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四人

七、四人

我把蝦皮的話暗暗記在心裡,在心中尋思了好長時間,也和眯眼做了對比。我不得不承認,我真的越來越像眯眼了,比如說,我越來越喜歡說謊話,比如說,我刻薄,不近人情,我吝嗇,我一無是處,我深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可恨的是,吾一日三省吾身,還把自己的發現給蝦皮說了,蝦皮爲對我評論得意洋洋。

我也向來不滿意自己,我發現我身上的毛病很多呢。有一段時間,我簡直可以和蝦皮交心。我倒是很容易和別人交心的,只要我們呆的時間長一點,只要他稍微對我說些實話,我就很容易將自己出賣了,將心事說出來,我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傢伙。哪怕日後被人傷害,可是在說話的時候便收不住嘴。

我終於將我自己變成了我最討厭的人。

“我說的對吧,你這人還皮犟。”

我討厭別人說我皮犟,尤其是蝦皮認定我皮犟後還四處張揚,結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犟縣的縣長了。我發現,真正皮犟的是蝦皮,不過,我爭不過他,只好當犟縣的縣長,蝦皮瘦高的個子,在冬天他倒是寧願把身子蜷縮起來變成一隻大蝦,也不願意多穿一件衣服讓他身體顯得過於臃腫。

所以我就叫他蝦皮了。

蝦皮是個愛俏的傢伙,嗯,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比女人的身材還好。

的確的,他有着比女人還俊俏的身材,這種身材長在他的身上,很容易讓人想到老外曾對中國人的評論。

東亞病夫。

嗯,這小子愛俏,我記不住他別的,我記得有一次他問我:咱們公司的女人都說小魏長得漂亮,你認爲小魏漂亮嗎。他的口吻中明顯帶着一絲的不服氣。不過那時我還沒有結婚,不知道女人到底怎樣欣賞男人,即便是現在也不知道。可是說男人漂亮,這也太滑稽了一點吧,而且更滑稽的是,我看出蝦皮的心思,我看出他在埋怨這些女人太沒有眼光,難道就沒有看出蝦皮這麼漂亮的美男子就在身邊嗎,怎麼還敢稱乎別的男子漂亮。

我猜想蝦皮想讓我說什麼,他是那種自我欣賞的傢伙,他長得倒是不錯,可是一配上瘦弱的身體,也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讚揚的,還有,男人也要爲自己的長相,漂亮不漂亮而耿耿於懷嗎。

男人不是天生就是要掙錢的機器嗎,難道還要靠臉面吃飯了。

“男人應該不特別在意他的長相吧。”

我說。我是那種長相平凡的男人,反正沒有一個女人會說我漂亮,因此我也不在意了,因此我也不瞭解英俊小夥子的心態,我也不願意和他瞎扯這類的話題。如果我是個英俊的小夥子的話,也許還會說說,問題是,我不是。

我決定和眯眼疏遠,我要改變我的言行,我越來越覺得蝦皮這小子說的對,我一定是受了眯眼的影響了,我應該和他少來往纔對。

我真是一個愚蠢的傢伙,後來我發現,蝦皮這話不僅說過我,他還說過別人,他也說別人是眯眼第二。他幾乎將每一個看不慣的傢伙都說成眯眼第二。

嗯,除了他自己。

這個該死的大門終於變成了四個人守護了,不管別人怎麼想,我慶幸留下了,這樣,我把不得不出去打工的日子又向後推遲了。現在出去找活是不是好還很難說,就是那些老闆們,一個個油腔滑調,精於算計,你給他幹了一年的活,別的不說,就是讓你去要工資,都會記你對生活失去信心,對人性產生懷疑,對這個世界產生無奈的。知道嗎,我患有打工恐懼症了,我倒是曾經打過一年工,可是我不但沒有要上我應得的工錢,現在連老闆也找不到了,有人說這該死的老闆已死掉了,他倒豎是希望,他能出個車禍什麼的,直到現在,我也打聽不到那老闆到底是死掉了,還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反正我一年的工資是沒有要到。而且十有八九,我知道,那些在我心中盤算的工錢早就泡湯了。

