,魏晉說他已經來過好多次了!這個傻瓜,這什麼還要再找自己呢?註定沒有結果的愛情,爲什麼還要如此執著呢?

肖晴感覺有淚要流下來,但是她使勁把它們嚥了回去。自己不是已經心死了嗎?自己不是把魏晉,從心中徹底抹去了嗎?爲什麼見到他,還會如此緊張、如此心潮澎湃?

魏晉溫柔地詢問,立刻被另一個憤怒的聲音給打斷了:“肖晴,難怪你對我如此薄情,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原來有了野男人了!原來圖個清淨啊!你真他媽不要臉,養漢養到家了。”

王磊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把肖晴所有的話以及所有的行爲,都看成是爲了和魏晉在一起的藉口,所以王磊纔會更加憤怒:“我告訴你,你想和這個野男人雙宿雙飛連門都沒有!我要一輩子拖死你,想甩開我,不可能的!”

“王磊,你能不能放尊重點兒,我們之間不像你說的那樣骯髒,你不要血口噴人!”肖晴知道王磊這次是徹底誤會了自己,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磊竟然說要拖死自己,不可能給自己自由。哈哈,看來所有的類似感情的話,都要在這個月圓之夜被打碎了,一切恩情也都煙消雲散了。

好吧,那就隨他王磊的便吧,只是自己可以忍受王磊打罵,可以忍受王磊的誤會和不滿,卻絕不允許魏晉受到傷害。無論如何,在這件事上魏晉是無辜的,沒有理由被王磊誤會和侮辱。

“肖晴,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跟別人談情說愛的,

惡不噁心人啊?”王磊看到肖晴極力維護魏晉,便再也忍不住,說着又衝了過來,上去就是一個耳光,“他鼻子流血你就這麼緊張,而我都要被大火燒死了,你卻不在乎,你真是個狠毒的女人!你真狠心!”

這個耳光來得太突然,讓肖晴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又因爲天冷路滑,她一時沒站穩鬧了個趔趄。魏晉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拉住,焦急地詢問:“肖晴,你沒事兒吧……”

肖晴剛想斥責王磊兩句,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一鬆開,魏晉的鼻血又流了出來。她趕緊又把圍巾捂上去,不住地搖頭:“我沒事兒,只是你的鼻子……”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關心着,一時間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周圍的人羣開始議論紛紛,大家已經明白了眼前是怎麼回事,於是有的在指責肖晴不守婦道,該打;而有的,則同情肖晴,怪王磊太霸道。這樣糾纏有什麼用呢?打來鬧去的,只能是把女方向人家的懷裡推,即使真拖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的結果,只能是三個人都苦惱。

“好啊,你們兩個還真是惺惺相惜啊!看什麼看?都滾得遠遠的,我們吵架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滾!”聽着周圍人羣的議論,王磊更生氣了。他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把脾氣又撒到那些觀衆身上。

圍觀的羣衆捱罵後,也沒人敢回敬什麼,畢竟王磊在氣頭上,誰如果敢在這個時候出手,那無疑是自找苦吃。大家慢慢散開了,有的乾脆去看焰火,有好事者,則還遠遠的站在街道對面,向這裡張望,觀察這場戰爭的動向……

王磊望着漸漸散去的人羣,心裡的氣並沒有消,也沒有因爲自己瘋狂的拳頭,而感到絲毫平衡。相反地,看到肖晴和魏晉兩個人互相心疼的樣子,更加痛苦。

“肖晴,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在意過?爲什麼我對你付出那麼多,換不來你的一絲溫存?爲什麼不能對我好點兒?爲什麼?”王磊質問着,希望肖晴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王磊,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你不能因爲今天的事,就否定了我的從前。既然你如此怨恨我,那爲什麼不放手呢?離開我,你纔會真正快樂。這一切都與魏晉無關,請你——不要再侮辱他!”肖晴壓了壓心中的氣憤,王磊現在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事情總應該有個了斷了吧?

王磊真是服了,都這個時候了,肖晴還在爲魏晉說話,看來這個肖晴的心是真被勾,引走了!

“與他無關?我看就是他偷走了你的心,不然你爲什麼不願意接受我?你要知道,你的命是我給的,你不能忘恩負義!”

“王磊,到現在你怎麼還不明白,當初我出走不是因爲任何人,只是想要自由!如今拒絕你,也不是因爲任何人。只是因爲——我們不是同路人,只是因爲這個!”被王磊一句句惡毒的話傷得心灰意冷,她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你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了,說什麼沒有愛情?沒有愛情,你不是也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年?”王磊冷笑着。

雖然因爲火災的事,他曾經有過一瞬間的怨恨,可是現在魏晉的出現,讓那恨意完全轉化成了醋意。有時候醋意比仇恨更可怕,一旦燃燒起來,那勢頭便不可阻擋。王磊攥拳頭向魏晉逼了過來,如今這是自己的地盤,他要懲罰魏晉這個可恨的情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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