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易茗對宇文謙很瞭解,就景瑗這些日子跟宇文謙的相處來看。
她漸漸懂了宇文謙對景瑗的愛,也明白宇文謙爲什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但她還是很心疼宇文謙,“可是也不能讓他在宮裡跪一晚上啊,就不能想想其他辦法?”
易茗無奈道“能想的法子王爺進宮前就已經想過了,皇上面前王爺只能自己應對。”
秦文也勸慰着景媛“小姐稍安,我們的人一直在都宮裡守着,一有風吹動,屬下會立即告知小姐。”
秦文和易茗送心不在焉的景瑗回到主院,兩人不約而同想到自家王爺已經成功了大半。
一直到晚上,宮裡還是沒有消息傳來,景瑗在王府裡急得團團轉。
心不在焉地用過晚膳,景瑗喝過安胎藥沒多久就困得睜不開眼,沒心思想太多就昏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宇文謙還是沒回來,景瑗早飯也沒吃就跑去易茗住的院子裡找他。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安胎藥里加了東西?”
她也不傻,現在還沒有明顯的孕期症狀,她並不嗜睡。
宇文謙還在宮裡,她怎麼可能睡得着,偏生昨晚還睡得特別好,說那安胎藥裡沒加東西,打死她都不信。
易茗神色如常,坦然承認,“小姐猜得不錯,王爺進宮之前吩咐在下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在下自當盡心竭力。”
景瑗被他理直氣壯的應答堵得說不出話,只好轉移話題。
“宮裡還是沒消息嗎,他到底怎麼樣了。”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秦文已經去宮門口等着了,一旦有消息會立即派人來報。”
景瑗急得在正廳上轉圈,自從來了這裡,她什麼都做不了。
對一切無能爲力的感覺使得景瑗心中一直輕微地焦慮。這一次宇文謙出事,她才發現自己對宇文謙的依賴有多大。
宮中,宇文謙在御書房跪了整整一夜,皇帝陷進溫妃的溫柔鄉里將兒子拋在腦後。
第二日起身換上朝服往外走的時候,內監總管才悄悄走到皇帝身邊低聲道
“陛下,成王殿下還跪着呢……”
皇帝轉身盯着內監總管,眼神有些恍惚,纔想起宇文謙還跪着的事實,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
“還跪着?”
內監總管覷着皇帝臉色有些不好,小心翼翼地回話。
“昨夜奴才斗膽回了一趟御書房,勸殿下先回偏殿休息片刻,可殿下脾氣倔,說什麼也不起來。”
“要你有什麼用!”皇帝臉上有些難看,內監總管連忙補充。
“奴才叫了兩個伶俐的小內侍一直在御書房外看着。”
皇帝大步往前朝走,嘴上冷哼一聲。
“算你還有點眼力見。”內監總管連忙賠笑着跟上。
上過早朝,皇帝纔回了御書房,一進去,他那張老臉立馬拉下來。
“你是要氣死朕是不是!”
宇文謙一夜沒睡,臉色發白,精神也不好,聽到皇帝的聲音後強打精神回話,“兒臣不敢。”
“你不敢?你這是不敢的樣子嗎,你還真敢威脅朕,真當沒人制得住你了是不是!”
皇帝越說越氣,恨不得踹宇文謙兩腳解氣,只是看他臉上一片慘白,心裡火氣又熄了一半。
皇帝跟景瑗似的,氣得在御書房裡面來回轉圈。
“你叫朕怎麼說你好,那女子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值得你如此頂撞朕!”