有時,我倒是希望,我是個窮兇極惡的傢伙,敢去將這傢伙卸個胳膊,卸個腿什麼的,這樣我才感到解氣,可是我什麼都不是,我不過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

我心中流淌的不是熱血,是懦弱的空氣,我向來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只想好好的賴活着,不想惹事生非,有時,我靠着胡說八道解氣,不騙你,有時胡說八道也能解氣,可是除了解氣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人生的無奈也許在於人太多了。在無數的人羣中,我如同一粒微塵,似乎可以被任何一隻巨腳踩死,而且無聲無息。

這是一種可怕的人生挫敗感。

開始我和大頭一個班,老蔫和眯眼,我們兩個人上白班,晚上則三個人,這樣總有一人晚上可以在家休息一晚。

老蔫和眯眼只上了一個班,老蔫便火冒三丈。那是四個人剛接的第一個班。我和大頭回家,眯眼和老蔫先值,眯眼說,他早飯還沒有吃呢,他要回家吃飯,老蔫答應了,問題是老蔫從家裡趕過來抓鬮,他也沒吃早飯,更不用說帶飯來了,那時,還不知誰留誰走呢。

當空蕩蕩的院子裡面只剩下老蔫一人時,眯眼正和花臉、老驢,還有幾個人在喝酒。到了中午,眯眼回家了,老蔫打電話叫媳婦去叫眯眼,眯眼說他還沒有吃午飯。又過了一個小時,老蔫又打電話,眯眼說他要去接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母親看着,到了下午五點,老蔫又打電話,眯眼說他要吃晚飯纔去,結果老蔫整整餓了一天。

老蔫是這種人,他平時蔫蔫的,坐在椅子上也打瞌睡,幹活時也從不主動,如果有個活誰都看見了,沒有人幹,他也絕對不會幹的,如果有人幹,他也會往上湊,可是他只會找輕巧的活幹。他喜歡嘮叨,誰誰佔了公家的便宜,誰又是什麼樣的人,在什麼帶上撈到了什麼好處,這些他都會說出來,可是如果是他自己得到了好處,他卻從來不說,他是個眼睛非常小的人,總能看到別人的不是,卻看不到自己的短處。

當然,不僅是他,我們這幫傢伙都是這樣的。

晚上,眯眼搖頭晃腦的來了。這時我早已過來上夜班,老蔫怒氣衝衝,他見了我火冒三丈,火氣大得簡直可以換掉屋頂,他說了眯眼許多的不是,表示堅決不和眯眼一個班。老蔫就是這樣,他從不朝當事人發脾氣,他的火氣向來只發給不相干的人。這一點我知道,他怕得罪人,這該死的眯眼也是這樣,幾個每個人都說他,可是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當眯眼搖頭晃腦的來時,我問他爲什麼。

“你要搞清楚,今天還是十個人的班,不是咱們四個人的班,咱們的班應該明天值纔對。”

我一陣無語,這天恰巧是月末的最後一天,這小子倒是算是精明,可是那些傢伙已回家不幹了,難道這一天還要他們值嗎。

這真是一個無恥的傢伙。

我無言,不過這傢伙竟讓老蔫餓了一天。只憑這一點,這傢伙就是一個畜生。

“老蔫不願意和你一個班,你說怎麼辦。”

“****,死了張屠夫,還吃帶毛豬。”

“我和大頭也不願意和你一個班。”

我乾脆將話說開。

“隨便。”

眯眼拖長聲音,他仰着臉躺在牀上,他根本不在乎。

我真*看下去那張臉,我真想給那臉狠狠的一拳。

第二天,我們聚在一起,決定重新分班,重新定規則。

我是說,既然誰都願意和眯眼一個班,那麼我們就釘是釘、卯是卯,誰也別想佔誰的便宜。不過我知道這招對沒用。我對眯眼直言不諱,我是說,這羣混蛋都是這樣,不管他們背後如何議論,如何表示不滿,如何怒氣衝衝,可是他們從來不會當着當事人的面說出這些不滿的話,他們只會在背後議論,所以這種得罪人的事,只有我來做了。

