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那厚重的防護服,走起路來,別提有多彆扭,但即便是如此,楚然只恨不得,再在身上多穿兩件防護服,不舒服跟生命安全比起來,狗屁也不是。
隔離病區的大門緩緩的打開,身穿着防護的楚然和程明林幾個人,緩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隔離病區內,一片的死寂,兩側是一個個被玻璃隔絕起來的單獨病房,在其中一個病房內,有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正圍在一起,似乎在熱烈的討論着什麼。
在聽到這邊的動靜,這些人暫時停止了討論,朝着這邊看過來。
楚然沒有去過多的留意這些個討論中的專家們,在進入到隔離病區後,在第一時間裡,他的注意力已經投在了隔離病區中的那些單獨病房。
透過一面面大玻璃,楚然已經能夠看到,那些感染了古老病菌的村民,就被安置在一個個隔離病房內。
“趙教授,目前病人的情況怎麼樣了?”程明林看着從那個隔離病房走出來的華髮老者,開口詢問道。
“程院長,我想,這次我們是遇到大麻煩了,這些村民感染的應該是一種極可怕的病菌,這種病菌的傳播速度可怕到了極點,存活能力也極爲的頑強,如果這種病菌蔓延開來,那對齊城來說,將會是一場浩劫。”這位趙教授,語氣很是沉重的說道。
因爲已經提前有了心理準備,聽到趙教授的這番話後,程明林的神色,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
“趙教授,您是國內病 毒領域的資深專家,那您認爲現在我們的醫療技術,是否能夠在較短的時間裡,研製出可以殺滅這種病菌的藥劑呢?”程明林看着趙教授,沉聲問道。
雖然,他也知道,以國內的醫療水平,想要在短時間內,研製出這樣的藥劑來,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抱着那些微的希望。
“程院長,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病菌,又如何能夠研製出解毒藥劑呢?”趙教授搖了搖頭,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要我說,立刻將這一層隔離病區病房,全部徹底的封閉起來,同時,再將所有跟病人接觸過的人也隔離起來,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跟在趙教授身後的一個山羊鬍須的老者,很是急促地開口說道。
當這個老者開口後,楚然緩緩的扭頭過去,目光看向他。
這個辦法,雖然看上去有些極端,有些殘酷,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可現在的問題是,因爲在最初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清楚,這些村民是感染了病菌,所以在將他們轉移的過程裡,並沒有做防疫的準備,而在整個過程裡,跟他們接觸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即使這些人裡面,只要有少數的幾個感染了,這些被感染者,再跟其他人接觸,受感染的人數就會飆升起來。
而從發現這些病人,轉移這些病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超過三十個小時,這個過程裡面,天才知道,在外面,感染者的數量,增加到了多少呢。
“這個方法不妥,現在的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被感染了,而這些被感染的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就算是我們動用整個齊城的力量,將絕大多數的感染者找到,但只要有一個感染者被遺漏,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費的。”楚然這時嘆了一聲,突然開口說道。
他這一開口,來自京城的趙教授,還有那些來自於省城和其他就近城市的專家們,這才注意到他。
“你是誰?一個黃口小兒,看上去連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年輕,懂得什麼?即便是再厲害的病 毒之菌,它的傳播也是有一個週期的,而且,我們人體本身,就對大多數病菌有抗體,就算是跟感染者接觸,也不見得會被感染。”這個山羊鬍老者,被楚然反駁之後,很是不爽,瞪了楚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這位老先生,請別把無知當自己的本錢,如果是一般的病菌,那些村民,怎麼可能在感染了不到24小時的時間後,就死亡了呢?”楚然的眉頭皺了起來,很是冷冽地不客氣道。
“年輕人,這些不需要你說,我們都懂,這裡危險,你這個年輕人,還是趕緊的出去吧,免得也被感染了,白白搭上了性命。”趙教授這時候也皺了皺眉頭,打斷了楚然的話,開口說道。
顯然,打從心底裡,這些專家們只是把楚然,當做了一個無知無畏的年輕醫生,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回事。
“趙教授,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們介紹呢,他並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而是國內一位當世神醫的後人,我們醫院特地請他過來,幫助我們共同對抗這種未知病菌的。”看到趙教授等人,壓根沒有把楚然當回事,程明林連忙給他們介紹道。