“書中有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兒臣對那女子的心意大抵如此,這一輩子有她一人就足夠了,兒臣心意已決,求父皇成全。”
他的語氣堅定,眼中又像是帶着某種奇異的光芒,宇文謙又俯拜在地,行了一個大禮。
內監總管一聽這話臉都變了,低低地“哎喲”一聲。
隨後趕緊附在皇帝耳邊小聲道“奴才聽人說,當初那位聶小公子也說過這話,殿下這,這……”
皇帝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言,只怕宇文謙同那聶小公子一般,都得了相思之病。
這樣一想,皇帝臉色越發不好,又怕自己兒子真成了聶世安那等瘋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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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傳出皇長子守着一具屍體過一輩子的傳聞,叫他百年之後如何面對宇文家先祖。
皇帝走到龍椅上坐下,盯着跪在地上的宇文謙,半晌,皇帝像是妥協了一般擺擺手有些無奈道。
“罷了,罷了,朕管不了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宇文謙聞言驚喜地擡頭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依舊冷着臉,說的話卻讓宇文謙驚喜不已。
“這事朕暫且答應了,你要規束好那女子,若成婚後生出任何有礙皇家聲譽之事,朕連你一塊兒處置。”
“兒臣多謝父皇成全!”
宇文謙喜得跟個孩子似的,跪在地上連着給皇帝行了三拜大禮。
皇帝有些嫌棄地擺擺手。
“行了,行了,趕緊退下吧,朕看見你就心煩。”
宇文謙咧着嘴應下,內監總管連忙衝兩邊的內侍招手,讓扶宇文謙起來。
兩個算是強壯的內侍一人扶着一邊,卻險些沒將宇文謙扶起來。
他跪了一夜,雙腿麻得不成樣,起來的時候臉色慘白,皇帝自然也是看見的。
他冷哼一聲“派人送成王回府。”
想了想又轉頭吩咐內監總管“你親自去。”內監總管笑着應下。
宇文謙在內監總管的攙扶下往王府裡面走。
景瑗在正廳遠遠看到宇文謙跨進大門,連忙迎上去,“宇文謙,你怎麼樣?”
內監總管一愣,不動聲色地打量景瑗,宇文謙顯然也是一愣。
他也顧不得許多,連忙伸出手將景瑗扶着,生怕她跑太快磕着碰着。
“不要着急,慢慢走,我什麼事都沒有。”
見內監總管在悄悄打量景瑗,便拉則景瑗的手,同內監總管介紹“公公,這就是瑗兒。”
又笑着對景瑗說道:“瑗兒,這位是父皇身邊的大總管,肖公公。”
“見過肖公公。”她不知道這裡的禮節,怕給宇文謙丟臉,只好微微躬了些身子。
宇文謙也伸手扶在景瑗腰上,笑着同肖總管解釋
“瑗兒她不是很懂這些禮節,還請公公勿怪。”
肖總管自然是樂呵呵地應了,易茗和秦文跟在後面。
秦文和景瑗送宇文謙回房休息,易茗招呼肖總管在正廳用茶。
易茗餘光瞟到肖總管在悄悄打量景瑗手放的位置,裝作沒看見似的,不動神色請他喝茶。
“在下觀王爺面上似有喜色,想來王府喜事將近,只怕日後還有向公公請教的時候,公公到時候可別嫌我們這些人煩。”
肖總管也不糊弄,將皇上同意這門親事的事給易茗說了,又好意提醒易茗,
“陛下是極不滿意這門婚事的,耐不住王爺苦求,老奴這會兒也要多嘴提醒先生一句,成婚事宜宮中大約不會多加干涉,只有先生並着王府多多費心了。”
易茗巴不得宮裡不摻和,點頭應下,“多謝公公提醒,王爺倒也沒有大辦的心思,只准備讓人在月底選個好日子,就把婚事給辦了,只是如此一來不免倉促,陛下那裡,只怕還要公公多多勸和着。”
肖總管一聽耳尖微動,臉上有些驚訝,又笑着靠近易茗低聲耳語,
“方纔瞧着那位瑗兒小姐就有些像,老奴還道是人老了,眼睛也不經用,原來是雙喜臨門,倒也極好。”
易茗只是笑着請肖總管喝茶,並不點頭,也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