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監舍內,楚然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間很小,左右牆邊各放着一個上下鋪的高低牀,正面的小窗戶下面,是一個沒有遮擋的白瓷便盆,難聞的異味充斥着整個房間,楚然皺皺眉,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這件監舍條件夠簡陋的,但是楚然並不覺得奇怪,這種地方,他之前也不是沒經歷過,一年半之前,他曾經接過一個任務,就是被一箇中東大佬花了幾百萬米金僱傭,去非洲凱尼亞的內羅畢監獄,保護大佬被抓的弟弟。
那一次的經歷,可以說讓楚然終生難忘,因爲他見識到了真正的人間煉獄,現在這個看守所監舍,和內羅畢監獄相比起來,簡直不值得一提。
忍着難聞的異味,楚然坐到一個骯髒的下鋪上,倚着牆,開始閉目養神,他知道到了下半夜,周驥肯定會安排手段來對付自己,當然他根本不會怕。
果然,沒等到半夜,楚然估摸着時間,也就十點鐘左右,監舍的鐵門發出“吱呀”一聲,兩個藍衣囚犯被獄警推了進來,隨即又將鐵門關閉。
楚然張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兩個囚犯,其中一個看起來已經在看守所裡關押很久了,頭髮鬍子亂糟糟的,已經長得很長,身上的囚服也又髒又皺,幾乎看不出模樣來了,整個人的形象,就像是街頭的流浪漢一樣。
另外一個身上還算乾淨,看起來進來不久,身材敦實,臉上帶着一種純樸的憨笑,從長相和氣質看,都像是剛從大山裡走出來見世面的尕小子。
這兩個囚犯,都沒有帶手銬和腳鐐,看得出是獄警臨時給他們摘去,專門進入監舍,來對付楚然的。
“兄弟,你好啊。”
流浪漢模樣的囚犯站在前面,聽到鐵門“哐當”一聲關上後,隨即擡起頭,看着楚然,裂開嘴一笑,露出黃鏽斑斑的牙齒,跟楚然打了個招呼。
這時,楚然才發現,這個囚犯長着一雙三角眼,兇光四射,渾身的肌肉看上去很是結實,應該是個狠角色。
“你好。”楚然點頭微笑道,不過他知道,這兩個囚犯應該就是周驥安排好,來對付自己的。
“兄弟,有煙嗎?”流浪漢模樣的囚犯,走到離楚然很近的距離,又笑道。
進看守所,煙是不沒收的,楚然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然後扔給他一根,又抽出一根,遞向他身後那個年輕的囚犯。
那年輕囚犯憨憨一笑,搖了搖頭,然後徑直走到楚然對面的下鋪,坐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着楚然。
楚然微微皺眉,他從流浪漢模樣囚犯的身上,感覺到了濃重的血氣,這廝應該是個殺人犯,只不過武技境界並不是很高,也就是明勁中期左右,但他在這個年輕的囚犯身上,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武技氣息。
這個看上去憨憨的年輕人,似乎就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鄉下孩子,不知何故,被關進了看守所內。
不過楚然的心裡清楚,獄警把這個年輕人投進來,絕非無緣無故,他心裡開始暗暗有些警惕。
因爲他知道,當一個人的武技境界突破至煉氣級的時候,就可以做到返璞歸真,只要你不想顯露境界,那就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
叼起煙來,有些貪婪的吸了一口,流浪漢模樣的囚犯眯着眼睛,看向楚然,很直接的道:“兄弟,看在你這根菸的份上,我一會兒會先把你打暈,再廢掉你一條腿,你放心,我動作很快,打暈了你,你就感覺不到斷腿的痛苦了。”
說着,他手裡一下出現了一把小鉗刀,一邊叼着煙,一邊專心致志,用小鉗刀修剪起自己的指甲來。
“你說要廢掉我一條腿?”楚然表情有些古怪的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誰,但管教給我的命令,很清楚,就是廢掉你一條腿。”流浪漢模樣的囚犯擡起臉來,衝着楚然一笑,又露出兩排黃牙來。
“那你呢?被管教放進來,是來做什麼的?”楚然看向對面那個表情憨憨的年輕囚犯。
“我在等他動手,如果他打不斷你的腿,我再來。”年輕囚犯點點頭說道,眼睛裡面還是亮晶晶的,沒有一點雜質。
楚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心想這個周驥,還真是個陰險小人,想在看守所裡,先派人修理自己一番。
楚然既然進了看守所,自然是不怕這些邪門歪道,不過他今晚還有事情要做,決定先把這監舍的事情解決掉,就立即行動。
想到這,楚然從牀上直接跳下來,把菸蒂一扔,邪邪笑道:“想廢我的腿,可沒那麼容易,你們就不怕反被我廢掉了?”
“哼……老子廢人的時候,你特麼估計還是個小屁孩呢!”流浪漢模樣的囚犯,一揚手裡的小鉗刀,冷哼一聲,猛地就向楚然撲來,小鉗刀突然“咔嚓”一下,從前頭彈出一截尖刃,閃着寒光,朝着楚然的脖子,狠狠地刺了過來。
我擦,這王八蛋是廢人還是殺人,楚然心中有些火起,身子一側輕巧的避開這一刺,擡腿朝着他胸口狠狠踹去。
可是楚然忘了,他的腿上還帶着沉重的腳鐐呢,雖然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畢竟鐐鏈有些短,一條腿居然把自己差點絆倒,身子打了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