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人全都停下筷子,眼光齊刷刷的望向無言。
無言被衆人的眼光**裸的打量,倏地便紅了臉。他手裡的筷子不停地撥着碗裡的米飯,默不作聲。
“無言,你個混蛋,出來!”
荀斌扯着嗓門兒大吼了一聲後,他們三人便跑進屋裡來了!
“啊——”
張秀和葉青看到突然跑進來的三人,紅着臉尖叫了一聲,齊齊背過身去——他們三人怎麼沒穿衣服?
許氏畢竟歲數大些,不至於面不改色,但也沒張秀和葉青那般表現的那麼明顯。她紅着臉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一手拖了一個,進屋裡去了。
堂屋裡,只剩下葉平榮、無言、葉駿北、荀斌和秋生。
堂屋門口的三人,豈止是沒穿衣服,他們就只用了一塊香蕉葉裹着關鍵部位,雙手緊緊的捏着重疊處。三人滿臉怒氣,但又騰不出手來指責桌上的“罪魁禍首”。
葉駿北三人從河裡起來時,竟然發現穿在外面的衣服不見了。秋生比較遲鈍,還以爲被路過的人拿走了;而葉駿北和荀斌,當即便回了神,肯定是無言把衣服給拿走了。
他們仨在河裡跑了那麼久,就穿着一條褲衩,衣服被拿走了,根本沒法裸着身子走回來。要不是荀斌急中生智,想到香蕉葉可以蔽體,他們這會兒還躲在河邊等着天黑呢!
即使有香蕉葉,他們回來的路上,也被村裡好些人看到了,除了出聲調侃,就是菸嘴偷笑。反正,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荀斌從一出現便同無言不對盤,無言現在又明目張膽的坑了他們一把,他心裡更是格外的窩火。雙眼瞪着無言,眼裡全是怒火!
“無言,你太過分了!”
葉駿北看了無言片刻,終於還是憤憤然道。
他們仨回來的時候,真是丟臉死了!
葉青娘仨躲在屋裡,但三人都把耳朵貼到了門板上,聽着堂屋裡的動靜。
當她們聽到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時,都有些吃驚和詫異。無言向來斯斯文文,也不愛與人交流、溝通,甚至不願意同別人打交道,他會主動去整蠱人?
說心裡話,她們仨都不信!
但是,葉駿北的話,她們也不會不信。
那,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娘仨想到這裡,耳朵貼着門板,貼的更緊了。
屋外,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明明該爆發的大戰,卻安靜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葉平榮靜靜的打量着無言,從他安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裡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他忽然呼吸一窒,胸口壓抑的有些喘不過起來。這怎麼可能呢?
“兄弟們,要不打他一頓,出出氣?”
男人之間的事,打一架便好了。比起女人之間的說說道道,簡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面對秋生的提議,荀斌和葉駿北均是點頭同意。前者是出於私心,後者就純屬是想讓無言在惡作劇中受點懲罰!
“動手!”
葉青聽到聲音,怕無言真被人揍了,剛準備打開門,便聽到無言道:“慢着,你們憑什麼說是我?證據呢?”
“證據?證據都被你毀了,哪兒還有證據?河邊就我們四個,你走後衣服就不見了,不是你會是誰?”
荀斌極力控訴無言,想拆穿無言的假面具。
不僅如此,他也認真的考慮過,那個時段,除了早走的無言順走了他們的衣服,想讓他們出醜,報復他們嘲笑了他是“旱鴨子”的事,這件事還真的想不通。
無言聞言,放下筷子,仰起頭望着荀斌,眼神堅定如初,聲音清冷的道:“我確實碰過你們的衣服,”見荀斌要說話,又立即補充道:“我也確實是想捉弄你們,不過我把衣服放到了河邊的路口,那條路是必經之路,你們不可能沒看見的。”
話落,他把視線轉移到了葉駿北身上,語氣帶着幾分質問,“你們仨在坑我?”
“誰會爲了坑你,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被人笑了一路?”
秋生不說話,荀斌暴跳如雷的吼道。這巧舌如簧的男人,怎麼會這麼無恥的倒打一耙?
無言冷笑連連,視線再次落到荀斌身上,勾着嘴角道:“換成別人可能不會,但是你嘛,這可就說不準了!”
“你......”
荀斌當即氣急敗壞,側頭向葉駿北求救。可不等葉駿北出手,無言又接着道:“你們明明可以先回去穿衣服,卻非得弄成這樣來葉家,這也是別人坑你的?
還是,你們本來就是串通好了,以此博得同情,好把這當成是證據誣陷我吧?”
“你......”
葉家的人都是第一次見識無言竟然這麼能說,而且把荀斌的話堵得死死的,成功的反敗爲勝。現在,遭受懷疑的不是無言,而是他們仨兒。
雖然,他們仨兒而是無辜的受害者!
葉駿北看着無言,心裡開始有幾分相信他了。
“若真如無言所說,他不過是把衣服放在路口,我們找一圈就找到了。現在沒找到,誰會偷了衣服呢?”
對啊,誰會偷了衣服呢?
“誰偷了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言莞爾一笑,幸災樂禍的看着荀斌道,“你還要再丟一次人。”
他們回來的時候怒氣衝衝,跑回來興師問罪,路過家門口的時候也沒換衣服。現在倒好,回去的話,還得再丟一次臉。
若不回去,葉家有未出嫁的姑娘,再繼續帶下去,也不合適!
荀斌和秋生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窘迫和無奈,自己怎麼這麼衰呢?
葉駿北迴屋拿了兩套衣服丟給二人,大小不合適,但也只能將就。秋生和荀斌也沒心情坐下吃飯,穿好衣服後,直接告辭回家了。
葉青出來時,葉駿北已經穿好衣服了。
而無言,卻起身準備回家。
剛剛他們嚷嚷的時候,自己已經吃了一大碗滷肉飯了,一點兒也沒浪費!
“無言,你等等!”
葉青見他出去了,連忙追了上去。她剛想張嘴,便聽無言解釋道:“不是我做的。”