我*不怕得罪人。

我得罪你眯眼又能怎樣。

眯眼還象昨天一樣的表情。我說,那麼定規矩,如果誰沒有遵守,咱們就記下來,如果兩有什麼下崗之類的事情,咱們就看他平時的工作表現。別*最終又變成了一鍋粥,在一起胡攪和,干與不幹都一個樣;我是說,我們重新排了一下工作的交接班時間,一天打掃幾次衛生等;我是說,這些規則我們定了好幾次了,這種事本來每個人都會自覺去做了,可是,你不能不承認,這個世界沒有一個混蛋會自覺,而且我也知道這玩藝沒有什麼用處,在座的傢伙沒有一個會當真的。可是有些事情你明知道沒用,你還是要做。

眯眼也知道,他就是吊兒郎當,自行其事,幾乎也沒人能把他怎樣。

“隨便。”

眯眼挖出一副他不在乎的模樣,他只要看到那副嘴臉,你就想將他暴打一頓。說實話,我也沒有在意,就算是我和他一個班,我不理他那麼多就行了。

“就這樣吧,我和眯眼一個班,大頭和老蔫,我先聲明一下,咱們這是工作,不是玩過家家,在工作,誰也沒有義務去體量你的私事。”

說穿了,一個每隔一天才來上一整天,他有多少家事不能搞定呢。

“隨便。”

眯眼拖長的聲調,依然用那令人討厭的嘴臉說話,好像他非常好說話似的,好像我們佔了他的便宜,他還有些情願呢。

算了,就算他給我面子吧。

我*自認倒黴吧。

可是爲什麼每次好說話的那個傢伙就是我呢。事後我想,我只不過做不了壞人,可是也當不了好人。

頭一個星期眯眼還按時上班,他總是躺在大廳裡看電視,哪兒也不去,什麼活兒也不幹,他就是二十四小時躺着,他也能躺得住,這小子,真是個有福的傢伙。

嗯,如同豬欄裡的豬一樣的傢伙。

說老實話,第一個不按時上班的並不是眯眼,而是和老蔫一個班的大頭。他每天矇矇亮就走,爲的只是給家裡的婆娘倒個尿盆,晚上他來的也晚,明明家裡沒有事,他也願意和婆娘多呆一會兒,還要給婆娘洗腳水倒了才走。

這個小子才娶了媳婦不久,正心熱着呢,所以幾乎沒有人說他。再說,他和老蔫一個班,他早走晚來,老蔫也不說什麼,我自然也不吭聲了。

大頭和誰都能聊得來,都能讓別人開心。如果誰有困難事,他也會主動幫這幫那,如果他有什麼事,他也來找你,你也會十分樂意幫忙的。

這傢伙會來事,我是說,平時誰家裡有個什麼事情,比如搬個家,幹個體力活什麼的,你不叫他,他也會趕來的,他就是這種熱心腸的人,我是說,迷小子如果在工作中玩些貓膩,幾乎所有人都會原諒他。這小子太會做人了,我認識他這麼久,他一個混蛋都沒有得罪,他的人緣好極了。這些我都學不來,我只有眼氣的份。

大頭這傢伙還識時務,他在院子裡上了兩個月的班,又在外面找了份一個月能掙上千無的活,這小子毫不猶豫的走掉了。臨走時,大頭把這份工作留給了蝦皮,他對眯眼說:

“蝦皮這小子不錯。”

蝦皮經常吹噓,他家鄉的親戚們如何有錢,都在外面做了多大生意,他隨便跟着他們,也比這兒強多了,可是在抓完鬮不久,他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一直閒在家裡沒有事幹。