“程院長,你這不是亂來嗎?中醫之術,只是能看看頭疼感冒這類病,可現在是某種未知的可怕病 毒感染,一個小中醫,又能幫到什麼忙呢?”山羊鬍須的老者,看着程明林鄭重其事的介紹,不由地搖搖頭,有些嘲諷之意的對他說道。
“可是……”程明林還想再說什麼,但話沒有說出口,就又被山羊鬍的老者給打斷了。
“程院長,你也別添亂了行嗎?讓這個什麼神醫弟子,從這裡消失吧,我們這裡已經夠亂的了,再來了中醫,就更加亂了。”一邊說,這老者還有些不耐煩的,朝着楚然擺手,意思讓他離開。
聽到這個山羊鬍須老者的話,楚然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就算是再如何的不待見自己,也不需要如此的詆譭中醫吧,再怎麼說,中醫也終究是華夏的國粹。
“程院長,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個病菌是從古墓裡死了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屍體上傳播出來的,這些專家們不是說西醫厲害嗎?那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們怎麼來應對這種古墓病菌。”被人這般的輕視,甚至都要攆着自己出去,楚然心裡頭有些惱怒,也懶得跟這些專家教授對話了,直接高聲對程明林說道。
楚然的聲音很大,整個隔離病區裡的人都聽的清楚。
他的話一出口,整個隔離病區裡的所有人,包括了程明林在內,都猛地擡起了頭來,眼睛睜大着,滿臉的駭然之色,看着楚然。
“楚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這病 毒,是從那座古墓裡傳播出來的?”程明林最先反應過來,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對楚然問道。
“哼,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連感染病人都沒見過,就在這裡瞎胡說,有哪個病菌,能在一座古墓裡面存活幾百上千年呢?你趕緊給我出去,別在這裡添亂了!”那個山羊鬍須的老者,突然冷下臉,連續的甩着手,催楚然離開。
顯然,對於楚然的話,他壓根就沒有相信,認爲他這就是在說瞎話,有意的在恐嚇他們這些專家,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旁邊的那位趙教授,也在最初的駭然之後,臉色恢復了正常,那雙看着楚然的眸子裡,帶着濃濃的不耐煩以及厭惡。
他見過逞能的年輕人,但還沒有見過像眼前這樣嘴上跑火車的年輕人,一座封閉不知多少歲月的古墓,一具死了幾百年上千年的古屍,就算是其中有病菌,又怎麼可能,存活數百上千年呢,這根本不科學!
“程院長,我不管他是什麼神醫傳人,現在立刻馬上,讓他從這裡消失,否則的話,一切的後果,由你來承擔。”趙教授也冷下臉來,看着程明林,沉聲下了最後的通牒。
這一下程明林有些心慌了,雖然他是齊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而眼前這位,不單單只是京城來的病 毒領域專家,更主要的是,他還是華夏疾控防治中心的副主任,擁有着絕對的領域權威,自己這個三甲醫院的院長,在這位眼裡,着實不夠看的。
“哼……真是無知者無畏,枉你們這些專家都活了這麼大年紀,就連自己被感染了,都渾然不知,還在這裡自命清高,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今天誰能活着,從這層隔離病區走出去。”楚然被眼前這兩位專家,給氣的直接冷笑起來。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兩位所謂的專家教授,爲什麼會對中醫有如此的成見,那樣子,好像華夏的中醫學就是他們的仇人。
冷哼一聲後,他也懶得再去瞧這些專家教授,轉身便朝着隔離病區門口走去。
“華夏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已經從外面就看到病人的情況了,如果我說的沒錯,這幾位專家裡已經有被感染的了,程院長,如果你現在跟我離開,還來得及,不然的話,我保證,不出十分鐘,你也會被他們感染。”楚然走出幾步,回頭望向程明林,冷聲說道。
程明林聽到楚然的話,心頭猛的一顫,掃了幾位專家一眼,然後有些無措的望向楚然。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在他的潛意識裡面,終究也是怕死的。
楚然的醫術,以及楚然的人品,他是相信的,楚然既然說了,這些專家教授中已經有被感染的了,那麼多半沒錯,他要是再呆在這裡的話,只怕真的會跟楚然說的那樣,被病菌感染。
當他踏入這隔離病區的時候,心裡雖然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已經寫好了遺書,但此時此刻,在這種情況下,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還留在這裡,等着被感染,那的確是有些傻了。
可是,放任這些專家教授在這裡等死,他心裡頭有些不忍心,這一時之間,他變的猶豫了起來,究竟是走呢,還是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