不過只是一個會吹牛的傢伙。

我自嘲一笑。

嗯,我常常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想心事。

我經常捫心自問,我這人是不是太差勁,我只看到別人的不是,卻看不到自己的不足。我自以爲自己是個人物,我是說,我常常會爲我過去做了一些事情感到臉紅,爲說過的一些大話而臉紅,我究竟算是什麼,我幹嘛要那麼認真,在工作中,其實我早就明白了,你踏踏實實的幹,也沒有人說你的好,你偷奸耍滑,甚至不幹活,只要別讓人太煩感,也沒有人會說你的不是。

我一直這樣想,既然我這個人沒有別人本事,我就踏踏實實的幹活吧,也許哪天下崗了,有人剛好找了活,因爲我幹活實在,他也許會第一個想到我吧,我深深自以爲是。我知道,我這人毛病太多了。我固執,認死理,好衝動,沒來由就將誰得罪了,我還不知道呢。

我真是個愚蠢的傢伙,愚蠢到自以爲是,愚蠢到一無所知。

過了一個星期,眯眼開始請假了。他先是說,他下一個班不來了,他要給父親上墳去。這小子一年要給他父親上十好幾次墳,他倒是個孝子。我敢說,有幾次他說去上墳,不過只是呆在家裡。隨後,他總有那麼多事,今天是他的哪個親戚過生日了,叫他去喝酒了,明天,哪個朋友來找他了,要不然家裡的水管斷了,電沒有了,孩子生病了,他妹子要去哪兒了,他要送了,他小姨子來了,他要去接了等等。

這小子後來天天有事,甚至下午也要回去,就是藉口買包煙,他也會跑的無影無蹤。

眯眼說他不放心剛來的小姨子,擔心小姨子在做菜的時候多倒了菜油,他要回去盯着。這小子一年才吃十三斤清油,實在是個會過日子的傢伙。可是隻要有機會不用自己的菜油做菜,我看他一頓就可以用掉十三斤菜油的。

我們閒聊時,他不斷給我嘟囔,自從小姨子住到他家後,他一個月多買了多少糧食,過去只吃多少,他一個月用掉了多少度電了,用了多少的水,擦了多少的擦臉油了,可是他小姨子一毛錢的生活費也不給。這小子倒是忘了,他小姨子給他看了兩年的孩子,期間眯眼也一分錢沒有寄過,養孩子的錢都是老丈人出的。

每一次,他小姨子倒水洗臉時,眯眼在旁邊看到,他的心都會碎,因爲她洗臉會用掉大半盆的水,而且還要熱水。可是眯眼每次只是將毛巾沾溼了擦擦臉而已,再說,家裡如果有什麼剩菜,他小姨子就是吃飽了,也要把剩菜吃掉,說是不佔盤子,可是她從來不想,要不要留着,這樣下頓可以少做多少菜呢。

這個小姨子真是一個不會過日子的女人。

眯眼氣的不行,什麼他小姨子從來沒給家裡買過一根蔥,什麼把他給孩子買的零食吃個不停,動不動就打碎一個杯子了,洗個碗要用掉他一個月的水了。

這小子倒是挺會過的。

“我真後悔,當初我腦子裡怎麼缺了根弦,讓媳婦將她妹妹接來了。”

眯眼嘟囔,他小姨子來這邊打工,一個月好幾百呢,她爲什麼不交生活費,她住的房子還是白住,由於心疼家裡的菜油,眯眼乾脆每天回去給婆娘做飯,他一來一去,院子裡每次就我一人了。有時他上午十一點纔到,中午兩點就沒有影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不是滋味,這院子如果只是我一個守,我纔不會這麼多事呢。

“我先走一下,我還有點事。”

我不吭聲,看着他打開院門走了,這混蛋甚至連院門者不關一下。

“眯眼說他今天送他妹子,他送了沒?”

“沒有送,他和我今天一塊上街買菜呢,他哪送了。”

“眯眼說他孩子病了,他要給孩子看病,沒有來……。”

“他孩子好好的吧,我看他領着孩子,在咱們的院子裡面轉了一個下午呢。”

“眯眼說他老孃住院了,他要去醫院陪她,今天沒來。”

“嘿嘿,這小子,什麼樣的理由都能想出來。”

“今天眯眼怎麼又回去了?”

老蔫問我:“我看他帶着孩子瞎轉悠。”

“他說,他小姨子炒菜放菜油太多,他要回去給他媳婦做飯。”

“這小子這麼會過。”

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也不伺候這種爺了,我也不和一個班了。

我知道,大頭和老蔫早對眯眼不滿了,這小子從來不打掃衛生,隨地吐痰,一雙腳臭的更是要命,卻還願意脫鞋把腳放在椅子上,薰得大廳裡沒有一個人敢進,我們幾個只有他抽菸,這混蛋把菸頭扔得到處都是,可他從不清掃。

“大爺,注意點好不好,我們幾個光伺候你了。”

有一天,大頭忍不住的說,眯眼嘿嘿一笑。

“誰是大爺,可別這麼叫,我承受不起。”

他笑着,如果鮮花燦爛,隨手又扔了一個菸頭。大夥沒轍了,便把菸頭掃到一堆,擺在顯眼處,以便讓眯眼天天看到,可是他處之泰然。後來,那堆該死的菸頭,在老闆來時,我給清掃掉了。

“我們得重新分班,我也不和眯眼一個班了。”

我一臉憤恨的對大頭和老蔫說,可是這兩個混蛋不同意。我說,要不咱們再抓鬮;要不然咱們輪流和他一個班。就是這樣,他們也不同意,倒好像我應該和眯眼一個班一樣,我沒了脾氣。這兩個傢伙揹着我開始勸眯眼了。他們說:縣長對你眯眼已有意見了,你應該自覺點,別爲了你家的那點清油,這邊的班都不好好上了,誰願意無休止的給你頂班,可是眯眼卻發火了。

“他皮犟個屁,我*拿的是老闆的錢,又是不是他的,他咋呼個啥。”

十五陰魂六厭惡三寒流三寒流十三無奈七四人十三無奈四裁員十三無奈十五陰魂十五陰魂十六人性十花臉五決定十六人性七四人八危機二風影十三無奈五決定三寒流九無奈二風影十二危險十六人性五決定十六人性三寒流四裁員十二危險十花臉七四人三寒流十一回家八危機三寒流十四翻臉十二危險二風影二風影三寒流二風影十一回家二風影三寒流二風影十三無奈十五陰魂十五陰魂三寒流十花臉三寒流九無奈四裁員十五陰魂十一回家九無奈四裁員三寒流六厭惡十三無奈十花臉六厭惡二風影六厭惡十一回家十花臉八危機七四人三寒流九無奈八危機十六人性七四人十五陰魂六厭惡四裁員八危機十六人性五決定十三無奈二風影十一回家十六人性十五陰魂十五陰魂十二危險六厭惡四裁員十五陰魂十六人性六厭惡八危機八危機
十五陰魂六厭惡三寒流三寒流十三無奈七四人十三無奈四裁員十三無奈十五陰魂十五陰魂十六人性十花臉五決定十六人性七四人八危機二風影十三無奈五決定三寒流九無奈二風影十二危險十六人性五決定十六人性三寒流四裁員十二危險十花臉七四人三寒流十一回家八危機三寒流十四翻臉十二危險二風影二風影三寒流二風影十一回家二風影三寒流二風影十三無奈十五陰魂十五陰魂三寒流十花臉三寒流九無奈四裁員十五陰魂十一回家九無奈四裁員三寒流六厭惡十三無奈十花臉六厭惡二風影六厭惡十一回家十花臉八危機七四人三寒流九無奈八危機十六人性七四人十五陰魂六厭惡四裁員八危機十六人性五決定十三無奈二風影十一回家十六人性十五陰魂十五陰魂十二危險六厭惡四裁員十五陰魂十六人性六厭惡八危機八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